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七四


  方舒當下手舞足蹈,興奮地大喊著:「夠了!夠了!公主夠了!」他絲毫沒留意方信拼命朝他使的眼色。

  玄墨望著竹筏漸飄漸遠,抽泣著問:「小舒子,什麼夠了?」

  「眼淚夠了呀!」一根腸子打到底的方舒照實回稟完便手舞足蹈地捧著小瓷盅跑開了。玄墨刹住了淚,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拭去腮邊的淚,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公子們。心虛的公子們哪經得起玄墨那雙澄澈的大眼的考驗?!玄墨的目光掃過之處,公子們要麼是目光閃忽、舉袖遮面,要麼乾脆把身子轉向了旁處。這樣一來,玄墨心中的疑雲更是越聚越大,為求答案,玄墨又把目光調向了方梟和王太醫,奇怪的是,他倆的臉上竟沒有絲毫悲傷,反而卻是一臉的釋然,玄墨不由心生小小的憤憤,難道舅舅去了,對這些人而言竟是一種解脫?

  玄墨正絞盡腦汁地悶頭糊塗著,卻聽身後溫柔的一聲輕喚:「乖玄兒。」玄墨當下一雙桃花眼暴睜,神色一僵,腦子空白,汗毛聳立,捂著耳朵閉著眼撒腿就沖向方梟,四肢攀上方梟哇哇大叫:「詐——屍——啦——」公子們一見小妖精也有當眾失魂丟魄的時候,不禁都松了口憋悶之氣,紛紛轉怒為笑。

  要知道縱使是青天白日底下,人嚇人也能嚇死人,方梟狠狠瞪了一眼方直,示意他別胡鬧,忙不迭地安撫哄道:「小玄兒,小玄兒,莫怕莫怕,你舅舅捨不得你,他又『活』過來了哈,不信你伸手摸摸他,還是熱的!」

  玄墨一手捂著眼,一手別到身後摸索著,見她是真嚇成這樣,方直也害怕自己再過分些還真是能把她嚇傻了,於是好笑地跟她對對手指頭,卻不敢握住她的整只手。

  可縱使是這樣又怎樣?玄墨還是很緊張,閉著雙眼把身子轉向方直,眯縫著一隻眼壯膽一打量,方直可不正朝她俊朗地笑嗎?玄墨這才半信半疑地睜開眼,試問:「你,又活過來了?」

  方直笑道:「你舅舅哪有那麼蠢?騎個馬就能摔死?我壓根就沒死好不好?小玄兒,你難道不記得咱們一起讀過《閉氣心經》了嗎?」聽聽這嚇唬人還有理的語氣,這世上除了方直哪還能找出第二個來?!

  玄墨低下頭整理整理思緒,複又堅定地抬頭反問道:「你們,在合夥,騙我?!」

  聽出了不太好的苗頭,方直這才有些慌,趕忙解釋道:「乖玄兒,你聽舅舅解釋哈……」說著還試圖上前一步去拉玄墨的手。

  玄墨搶他一步先,一錘搗在方直的小腹上,暴怒一聲:「你太過分了!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妄我為你那麼傷心!」言罷還不解氣,雙腳一騰空,狠狠地踏向方直的一隻腳。

  「嗷——」方直慘叫一聲。齊劍在一邊痛快地擊了幾下掌,仿佛那一腳就能解了他的心頭之恨。

  玄墨氣鼓鼓地站在一邊,委屈的眼淚再度盡數淌下,狠狠地用手背去抹,卻怎麼也抹不淨,氣急了索性哇哇痛哭道:「你就會騙我!別人如何我不管,可你不能騙我!在我心裡你跟阿爹還有吉布哥哥一樣重要——甚至比他們還重要,可你卻總騙我!我對你的信任就這麼不值錢嗎?——你明知道我就怕你會離我而去,你還偏生拿這個來嚇唬我——」哭訴不下去了,玄墨轉身就跑。

  風蕭蕭兮溪水流,徐徐春風叫公子們覺不出一絲暖意,公子們靜立在風中,悵然若失,都在回味著玄墨的話。

  「直,這回真得是太過分了!」宋慶卿最先倒戈。

  「女孩子出嫁前,身邊都有一個最最信任的兄長,顯然,公主身邊的就是直,儘管公主整日與他沒大沒小地嬉鬧、變著法兒地惹他生氣,可公主對他的信任和依賴,已然超過了她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只可惜,當局者迷,眼見著再過不了幾年,公主就不再屬於他了,直卻傻得不懂珍惜……」梅逸神色嚴肅地一語道破了個中的緣由。

  「只怕丫頭的心裡,終會留下個抹不去的疤痕,」 戰承嶪掃了一眼方直,淡淡地又續上一句,「可丫頭不知道,有時候,欺騙卻是身不由己的。」

  聽著朋友們的指責,方直默默靜立了半晌,好半天才回過味兒來,剛要奮起直追,可還沒跑出半步,就疼得在原地抱腳單腿轉圈跳,方直急了,邊跳邊叫囂道:「你們還不快去追呀!這荒郊野地兒的,她跑丟了怎麼辦?!」

  宋慶卿首當其衝,沿路追去,可就憑他那兩條腿兒,能追上什麼?潔白白、傻呆呆的宋慶卿幸好跑了,他沒看到幼稚青年不宜的一幕。

  齊劍湊到方直跟前,鼻尖頂鼻尖地冷嘲道:「公主給你氣跑了,怎麼,這才知道後悔了?!」方直白了他一眼,把臉別到一邊去。另一邊,左寒的大臉卻跟著貼了上來,一臉獰笑道:「直,今兒個咱哥兒幾個都在,給咱說說公主的吻滋味兒如何?!」

  方直又白了他一眼,不屑地低斥道:「猥瑣!」

  「猥瑣?能怡然自得地享受親外甥女的吻,世上怕是找不出比你還猥瑣的人了吧?!」說著,齊劍和左寒對視一眼,步步緊逼,把方直圍在正當間。

  王太醫看見了,驚喊了一聲:「左賢侄,小齊將軍,你們在做甚?!」

  哪知方梟笑眯眯地扯扯王太醫的衣袖,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男孩子鬧鬧打打不妨事!呵呵,濟世兄,難道你沒聞見挺大的醋酸味兒?年輕人的事兒,咱糟老頭子可不好摻和,走,今兒個我可有寶獻!」

  王太醫一愣,當下反應過來,不禁哈哈大笑一番,完了,唯一能給方直求情的老頭兒也中庸了。

  「做甚?還能做甚?!方直,妄我哭得嗓子都噴火了,你小子卻獨吞公主的香吻!」左寒憤憤地抽開了方直的衣帶。

  方直大驚:「寒,你要做甚?!」

  話音未落,齊劍撅著嘴就湊了上來,哢哧哢哧抱著方直的嘴一通狂啃。方直要嘔死了,奈何雙手已經被左寒用腰帶反綁到了身後,手使不上勁,只能左右狂甩一通腦袋,好歹才擺脫掉齊劍的驢嘴,不由怒道:「齊劍你有毛病嗎?!我是個男人好不好?!」

  「你是女人能偷到公主的香吻嗎?!我就是要把公主的吻全親回來!」

  「這什麼事兒呀,好端端的一個禦林將軍就這麼給方直氣糊塗了!」孟曠在一旁慘不忍睹地插上一句。

  「有本事你去親玄兒——唔——」方直的嘴又被堵上了,本就沒進食的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

  「劍你讓開!」左寒一擼袖子,三下五除二地把方直的衣裳扒了個光,邊扒邊念叨:「這件是給公主扒的!這條是替京城小姐扒的!這……」眨眼間,方直就剩一條底褲了。

  「怎麼這不像是給公主報仇,卻像是替公主逼奸呢?寒著實是給氣暈了。」駱修笑道。

  左寒滿意地拍拍手,揚手沖著公子們說:「本想揍他一頓,又怕公主不願意,這樣最好,你不是號稱京城首佳公子嗎?!那就徹底讓你風度一把!收工了,收工了!」

  方直又羞又氣,氣勢地轉向梅逸道:「逸,快幫我解開!」

  梅逸踱步上前,負手說道:「你若是我妹夫,這忙說什麼也得幫,可是,咱們好像沒這層關係吧?」說完離去。

  方直氣急,咕噥一句:「偽君子!恩將仇報!」

  方直又看向戰承嶪,嚷嚷道:「承嶪,我這都是為了你!」

  戰承嶪蹲下身子,附耳道:「為了公主日後的駙馬,直,你活該受此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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