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
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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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岳飛晴雙眼婆娑,口中喃喃念出二字。 「晴丫頭。」來人笑眯眯地向飛晴伸開了雙臂。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叫岳飛晴一時仍覺身墜雲霧中,她遲疑地走過去,目光定定地在他臉上的每一處都停留片刻後,才輕輕地靠進了她大哥的懷裡。 方直一臉驚呆相,下巴「吧嗒」一聲脫了臼,直到感覺道疼了,他才自己動手重新將它扳回去,三步並作兩步地沖到飛晴身後,審視了來人好半天,才瞠目結舌地問:「你……你竟是嶽世子?!」 「正是,直兄,別來無恙啊!」嶽世子大笑著招呼著老熟人。 「陸子明,這一點也不好笑!」方直氣短。 「方司馬,家兄姓岳的。」嶽飛晴趕緊糾正一句。 岳子明善意地拍拍他妹子的手,繼續笑道:「想來直兄對岳某還是有些介懷呀,呵呵。」 「哼!」方直冷哼一聲,能不介懷嗎?!你當初老在我的玄兒跟前做老好人,一想這個我就來氣! 「子、明?」吉布翻過來覆過去地念叨著這個名兒,突然撫掌笑問嶽子明:「可是畫聖?小墨墨手頭上被她視若珍寶的美男圖便是你替她畫的吧?」 「視若珍寶」「美男圖」,他的丫頭還有這等嗜好?!戰承嶪的牙根又開始癢,手指骨也開始脹。等找著她,頭一件事便是把那什麼圖給她偷偷燒了!看我就行了!戰承嶪如是想。 嶽子明無奈地答:「小玄玄磨人功太強,不慣著她耳根根本就不得清靜。」 「這倒是事實。」吉布對此說法深有感觸。 「大哥,這些年你是怎麼過的?為何不回家?」飛晴扯著嶽子明的衣角,焦慮地想知道。 「晴丫頭,大哥不想連累你和父親,這些年,有你小嫂嫂悉心陪伴,倒是比過往勞心勞力的日子好過許多。」 「小嫂嫂?」飛晴睜大了眼。 「就許你有心上人,還不許大哥成親呀?!你嫂嫂身懷六甲,身子太重,這次回去你就能看見。」岳子明有意地看了一眼吉布,目光中滿是贊許,飛晴羞紅了臉。 看著嶽子明僅僅是在提到他的小妻子時,都是帶著呵護之意的,將心比心,戰承嶪的心口處驟然縮到了一起,那對俏皮美好的小桃花黯淡下去的那一瞬,又反反復複地重現在他的眼前。戰承嶪突然覺得,昨夜駱修其實本可以將話說得更重的。不單單是他的忽視,還有他的自負、他的任性、他的自私、他的欺騙……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將他的小呆鳥一步步地推向不快樂,甚至逼她落寞地離開,戰承嶪的頭越來越緊,他終是抑制不住地爆發出來,失心瘋一樣大吼一聲:「樂魚兒!」 王樂魚當下就被吼懵了,最後一個小窩窩「吧唧」一聲就從她嘴裡不帶一絲留戀地摔到了地上,王樂魚的腿腳失去控制地摸索到方直身邊,兩眼發直,渾身篩糠。 「承嶪,你嚇到她了。」方直緊緊地把她環進懷裡。 戰承嶪竭力叫自己平靜下來,恢復了語調問道:「樂魚兒,舅舅知道錯了,告訴舅舅,她去哪兒了啊?」星眸裡毫不遮掩地泄淌出痛苦、急迫、懊悔交織在一起的複雜情緒。 「玄兒和我約好的,去金陵碰頭。」王樂魚怯怯地答,很後怕地又往方直懷裡縮縮,方直打趣她:「承嶪從小到大都沒這麼爆發過,你可真有本事嗯?能把個木頭點成大炮仗。這下知道怕了是不?」 「嗯,嗯嗯!」王樂魚悶在方直懷裡點頭。 戰承嶪捏緊了拳,就要去追。 「王爺一等。」嶽子明挺身攔住了他,見他有些敵意的目光也絲毫不以為意,「嶽某雖是不知小玄玄為何而逃,不過,看在我虛長你三兩歲的份上,也看在小玄玄把我作兄長的份上,憑我對她的瞭解,你信我一句,你若想哄她回來,只能智取,不可強求——」說完,嶽子明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 番外:計中計 聽了嶽子明的話,戰承嶪有些遲疑。嶽子明呵呵一笑,拍拍他的肩解釋道:「若嶽某沒猜錯,可是王爺哪裡沒做好,激走了小玄玄吧?她心性簡單直率,既然都一走了之了,想必定是心裡的火比較大,就算王爺現在沿路追去,不但追不回,沒准還會適得其反,叫你倆鬧得更僵。」 「那就要『智取』?」方直很懷疑地插問一句。 「沒錯,就是要智取,小玄玄現在正在氣頭上,即便王爺有理,可她又怎會聽進去?但俗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王爺你何不試試借他人之口說出自己的肺腑之言,旁敲側擊,叫她再信你一回?」嶽子明字字珠璣,一氣呵成,「嶽某倒有個拙見,謝芸一黨盡除,嶽某必是要重新回歸朝野,好輔助家父管理藩地內的事務,而金陵又恰恰隸屬於嶽某的權限之內,王爺,岳某不是說大話,小玄玄可是很信任嶽某的,即是這樣,你便易容成嶽某的模樣,光明正大地進到金陵,繼而出現在她身邊,剩下要說什麼要做什麼,就看王爺你自己的了……」說到這兒,嶽子明恰到好處地戛然而止了。 「我不同意!」方直氣鼓鼓地首先唱反調,「我說嶽世子,你可挺會算計哦,到了金陵,承嶪總不能成天介在丫頭耳邊替他自己說好話吧?!他陪她、他寵她、他慣著她、他對她好,到頭來可都是算在了你頭上好不好?!你叫承嶪這麼做,你安得什麼心?!」 飛晴趕緊替她哥哥打圓場:「王爺又不是一輩子扮作我哥哥模樣的,哥哥的意思是,等公主一消氣兒,王爺再『做回』自己,趁機把公主勸回來,那樣公主會好接受些不是麼?……再說了,哥哥有嫂嫂的,哥哥是正人君子,不是司馬大人說得那麼……不堪……的。」 「做與不做還看王爺自己拿主意。」嶽子明笑而不語地望向戰承嶪。戰承嶪一心想找回玄墨,也沒多加考慮,便點了點頭。 嶽子明燦然一笑,輕言道:「如此甚好,請王爺移步到嶽某帳中,嶽某還有些細節要交待,以防小玄玄察出些什麼蛛絲馬跡來。」 ……嶽子明帳內,戰承嶪走後,嶽飛晴有些憂心地問:「哥,你這怎會是幫他?聽說義華公主最厭惡反感別人騙她了,更何況是她心裡的人?你叫王爺這樣做,反倒是會害了他的!」 嶽子明意味深長地一笑,道:「誰說我要幫的是他?你又怎知我是在害他?晴丫頭,你可聽說過『女子要捧,男子要哄』一說?玄颺王爺糊塗這一次,就是要他嘗點『滋味兒』,也好長點記性……」說著,嶽子明淡淡一笑,思緒便飄回到昨日…… 行將抵達皇家苑囿的嶽子明子在一個三岔路口勒住了馬,一旁的指路標已被雷劈成焦炭,他有些犯難,耳朵一動,似有馬蹄聲朝這邊疾馳而來,嶽子明笑笑,索性跳下馬候著,準備攔住來人問情路再走,以免走了冤枉路。 馬是好馬,眨眼間,正中的路上便出現一個越來越大的黑點,嶽子明遠遠地招招手,揚聲問道:「喂,在下想問個路——」話音剛落,「黑點」就已經卷著飛沙走礫從他面前疾馳而過了。嶽子明頓了頓,無奈地笑笑,自語道:「果然是匹良駒……罷了,就走它來的那條路吧。」言罷便翻身上馬,馬鞭剛揚起,突聽身後一個怯怯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問:「可是……陸哥哥?」嶽子明心中「咯噔」墜了一下,思緒一下子扯回很遠,那個整日搞得他一個頭四個大、總喜歡慷慨大方地把她又冰又軟的小手硬塞進他手裡、三不六九就請他吃京城最好的酒樓的那個千面丫頭,是她麼?嶽子明真有些不敢相信,可這世上,也只有她才那麼黏糊糊膩歪歪地叫他一聲「陸哥哥」。 「想是我認錯人了。」見嶽子明遲遲沒有轉身,玄墨落寞地轉回身子,踏地就要飛回馬背上。 「小玄玄。」 聽到這久違的聲音,玄墨猛地扯去帽子,再一次轉回來。 「陸哥哥。」 「小玄玄,女大十八變,漂亮得都叫哥哥認不出你來了嗯?」憑著多年作畫的直覺,嶽子明認定了玄墨沒戴假面,他的手便又開始癢了,他恨不能立馬就把玄墨搬到畫上去,他堅信,那將會是他畢生最最滿意的作品。一轉睛,他卻細心地瞧出玄墨臉上的孤寂和淡淡的憂傷,他俯下身子探問:「小玄玄可是不開心?」 暖暖的關切發自肺腑、自然親切,叫玄墨當下便紅了眼圈,她癟癟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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