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開盛唐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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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不了許多了,與她們鬥法,我永遠跟不上節奏,也永遠不是敵手,如今只能躲一時算一時了。 在李豫應允的第二天,我就帶著芸兒她們回靜蓮苑了。本來只想帶芸兒一人,只是李豫在這件事上極為固執,除了芸兒幾個硬是又撥了一個廚子、兩個粗使太監,還有東宮派過來的教養嬤嬤。芸兒堅持讓我把小艾留了下來,本來我還擔心怎麼和這丫頭說,怕她心有芥蒂,誰知剛一開口,那小臉立刻見晴,也是,留在王府見李豫的機會反倒是會多些。還有元子,我真喜歡他的伶俐,一想到他小小年紀就是已經殘缺之人,覺得讓他跟著我實在有些委屈,於是求李豫給他另外安排了能有所長進的差事。 仲夏時分的靜蓮苑真是一座難得的避暑聖地。 荷花池邊、翠竹林裡都是我常常坐上大半天的地方,這園子除了李豫不會有男人進來,所以我常常穿著改良的吊帶連身長裙,長髮用帕子系了,自然垂下,這身裝扮又是涼爽又是新奇,惹得獨孤敏一臉的豔羨,如今她已成了這園子的常客,來得勤了,有時自己都會嫌煩,於是索性求了信誠公主,搬來與我同住。 「唉!」此刻對著滿桌飯菜深深歎氣的就是她。 我正用新烙好的薄餅卷著豆芽和黃瓜,吃得正香。見她歎氣,好生奇怪:「敏兒,怎麼了?」 「唉!」不問還好,獨孤敏一臉誇張的表情,「我說好姐姐呀,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呀,真真把我當成馬喂了,一連幾天都是青菜青菜,吃得我臉都綠了。」 哈哈,原來如此,想想也是,別的女子懷有身孕以後都是大補特補,而我呢,什麼雞鴨魚蛋,吃什麼吐什麼,曾經都快把膽汁吐了出來。如今只有這烙餅卷青菜沾醬或者是白粥就鹹菜才能吃進去。 「也是,真是對不起了,讓你陪著我吃這些,這樣吧,過幾日咱們弄個燒烤,讓你嘗嘗新法子烹製的各式肉品,如何?」 「真的,太好了,我把娘也叫過來。」獨孤敏一臉的嚮往。 這丫頭還真是孝心可嘉。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李豫興沖沖地走過來,「你們可真會找地方,這飯桌都擺到竹林裡來了。」 「沒辦法呀,你這位小娘子總是喊熱,就差跑到荷花池裡泡著去了。」獨孤敏眼尖,一把搶過李豫手裡提的食盒,「什麼好吃的?」 李豫笑而不答。 打開食盒,裡邊是一個精緻的小罎子,獨孤敏打開一看,大失所望。 李豫示意一旁的綠蘿舀出少許裝在碟子裡,遞到我面前,泡椒醃筍。我夾起一筷子,放在口中,就是那種久違了的味道,一時食欲大開,就著鹽筍吃了小半張烙餅。 「有那麼好吃嗎?」見我吃得興起,獨孤敏也試了一筷子,「天呢,又酸又麻,這是什麼呀?」 我和李豫相視一笑,那一刻,心中湧起一份感動。那是前幾日我實在吃不下飯,芸兒著急得不行,我隨口說道,有一種小菜,用泡椒和鹽醃制的嫩筍,特別下飯,想吃得很,似乎描述的時候我還狠狠咽了咽口水。沒想到很快就吃上了,也不知他費了多少工夫。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在靜蓮苑裡,在獨孤敏的陪伴下,生活是那麼愜意而舒適。 一個晴朗的傍晚,夕陽西下,灑在池塘裡滿是金燦燦的光芒。 在荷花池邊開始了我的露天燒烤夏日派對,獨孤敏請來了她的母親信誠公主,還有與她形影不離的駙馬獨孤明。 李豫也在。 讓鐵匠根據圖紙製成的炭爐和燒烤架子,還算像樣。 芸兒她們為今天早早串好的各色肉串、雞翅膀,還有地瓜和玉米,從塔娜處要來的各種調料,現在一應俱全。 飯桌就擺在臨水邊的草地上,還有一些精緻的小菜,有安嫂新近研製的炸茄盒,有我的水果撈,還有開胃的梅子酒。 一時間,香氣繚繞。接過烤好的肉串,剛欲遞給輩分最高的信誠公主,只見我手剛剛伸過去,那邊駙馬手快,已經將一串雞翅膀喂到妻子的嘴邊。 獨孤敏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肉串,大大咧咧地說:「唉,從小我就看慣了他們這樣,眼中從來沒有我。」 駙馬靦腆地笑了,信誠公主也笑了:「這敏兒,父母和順你反而吃味。」 獨孤敏吃得正起勁,偏要自己去試,結果烤糊了,可惜了我那幾串雞翅膀,要知道廚房裡剩下的沒有翅膀的雞將是我後幾日的主要口糧,想起昨天準備材料時,安嫂和玲玲的表情我就忍俊不禁。 安嫂無奈又十分可惜地說:「平時熬了雞湯難得喝一碗,都便宜這幾個小丫頭了,如今只要翅膀不要雞,這一隻雞才有兩個翅膀,剩下的讓我如何收拾呢?」 玲玲說:「正好逼著小姐都吃下就是了。」於是我再三承諾剩下的雞我負責,明日開始就來個全雞宴。這才有了今天的烤翅膀。 吃著新鮮的燒烤,喝著酸酸甜甜的梅子酒,心裡真是舒坦。慶倖的是肚子裡的小傢伙今天極其配合,沒有讓我吃什麼吐什麼,安安靜靜地吃了一頓飯。 看著信誠公主與駙馬的恩恩愛愛,我不禁想,在這多妻多妾的古代,也許只有他們是真正的恩愛與幸福。因為在唐朝,做了駙馬就從此與高官厚祿、美女嬌妾無緣了,只是一個閑領俸祿的駙馬都尉而已,所以作為滿腹經倫又英俊瀟灑的青年才俊,能夠放棄前程去做一個駙馬,那一定是愛之所極了。 忽然就想吃烤魚,李豫興致所起親自拿了魚竿去池塘邊垂釣。我則拉著獨孤敏來到了小山丘上的浪蒼亭,我們把那一片溫馨與甜蜜留給了她的爹娘。 站在浪蒼亭上,心情甚是舒暢,而獨孤敏忽然幽幽地歎了口氣。 「好端端的,作什麼?」我捅了她一下,這丫頭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一下靜起來我還真有些不適應。 「他走了。」獨孤敏緩緩地,雙瞳剪水,有些幽怨。 「誰?」心下忽然明瞭,「皇甫惟明?」 「嗯,」拂了一下額前碎發,獨孤敏輕輕訴說,「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了。」 「啊。」這敏兒還真是敢愛敢恨的性子。 「他說他家中有妻子。」獨孤敏的臉上淡然得看不出她的情緒。唉,這回輪到我深深歎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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