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四二


  宋慶卿慌忙擺手為自己辯解:「我可不是有意要知道的,是太子告訴我的,他還讓我準備準備,說是要為寒接風來著。」

  「噢喉!」齊劍聽後馬上像只撒歡的猴兒一樣尖叫一聲,引來頻頻側目,他趕緊裝咳幾聲掩飾過去,「咳——咳,啊呀,這天兒一熱嗓子就毛躁得厲害!咳!咳!」等那些目光紛紛收了回去,齊劍複又小聲說:「大家又可以聚在一起嘍!」

  出了承文門,梅逸跨上馬背,招呼方直道:「對了,直,聽向康說,他們家的兵器鋪拿到幾柄上乘兵器,其中有柄古劍,雖比不上承嶪的承影,卻也不遜色幾分,你隨我一道去瞧瞧吧,看中了我便送給你,反正你生辰也近在眼前了。」

  方直抬眼看看天,笑著婉拒:「那就先謝過了,不過今兒個有些晚了,改日吧。」

  「晚了?你吃錯藥了直?!還不到午時好不好!」齊劍嚷嚷了一句,飛身上馬小跑到梅逸身邊,「逸,他不去我去,我若看中了你便送我好了,反正我的生辰就緊挨著他的!」

  梅逸啼笑皆非,手握馬鞭指著齊劍道:「你胡唚些什麼!直說晚了那自然便是他有事兒耽擱了,還有,你那叫人不敢恭維的劍法,嘖嘖,即便是隨我同去也只配給直帶帶眼,你就別想著糟踐名劍了!你還去不?」

  齊劍語塞。

  方直回府後,直奔「亦男苑」。「亦男苑」本作「亦男苑」,是方亦男出嫁前所居住的別苑,位於鎮國侯府東南角,在方亦男遠嫁後,方梟便為它改動了一個字,取「相見時難別亦難」之意,藉以寄託對女兒的思念。

  方直一個縱躍翻過牆,足踏蓮池而過,反正他是沒那個閒情雅致放著近「路」不走,而去繞那個「之」字形的水上木橋廊子。廊子盡頭,弄玉正在翹首以望,看見了方直,喜形於色地迎上來:「三公子,您可是來了,婢子這就傳膳,小小姐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方直點點頭,加快步子朝閣樓走去。

  事實就是,玄墨還留在在鎮國侯府,只不過為了避人耳目,才搬出了方直的別苑,而住進了僻靜的「亦男苑」。與此同時,方亦男與方直姐弟倆還合計出一個假玄墨躺在馬車上,不單單騙過了送行的朝廷要員,也騙過了原本知情的一眾人,比如說,梅逸。如此瞞天過海,竟是玄墨自己強烈要求的,方直和方亦男不知道,她那小腦殼子裡,又在醞釀著什麼。

  玄墨很識時務,分別時還抱著吉布不放,像個小媳婦兒似的淚眼汪汪地哭訴:「哥哥,你可定要早早來接我!」

  可等吉布前腳一走,玄墨就主動忽略受傷以來對方直的鄙夷不屑和憤恨,皮糖一樣黏在方直身邊,早中晚膳不見到方直決不肯動筷子。隔閡不再,兩人間的熱乎勁兒一日千里地向前推進。

  兩日後,左寒回京,太子果然沒食言,讓戰承嶪代他在「思墨樓」設下接風宴。

  在外歷練近一年的左寒,本就英氣粗獷的眉宇間平添了幾分殺伐和沉穩,舉手投足間也盡顯大將風範,公子們七嘴八舌地表示出對他的刮目相看之意,左寒只笑不語,將他們的品頭論足盡數收下,對他們的敬酒也是來者不拒。

  喝到酒酣耳熱之際,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微醺的公子們也不管什麼有的沒的,想到哪兒便說到哪兒。話題一轉,不知誰引了個頭,就說到玄墨身上了。

  「寒,你好生沒福,早回來半個月便能見識到義華公主的身手了!」齊劍替左寒可惜。

  「哦?直,你的小外甥女那麼厲害?」左寒似是並不相信齊劍的話,卻轉向方直求證。

  「三腳貓碰上了死耗子。」方直一笑置之。

  「不厲害怎麼能讓修每回都吃癟?」齊劍不依不饒,把駱修也拐了進來。駱修投過來的目光似乎要把齊劍千刀萬剮。

  一聽齊劍提到了駱修,左寒馬上很小人地想到了自己眼下的日子該拜誰所賜,反正北疆也去了,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索性肆無忌憚地大笑道:「我也能讓修吃癟,齊劍你小子怎麼還不對我頂禮膜拜?」

  齊劍冷嗤一聲,左寒故意賣了個關子道:「各位兄弟給我做個見證,若我做到了,咱們讓劍放聲驢叫三聲如何?」

  見左寒包票滿滿,方直頗為同情地看了一眼駱修,駱修卻仍是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情。

  公子們紛紛起哄。左寒壞笑地睨著駱修,壓低聲音道:「修,對不住啦——」駱修心頭突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左寒繼續:「修,他,喜歡裸睡啊!」公子們俱是一愣,繼而哄堂大笑。

  駱修微微一笑,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桌面,輕吐一句:「寒也好不到哪兒去,男女通吃。」駱修是指那晚左寒對他上下其手之事,可他故意省去了下半句「連男人也摸」。那他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可就變了味了,公子們有的甚至笑到了桌子底下。可他這麼一說,事情就發生了轉機,公子們都以為是他二人是在相互開涮,便只當成笑話聽了,誰也不拿這些話當真。左寒暗暗地向駱修豎起了大拇指,意為:你狠!駱修不以為意。

  宋慶卿趁酒興突生一問:「逸,梅小姐現在還是對直一往情深嗎?」

  梅逸半真半假地答:「是啊,誰能想到她就認了死理兒了,非得在直這一棵樹上幹吊著。」

  「直有什麼好?」齊劍唯恐天下不亂,轉向戰承嶪挑起了方直的酸棗:「他純情厚道統統都是假的,承嶪,連你也不知道吧?去年他生辰,自己春宵一夜好不快活,撇下我們幾個,唉——」

  「哦——」又是一片起哄聲和驚噓聲。

  少言寡語的戰承嶪淺淺一笑道:「直,你生辰時天兒還熱,大熱天兒的你還做那麼劇烈的『運動』,莫非你畏暑的毛病好了?」

  本是無心的一句玩笑,梅逸聽後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灰暗。

  方直趕快替自己打圓場:「哎哎,我可還是如假包換的童子哎!」

  「有你這麼老的童子嗎!」齊劍毫不示弱。

  哪知方直很得意地笑了,反唇相譏道:「瞧瞧,這就是沒好生念書的表現,《膳經·禽篇》曰:童子雞者,未行房事之雞也。以此類推,我說我是童子有何不妥?」

  當場又笑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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