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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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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溯深褐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水汽,又看了我半響方輕輕的開口,「煙洛?」 他叫的那樣輕柔,像是怕驚醒了夢境一般,讓我心頭一酸,卻強打起精神冷冷的說:「無須再叫我煙洛,我是洛松。」 景溯愣了一下,又問:「你怎麼會來?」 我沒有理他,轉向杜進道:「送我回去吧。」 杜進為難的看看我再看看景溯,最後求助的看著贏謀。 贏謀拍拍屁股站起來,在杜進期盼的目光中走出營帳,留下一句十分欠揍的話,「自己惹的禍自己看著辦吧。」 杜進看著贏謀的背影罵了幾句讓覺得不過癮,也不管我和景溯逕自追了出去。 我竊以為此計脫身甚妙。 景溯朗然一笑,道:「這二人瞞著我去刺殺宋今昔以為我不知道。」 「你如何知曉?」 景溯眸光深邃,看著我悠悠道:「煙洛,你救我兩次皆是我最落魄的時候,但莫要忘了,我也是西昌王呀。」 我猛然一驚,是呀,我怎麼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能夠統領百萬兵馬雄霸一方,胸中韜略城府怎麼能夠不深呢。 也就是西昌王,毀了我的家殺了我的親人,來為他的權利之路鋪下基石。 但是我卻記得,當我刺下那致命一劍的時候景溯並沒有躲閃,而是由著我取他性命。我忘不了那天他眼中悲傷欲裂的表情,情感似乎也碎裂在我的心裡,連帶著也一起疼痛,像是一種牽絆或許也是一種夢魘的延伸。而除夕夜他千里迢迢趕來,只是為了告訴我他沒有殺我的家人,我想,如果不是蕭樓理智的提醒了我,我幾乎都要相信他了。 然而,沒有如果,我相信亦聲的忠誠。 「西昌王滅我滿門,洛松不敢忘記。」 景溯眼中瞬時灰暗,無奈的歎息,「我知道我沒有證據要你相信我很難,陷害我的人的確高明人讓我百口莫辯,只有找到師傅從他口中問得一個名字,才能知道這世間除了我還有誰使得柳葉劍法,才能還我一個清白。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偏偏你是洛松我是景溯,為什麼要我們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他越說我越覺得委屈,我何嘗沒有這樣想過,如果他只是蘇該有多好。上天待我何其兒戲,如此多番戲耍,是不是我前世作孽太多今生該嘗此等苦果。 景溯走到我身前,輕輕的將我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道:「煙洛,若是你只是煙洛該有多好。」 景溯眼中瞬時灰暗,無奈的歎息,「我知道我沒有證據要你相信我很難,陷害我的人的確高明人讓我百口莫辯,只有找到師傅從他口中問得一個名字,才能知道這世間除了我還有誰使得柳葉劍法,才能還我一個清白。有時候我在想,為什麼偏偏你是洛松我是景溯,為什麼要我們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 他越說我越覺得委屈,我何嘗沒有這樣想過,如果他只是蘇該有多好。上天待我何其兒戲,如此多番戲耍,是不是我前世作孽太多今生該嘗此等苦果。 景溯走到我身前,輕輕的將我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道:「煙洛,若是你只是煙洛該有多好。」 我再也忍耐不住,說到底我不過弱女子一名,卻要被命運接二連三的折騰,實在是太欺負人了,順便帶著這段日子在蕭樓那裡受的委屈一起,放聲大哭。 景溯想把我拉進懷裡,我使力強自站在原地死活不進他的懷抱,景溯在我頭的上方重重的歎氣,低下頭看著我哭。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看不清楚此刻景溯的神情,只覺得絲絲酸楚橫在我們之間,更多的是對這份感情的無可奈何。 我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根本顧不得此刻身在西昌軍營。景溯也不攔我,直到帳簾再次被掀開,我才知道自己哭出了多麼大的動靜。 走進來的是位女子,很美的女人。暖色煙羅織錦的長裙,外罩同色斜襟短襖,領口翻出白色的狐狸毛,襯得臉色白淨,膚凝如脂。眼波如秋水,溫遠明淨,柔和了所有的棱角。傳說中的神州二美我都見過,姐姐美得華麗雍容,有帝后之風範。景綾美的寧靜古典,似古玉般值得久看細品。而這女子,猶如名家筆下的水墨山水畫卷,濃淡正相宜。 她的聲音柔美,似在哪裡聽過,「這位想必就是洛松姑娘吧,我叫穆秋煙。」 我此刻的模樣定然狼狽極了,用衣袖擦了擦滿臉的淚,道:「原來是西昌王妃,失敬。」身為正妃她此刻居然會出現在軍營了,確實比較意外。 穆秋煙對景溯道:「王爺讓我們女人之間說說體己的話吧。」 景溯看著我思索了片刻,點點頭便離開了。 穆秋煙目送景溯離去,拉著我手走到桌子旁坐下,倒了兩杯熱茶放到我面前,「贏謀喝茶向來挑剔,眼下我們霸佔他的營帳,討他杯茶喝喝也是不錯。」 茶香清淡,卻餘韻非常,一絲清香繞在舌尖久久不退,似有似無,滋味勝卻濃香縈繞。 我贊道:「好茶。」 穆秋煙淺淺一笑,將我看了個仔細道:「知道你很久了,今日終於能夠見上一面了。這番跟著王爺出征也算有所收穫。」 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笑,笑得那叫一個勉強。 「你恨景溯嗎?」 我抬眼看她,驚訝于她知曉我與景溯之間糾纏之後仍能這般平靜淡定,在她的語氣裡找不到半分的妒忌或是別樣的情緒。於是我仔細的想了想她的問題,卻只能搖頭,「必須恨。」 「那你愛他嗎?」 「不能愛。」 穆秋煙隔著面前的桌子握住我的手,她很瘦,手指修長關節明顯。但這個動作只讓我覺得親切,並沒有感到突兀。我悲哀的發現,這個剛剛相識不過一刻鐘的女子竟然比一同生活十多年的姐姐還要親切。 她握著我的手,秋水雙眸透著七分堅定三分執著道:「洛松,我嫁給景溯六個年頭了,在我看來即便他要殺你的父親,也絕對不會做出滅門之事的。」 原來又是說客一名,「證據確鑿由不得我不信。」 穆秋煙直視我的眼睛,眼波清澈,隱著女子特有的慧氣,一字一句的說:「洛松,有些時候眼睛和耳朵也會欺騙我們,為什麼不聽聽自己的心呢?」 她的話回蕩在我耳邊,似懂非懂,相似的話我聽過許多次,但是無疑穆秋煙的立場讓這番話更有說服力,理智與情感的較力撕扯著我的心,噬咬著我的精神。一份家仇,一段孽緣,世間如此的大,卻又這般的小,是是非非對錯之間便毀了我的親情蠶食了我的愛情。 而蕭樓的看似深情下的利用欺瞞亂上添亂。我不過是這亂世之中如浮萍般的弱女子,沒有姐姐那般的抱負,也不求榮華富貴,只願愛人在側,歲月靜好而已。 然,天不遂人願。 「洛松。我叫你松兒可好?」 我怔怔的看著穆秋煙,突然反應過來,猛的抽出手來,冷了語調道:「我與西昌王隔有深仇,你是他的王妃,你我之間熟稔不至此。」 穆秋煙歎了口氣,緩緩收回手,「洛松,女人本是感情的動物,為何偏偏你這麼理智。」 我也是一歎,「你又何嘗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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