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凰權 | 上頁 下頁 |
二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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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天,內院管家突然傳出話來,說院子裡一批丫鬟小廝年紀大了,趁著春節喜氣,年前要放出去,名單出來,就有佳容,配給二門侍衛劉三虎。 劉三虎壯士領著佳容謝了恩,心中卻有些奇怪,之前一直沒有要放人出來的消息,怎麼突然就放出來了,他原本還打算等事情完全結束時再把佳容帶出來,現在提早了些,好在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少,也無妨。 問起佳容,佳容含羞道:「我是自己去和管家提的……我也……年紀不小了……」 老劉聽著這話,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丫頭不是那麼有主意的人,誰給她出了主意? 他將佳容帶出府,住在浦城西城大柿子胡同裡,他既然編造的來歷是本地人,自然在浦城有自己的破房子,連假娘假奶奶都有,他的人馬也駐紮在那附近,只是為了避免露出破綻,很少回來而已。 當晚一群侍衛去他「家」鬧酒,當場哄哄的按著要拜堂,老劉哪裡肯,那群粗漢子當即把老劉和佳容給推到屋子裡反鎖上。 老劉一回頭,便見佳容羞答答的坐在床邊,對侍衛們的哄鬧完全是默許的樣子,看樣子真的打算今晚就把自己交給他了,燈光下仔細一看,又發覺那女子因為出府,修了厚發去了假疤洗了澡,又薄薄的上了脂粉,暈黃燭光裡越發美豔不可方物,心中頓時一緊,覺得自己這個血氣方剛的美少年,雖然定力是很好的,但紅粉陷阱向來是強大的,雖然別人願意相信他,他自己卻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於是老劉「蹭」一聲,從窗戶裡溜了。 從窗戶裡溜了,卻被守株待兔的侍衛朋友們逮住,當即推了去酒樓罰酒,老劉呵呵笑了,覺得今晚反正沒地方可去,喝酒就喝酒,爽快的去了太白居,一直鬧到三更才回來。 三更回來,醉醺醺的老劉正要去開門,忽然眼角黑影一閃。 一驚之下酒意全無,老劉一扭身就追了出去,原以為人家那驚人速度,追也未必追得著,不想那人掠出一段,竟然還停下來等了等他,老劉跑近點,那人又跑開些,逗貓似的。 老劉的強脾氣被激發出來,卯足勁追下去,接連追了幾個圈子,突然恍然大悟——這不是繞著城在轉圈嗎? 這分明是調虎離山! 再一看前面那人身形,怎麼看怎麼熟悉,怎麼看怎麼猥瑣。 老劉一跺腳,不追了,拔腿就往大柿子胡同跑,急衝衝回去,到了門口卻不發出聲音,一陣風般的掠過屋簷,直奔自己的臥房。 「砰。」 他一腳踢開自己廂房的門。 隨即他呆了。 室內沒點燈,月光淡淡灑進來,足可看清一切景物,看見佳容香甜的睡在床上,看見一個人,不急不慢從她身邊坐起。 那人一扭臉,月色下衣衫不整卻神情從容,人皮面具也掩蓋不了天生的沉涼華豔氣質。 裘舒,寧弈。 老劉怔在那裡,雖然先前終於認出把他引得在城內亂轉的是寧澄,知道這事一定和寧弈有關,可也沒想到他竟然是這個造型出現在他這裡。 他呆滯的從酣睡的佳容望到寧弈,再從寧弈望到佳容。 寧弈竟然還對他頷首一笑。 這一笑,火種般蹭的點著了劉壯士。 他一個箭步奔過去,抬手就是一拳,惡狠狠打向寧弈下巴 寧弈一偏頭讓過,行雲流水般掠起,一飄便飄了出去,老劉這一拳便直奔床上佳容而去,他趕緊硬生生扭了個方向,「砰」一聲打在床柱上,生生將床柱打斷。 便是這麼大動靜,佳容也沒醒。 此時隱伏在院子裡的八彪們紛紛趕來,在門外慌聲詢問,老劉喝道:「都滾下去。」 四面安靜了下來,老劉赫連錚惡狠狠瞪著寧弈,眼神就像噬人的獅子,半晌從牙縫裡森然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寧弈笑笑,「如你所見。」 「我所見?」赫連錚轉頭,看看佳容,眼神裡青光一閃,「我看見的就是你跑來,爬了我的床,睡了這個無辜的女人。」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寧弈不以為然整理衣襟,「我得走了,還得回府點卯。」 赫連錚一飄身攔在他面前。 「說清楚再走!」 「說清楚啊……」寧弈望著赫連錚,突然又笑了笑,這回的笑意不再是先前的隨意淡漠,而是森然沉涼的,叱吒天盛的第一親王,刹那重回,「喏,你拐了我的女人,讓她做了你的大妃,我便也來拐一次你的女人,你要願意,讓給我,可以做個妾。」 赫連錚瞪著他,寧弈目光不讓,兩人對望一刻,赫連錚突然笑了。 「哈哈!」 他一開口就是大笑,笑得樂不可支,笑得東倒西歪,捧著肚子差點笑得滾到地上,「哎喲,我是該慶倖還是得意?堂堂楚王殿下竟然說出這麼幼稚的話?你在吃醋嗎?吃醋嗎吃醋嗎吃醋嗎,這醋吃得可真有意思……哎喲我的媽呀……」 寧弈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赫連錚收了笑聲,抹一把笑出來的眼淚,瞬間臉色一整,道:「你這話我知道其實也不全是假,最起碼你介意那個大妃稱號是真的,但是寧弈,你別當我是傻子,什麼搶女人?你在侮辱你自己還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她?」 甯弈默然不語,在桌邊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杯茶。 「別喝。」赫連錚立即冷笑,「有毒。」 寧弈聽而不聞,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平靜的道:「赫連,雖然你這個人粗了點,本王還是很欣賞你的,最起碼,你能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我就很感謝你。」 「我用得著你感謝?」赫連錚立即反唇相譏,「你別自以為是的用丈夫的口吻說話,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說到底,這話應該我對你來說——你能為我的大妃做到這個地步,我很感謝你。」 不等寧弈回答,他立即又冷笑了一聲,「不過從今晚開始,我又不感謝你了,我原以為你以金尊玉貴皇子之尊,為她潛敵國,操賤役,受烙刑,挨板子,以你個性身份,做到這一步實在也算難能,結果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你果然是天下第一自私人,你的人生裡果然沒有深情厚意,你做的一切,根本不是為她,從來都只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找——她!」 他霍然轉身,指著床上佳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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