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八七


  「如此甚好,這幅畫像是前幾日我在一個書畫攤上發現的,你替我看看這是誰家的小姐?」淩書玉說著就扯下了那塊紫絹,玄墨的眼瞬間就直了,恨不能咬下自己的舌頭咽下肚去。那屏風,不正是她那幅被偷走的「幌子」製成的麼?!

  「這,這,這——」玄墨當下認定是淩書玉偷去的,氣歪了嘴,哆哆嗦嗦地指著屏風說不出話來。

  「三三果真認識?!那太好了,那我便實話實說吧,我這幾日央三三陪我上街,就是為了找她,為了她,我一連幾日寤寐思服,輾轉反側,茶飯不思……」聽淩書玉在一旁滔滔不絕地表達著他對自己的愛慕,玄墨的臉頓時黑得不能再黑,忍無可忍之下,玄墨尖叫一聲:「淩公子!」

  「嗯?」淩書玉興頭被打斷,不解地看著她。

  爆發的關頭玄墨很識時務地想到了金子,勉強笑道:「那個,淩公子,你還是另選他人吧哈,君不見這畫中小姐已然婚配于身旁的公子了麼?」

  「欸,三三此言差矣,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這畫中男子分明就是這位小姐的兄長麼,你看這神韻相仿的眸子,再看這厚薄適中的朱唇,還有還有,這白皙如玉砌般的肌膚,他們怎麼可能會是伉儷?!」淩書玉釋然地笑著解釋道,說到哪個部位,他的手便陶醉地輕撫著畫中玄墨的哪個部位,那迷戀的神色,很讓玄墨發怵,玄墨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嘴巴和皮膚(假面),仿佛淩書玉摸了畫上的哪兒,哪兒就能少點什麼。

  玄墨回回神反駁道:「不,他們就是夫妻!」

  「欸,是兄妹!

  「是夫妻!還是甜甜蜜蜜新婚燕爾的!」

  「是兄妹,一母同胞感情甚篤的兄妹!」

  「我說是夫妻就是夫妻!」玄墨火了,跳上椅子叉腰大叫,驕傲得像只霸道的母雞。

  淩書玉這回不再反駁了,眼神撲朔不定地凝視著她。

  玄墨被他盯得心怯,老老實實地從椅子上出溜下來重新站好,垂首不語。

  「莫不是三三姑娘不想替淩某說媒了?抑或是三三不想要金子了?還是濟善堂不必封頂了?」淩書玉沉聲問道。

  玄墨一聽自己的軟肋又被要脅了,苦著臉對淩書玉賠笑道:「淩公子,你這是強人所難嗎——」

  「嗯?!」淩書玉深邃的神色繼而擴充了他的整張臉。

  「——唉,奴家盡力便是了——」玄墨耷拉著耳朵,佝僂著身子勉強應承下來,心中卻在苦歎:蒼天啊,我上哪兒再弄個玄墨給他娶,我的金子——

  「那好,淩某靜候三三的好消息。淩某此生,非她不娶!」淩書玉對著她的眼睛字字有力地發誓。

  玄墨木木地回視著淩書玉的眼睛,嚇傻了,內裡更是一陣心飛膽跳。半晌,玄墨才懊惱無比地在心中大聲咒駡自己:方玄墨,你蠢嗎?!當初他拿出金子時你就不該心生貪念!你要多少金子父汗拿不出來?!這下好了吧,這冤家你是甭想甩掉了!

  第四十七章 貼「身」陪伴的二人時光

  也不知是被風吹著了,還是被淩書玉「非她不娶」之言給嚇著了,抑或是心底對大餅哥的相思氾濫卻無處發洩給憋著了,反正,玄墨病了。

  從淩書玉那兒回來的翌日清早,淩書玉按時來了,玄墨還沒起,弄玉感到奇怪,一進屋,就看見玄墨軟塔塔地趴在床上,渾身篩糠般抖得厲害,半昏迷間嘴裡還不住地輕喚著:「大餅哥哥——」喚著喚著,眼角就順出幾滴晶瑩的淚珠子。這可弄玉嚇壞了,腦子裡頭先的反應就是:趕緊去找淩公子!弄玉跌跌撞撞地奔下樓,語無倫次地沖著淩書玉就哭訴:「快…快去,小姐…公子…病了……」

  淩書玉眉毛一擰,就算弄玉什麼也沒說明白,他的心裡也明白了八九分。撥開弄玉,旋身就上了樓。

  淩書玉小心翼翼地把綿軟得跟堆海蜇一樣的玄墨仔細地撈進懷裡,哆嗦得厲害的玄墨使勁往他懷裡鑽了又鑽,貪婪地吸取著淩書玉身上的溫暖,嘴裡卻仍然不忘嗚嚕著:「大餅哥哥——」

  淩書玉一陣氣急,高高地揚起手,在空中定了半天,終是輕輕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厲聲訓道:「瞧你這點兒出息!為了個做大餅的害一場病,他哪點配得上你?!整日介沖著個做餅的發春,我不管你還得臉了啊?!」半昏迷中的玄墨一聽又是淩書玉,而不是她的大餅哥,淚淌得更歡了。

  後趕來的弄玉正巧撞見淩書玉斥責玄墨,他的話弄玉一字不落地聽了個真切,當下就定在了門口,怔怔地問:「淩公子,你不是大餅哥啊?」

  淩書玉靜靜地掃了她一眼,音調平平地反問道:「你還不去請大夫麼?」只剛才那一眼,就已經掃得弄玉大小腿肚子一齊抽筋了,再聽他這麼一開口,弄玉的小心肝便踩到了懸崖邊上。

  玄墨向來活蹦亂跳,她這突然一病,簡恒三個竟然不知所措,東一頭西一頭,也不知道該幹點什麼好了。淩書玉見他們跟無頭蒼蠅似的,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索性留下來,把什麼都安排得井井有條,簡恒三個總算是找到了主心骨,任淩書玉隨便支使什麼他們都肯做,只要他不走就好。

  大夫來了,在屋裡頭忙著望聞問切,而屋子外頭,弄玉卻在悄沒聲兒地一個勁兒地哭,她能不哭嗎?!現在她知道了,淩書玉竟然不是大餅哥,且不論他倒底是何方神聖,抑或是倒底是不是個神聖這個事關重大的問題又回到了未知的原點,單就一點,她稀裡糊塗地教唆公主去色誘一個賣大餅的,此事萬一犯了案,也足夠她「消化」後半輩子了。在巨大的恐懼之下,她終是背棄了當初許給玄墨的「不露馬腳」的誓言,把玄墨愛上了個賣大餅的秘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簡恒和羅勒。

  饒是在玄墨身邊呆得夠久,接受能力訓練得夠強勁,可一聽說公主為了個賣餅的犯了相思,簡恒和羅勒差一點就厥了過去。他們清楚得很,玄墨是個說一不二的主,萬一她要死要活地非大餅哥不嫁的那天真就來了,他們仨吃不了兜著走的那天也便到了——當然,可不是指大餅。面對這天將神勇的大餅哥,三人好生頭痛,一合計,當下決定棄暗投明——給方直送信,請他出山。病中的玄墨不知道,她的屬下現下正眼巴巴地盼望著方直插著翅膀飛臨金陵城。

  屋裡。

  「公子,您的小娘子應該是遇風給閃著了,加上憂思成性,體內鬱鬱之氣不得暢快,這才臥床不起,待老夫開幾副藥,公子再貼心陪伴幾日,小娘子不日既可康復。」

  「有勞。」淩書玉客套一句,好笑地瞥了一眼正在昏睡的玄墨,見她無甚反應,不由松了口氣。她無端被叫成了「小娘子」,淩書玉這「夫君」自是滿意得緊,只是萬一給這火爆「娘子」聽見了,她那「鬱鬱之氣」也就甭想「暢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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