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〇七


  等反應過來,玄墨有些不高興了,要明白,惹玄墨不高興其實是件很不幸的事兒。就在謝芸故作優雅故意炫耀地徐徐轉過身子時,玄墨雙眸一斂,眼中精光迅速聚集在謝芸頸後露出來的肚兜的繩結兒上。玄墨反手到身後,扽下一根長髮,複又抬手撫了撫額,其實,就在這一看似很平常的動作的掩護下,玄墨靈貓一樣以迅雷之速出了手,那髮絲彙聚了玄墨的內力,韌如鋼絲,又快又准地纏住了那繩結的一頭……也正是在玄墨撫額時,她牽動了髮絲,神不知鬼不覺地抽開了那蝴蝶結……

  逞了口舌之快的謝芸有些得意忘形,矯情地扭著胯就往自己的座位上走。扭出三步,謝芸的步子突然緩了一緩,當眾一手撈後頸,一手護住胸,老遠一看這姿勢,好像在渾身抓跳蚤一樣,瞟見有人往她這邊投來驚訝的目光,謝芸才有些吃過味兒來,不自然地收回倆胳膊,轉而在身側緊緊夾住。為擋回越聚越多的探究的視線,謝芸又硬著頭皮心懷僥倖地放慢動作扭出兩步,但馬上便神情扭曲地又開始環臂抱肚子。

  玄墨小桃花壞壞地一斜,捏起一枚杏仁彈指一揮,「嗖——」狠狠擊中謝芸的後背,謝芸只覺後背被誰推了一下,身形不穩地就向前栽去,倆胳膊順勢便松了開來。如玄墨所願,那肚兜須臾間便滑出了謝芸的上衣,一路向下,直到卡在胯上,謝芸的夾襖和羅裙之間,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很是突兀地橫空多出了一條「紅圍裙」。

  很快,百官群臣們,突然就對觀天象產生了無比濃厚的興趣,個個都裝模作樣地沖著天上的月亮指手畫腳,個個開始沒話找話說、沒屁找屁放。

  「今晚的月亮分外明亮啊!」

  「齊大人,這可是百年不遇的祥瑞呀!」

  「張大人,你說月亮為什麼要這麼彎呀?」

  ……

  玄墨看著那群老古板們躲躲閃閃的眼神,便知道她事兒成了,於是誇張地聳著肩膀叉腰獰笑幾聲,笑得身旁的吉布毛骨悚然,玄墨絲毫不以為意,閉著眼就仰天長歎:「今晚的月亮,好豐滿啊!」

  可憐的上弦月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羞紅了臉把瘦削的身子埋進了雲彩裡就再也不肯出來了。

  第五十七章 奶豆腐是這樣被拋棄的

  及近午夜了,左寒齊劍那樣的舌頭都喝肥了,連戰承嶪都緊緊鎖住了眉心,謝錚見狀知道眾人喝得差不多了,便下旨道:「眾卿家,今兒個就到這兒吧,散了吧……承嶪,你隨朕來,朕有東西交給你。」說著,謝錚意味深長地望了昏昏沉沉的戰承嶪,心道:還是好東西喲。想到這兒,謝錚又詭異一笑,給他的貼身總管陳果遞了個眼色,陳果受意。

  縱使戰承嶪今晚被人灌得不輕,縱使他現在頭痛欲裂,縱使他現在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但君命不可違,他還是強打著精神站起身來。

  謝錚領著戰承嶪七拐八拐,終於在一處僻靜的偏殿前停下了,回頭對戰承嶪說道:「弟弟,在此稍候,『東西』馬上叫人給你送來。」說完,妖魅地一笑,轉身就不知去向了。戰承嶪空留一絲神智,支肘靠在了殿柱子上。

  太和殿前,陳果走向趴在桌子上的玄墨,輕輕喚道:「公主殿下,義華公主……」

  「唔——」玄墨迷迷糊糊地抬起一個眼皮兒。

  「公主,容奴才給您引路,方大人正等著您一道回府哩!」

  「噢噢。」玄墨一聽說方直還在等她,載晃著就站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嗚嚕了句什麼。

  陳果捂嘴偷笑,領著玄墨也是一通七拐八拐,遠遠地瞅見戰承嶪的身影,陳果胡亂地遙遙一指,狡猾地說:「公主,請吧——」說完,也腳底板兒抹油地全身而退了。

  「唔,有勞。」玄墨耷拉著千金重的眼皮子,搖搖晃晃地走到戰承嶪身前,也不看是不是方直,二話不說就軟綿綿地倚靠到戰承嶪背上,嗚嚕一句:「回家吧,舅舅。」然後手便很自覺地搭在戰承嶪的肩膀上,無賴地想要「方直」背著她。

  戰承嶪一聽是玄墨的聲音,又聽她叫了聲舅舅,猛地清醒許多,一個激靈回過味兒來,當下才知道謝錚要送給他的「東西」是什麼,同時也明白了下午他說過的「推他一把」是怎麼個「推」法,轉而又想起那「綿綿春宵一日度」,當下不由苦歎:皇兄你還真是不死心呀。

  戰承嶪別過頭去輕喚:「玄兒?」回應他的卻只有輕輕的鼾聲。戰承嶪又欲再喚,可肚子裡卻不應景兒地反出一股酒酸,戰承嶪幹嘔一聲,一咬牙愣是給強壓了下去,然後沖著背後輕言:「乖,我還不想叫你看見我吐……哪怕是聞味兒也不行……你有潔癖我知道……」說著,就反手輕輕地把玄墨從自己背上拖開,並用掌根推搡了她幾下,確定她自己暫時站穩了,戰承嶪這才趁機向前跨出一大步,抱住一旁的柱子就開始狂吐……等到他自覺吐得差不多了,才又轉回身子,臉沖著玄墨取出帕子拭了拭嘴角。

  方才失去依靠的玄墨插在原地載晃了半天,稍稍啟了啟眼皮兒,隱約看見身前有個高大的身影,嘴裡耍賴地發出「嗯~~」的聲音,便一頭又拱進戰承嶪的懷裡,她這一拱,好似一個大錘頭搗在了戰承嶪的胸窩子上,把剛才他沒吐淨的東西一遭給搗了出來,戰承嶪正忙著接護玄墨,哪來得及騰出手來捂嘴,「嘔——」一聲,穢物全噴在玄墨的左肩頭和前胸上。

  要不說玄墨潔癖潔得厲害,她對髒東西似乎格外敏感。戰承嶪往她身上這一吐,叫她當下清醒了過來,睜大了眼朝戰承嶪撲閃了半天,眼中盡是不信,而後又低下頭呆呆地在自己的上身來回掃視,最後便像狗一樣伸出鼻子嗅了嗅,頓時臉上晴轉雷電,朝著戰承嶪就是一通咆哮:「戰什麼你太過分了!你太噁心了!你吐我!你怎麼可以吐我?!」說完就三下五除二地當著戰承嶪的面,利索地扒下自己的外袍,惡狠狠地丟到一邊。

  戰承嶪心裡笑駡:臭丫頭,你當初連吐我兩次我好像都沒說什麼吧?!玄墨脫到只剩一身中衣,心裡仍是不踏實,扯起中衣疑神疑鬼地嗅來嗅去,肚臍眼都露在外面。戰承嶪不聲不響地在一旁睇著她,心思一勾:漫漫長夜,縱然我不能碰你,但做點遊戲打發打發時間總是可以的……我想你會喜歡,我的小呆鳥。

  想到做到,戰承嶪星眸半垂,腳下開始不穩,正嗅得起勁的玄墨隱隱覺著一座「大山」呼嘯著壓過來,下意識地猛地一仰脖兒,便看到戰承嶪身子搖搖欲墜著朝自己逼來,挺拓剛毅的臉上滿是痛苦,額頭還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其實那是戰承嶪運功逼出來的酒珠)。

  玄墨心下猛地一沉,嘴頭上卻下意識地脫出一句硬邦邦的嚇唬他的話:「戰什麼,你別以為你裝——」話音未落,戰承嶪便直挺挺地撲到了她身上,玄墨向後踉蹌幾步,好容易才提聚起內力穩住了她自己和戰承嶪。玄墨一隻手環住戰承嶪的腰,另一隻手費勁地從他胳膊下麵抽出來,一通狂拍他的臉後又野蠻地強扒開他的眼皮兒。玄墨是真怕了,焦慮地喚著:「戰什麼!你別嚇我,啊?你睜開眼看看我!」

  戰承嶪像條賴皮狗一樣趴在玄墨肩頭,修長的腿長長地拖在身後,聽著玄墨「咚咚咚」越來越急促的心跳,戰承嶪估摸著逗她逗得也差不多了,這才湊在她耳邊斷斷續續地說:「對,對不起,玄兒……容我靠一會兒……我累得緊……」說完,嘴唇便自動自覺地在玄墨的頸窩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把臉埋了進去。

  玄墨的小腦瓜子一時有些消化不了方才發生的一切——她做夢也夢不到,頭先吃她吃得死死的木頭驢,竟然也會有向她示軟,主動要求依靠她的那一刻。玄墨身子僵了半天,直到戰承嶪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完全裹住了她的身心,她才漸漸地放鬆平靜下來,心頭被一股暖暖的春水一波一波地沖刷著,蕩滌著,玄墨有些遲疑地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腰,腦袋也輕輕地壓在了他的頭上。許久,才聽她口中柔柔地呢喃出三個字「戰承嶪」。意識開始渙散的玄墨隱隱覺得,頸窩裡,似乎落進了一滴熱熱的——水珠。

  翌日清早,玄墨在一張寬大舒適的拔步床裡醒了過來,東西南北拱了個遍後,玄墨頂著一個草窩坐了起來。朱紅色的床幔外,一個細細的嗓音遲疑地問了一聲:「公主,您起了麼?」

  玄墨忽地從床裡鑽了出來,把小宮女下來嚇了一「老」跳,惶恐地含著嚇出來的紅心後退了好幾步。

  「咦?你不是姐姐身邊的碧瑤麼?我怎麼睡在這兒?」

  「昨夜公主喝多了,皇后娘娘便差人將公主安排在『沐春齋』中歇息。」碧瑤滴水不漏地照搬著謝錚一早就交待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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