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華清若水·花開盡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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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兔子,你也一定是月宮的玉兔吧? 那麼聖潔,那麼活潑,是厭惡了月宮中的清冷寂寞,才下凡來了人間。 「連錦年……」她忽地輕聲問道,「你說,我便是答應了,母后會不會承認你這個駙馬呢?」 連錦年心中沉痛:「草民不知。」 肯定是不會了吧…… 九泉之下的,他的岳父岳母…… 只是你們放心,我代替了你們執掌這江山,我亦會代替你們好好地疼愛清兒。 院子裡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道。 杭逸風依然改不了那毛病,喜歡在院子裡架了爐子煎藥,華清亦隨他去了。 揀了附近一處坐了,她支起下巴,看著他滿頭是汗地扇動手中的扇子,嫋嫋白霧從藥罐子中飄逸而出。她便湊上鼻子,皺了眉頭聞了。 「杭逸風,為什麼你的治療方法這麼奇怪呢?」她不滿地。 別的大夫都是開藥方煎好了,她便就著酸梅子一鼓作氣喝下便是了,偏偏這杭逸風喜歡開放子給她聞—— 她的鼻子可是用來聞花草的香味的! 杭逸風笑:「我是山野裡來的大夫,自然與你們皇宮裡的御醫有所不同。」 惡作劇似地用力扇起來,飛起一陣煙灰直沖華清的鼻子,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華清微惱,站起來便要打他。 杭逸風自然也不會「束手就擒」,站起來正要跑,卻有一條粉色絲巾從懷中掉出,飄飄嫋嫋在空中旋舞著,優雅落地。 華清搶先一步,拾起那絲巾。 攤開看,卻是一條精緻不同一般的絲巾,雪蟬絲的料子,上面繡了精緻的梅花,朵朵嬌豔欲滴,正映雪初綻。 角落處,銀線繡了兩個字——令心。 「哪裡來的絲巾?」華清疑惑道。 沒聽說杭逸風有什麼紅顏知己啊,且這雪蟬絲是宮中才有的東西——這宮中除了她,他還認識什麼主子,能用得上雪蟬絲的絲巾? 杭逸風訕訕地:「是唐貴妃送給我的。」一邊小心地觀察她的臉色。 果然看她瞬間拉下了臉,語氣冷然:「我竟還不知道,是身邊的人與那唐貴妃走得那麼近。」惱得用手生生扯爛了手中的絲巾。 杭逸風急忙解釋:「前幾日我在宮中亂走,沒想到正遇上唐貴妃,經了風寒暈厥過去,急得那小侍女不知所措,我才上前去……」見華清的臉色依然沒有好轉,訕訕地住了嘴。 「清兒,我是個大夫。」 「你帶了這絲巾在身上,不怕我見了認為你受了唐貴妃的東西,被收買了來陷害我?」眼底是黯然的冷光,竟讓他不寒而慄。 「你也會這麼想嗎?」他亦斂了笑容,嚴肅地問。 「也許會。」她冷然轉身,「只是這一條小小的絲巾,似乎收買不了杭大夫。下一次,也許便是什麼金銀珠寶了。」 心中雖然相信他,卻忍不住的,說出口是心非的話來。 身後,杭逸風亦是惱得臉漲了個通紅。 「傅華清,在你心裡,我是為了榮華富貴才跟你進宮來的嗎?你一直都是這樣想的嗎?」 你不知道,我是無法看著你再一次受到傷害,無法忍受獨自留在家鄉,心中卻是對你的思念和你安危的擔憂才來的嗎? 禦書房 連錦年背了手,面壁而站。 那一面牆,與這皇宮其他地方不同,被刷了成白色,上面畫的是淡淡的潑墨江南水鄉圖,白牆烏瓦,水巷交錯,輕巧的小船兒在那狹窄的水道中敏捷地穿梭著。 細雨綿綿,平添淡淡哀愁。 初進宮時,他在這裡面見皇帝——也便是清兒的父皇,那是便知道了這幅畫,是清兒撒嬌賴皮,才逼得皇帝把這牆刷了,畫上江南煙雨圖的。 這淡淡的哀愁,細密的小女子的心思,怕不是他們這些心中有天下的男子能懂的。 然而,這卻成了清兒離宮之時,他默默思念她的支柱。 「皇上……「侯德寶悄聲進來,端進禦膳房剛做好的點心。 他回過神來,順手拉上畫前的簾子。 那明黃色的簾子一合攏,便瞬間掩蓋了那一絲水靈秀雅,整個書房只剩金碧輝煌。 才看那點心,原來是清露梅花蒸,便又是一陣失神。 這是清兒愛吃的東西。 第一百六十三章 無人省:義子 「侯德寶,預下一份,命人送了去夜清宮。」 侯德寶諾諾地應了,忽地又想起什麼似的:「萬歲爺……這奴才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連錦年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講罷,只要不是挑撥離間別有心思的。」 侯德寶連忙掬起笑容:「奴才不敢。只是奴才方才想到,這德馨公主……」小心瞧著連錦年的臉色,「奴才總覺得,她這失憶……」 「夠了,下去吧。」不耐煩地打斷,「聯知道你想說什麼。」 不過是說清兒的失憶頗有蹊蹺罷了,這後宮之中,前邊朝上,這樣的質問疑問他都聽得耳朵生繭了。 「皇上不覺得奇怪嗎?」侯德寶卻破天荒地沒有聽命退下,「奴才與德馨公主並無仇怨,只是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覺得這次德馨公主中毒之事,有些不尋常。」 「怎麼個不尋常法?」連錦年微惱,卻依然克制住。 「那砒霜的分量,怎麼就剛剛好能讓她發作,卻又不過量?這沈淑妃是恨她入骨,先是假冒她妹妹,又是在小選時陷害她,平日裡有對下人發牢騷,定要德馨公主不得好死……」看見連錦年臉色忽地發青,連忙轉移話題,「這砒霜毒性大,只一點便置人於死地……若真是有人下毒,不至於會放不夠量吧……」 這話說的連錦年心中亦是一凜。 這侯德寶也看出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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