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一六


  左寒突然兩眼放光,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駱修,涎笑道:「修,你習慣裸睡?」迷霧般的小犀牛眼中淨是得意和威脅。

  駱修也眯起飛鳳眼打量了一下左寒,雲淡風輕地反問:「寒,既然知道了我的『習慣』,也應知道下場吧?」

  左寒一個冷戰,心頭亮過四個大字:非死即傷。

  駱修很滿意左寒的反應,悠然自得地起身穿好衣服,出門前不忘拋給還在床上睖睜的左寒一個勾魂奪魄的笑。

  左寒拍拍自己的臉,喃喃道:「這不是真的。」言畢直挺挺地放平了身子。

  一夜過去了。方直的酒徹底地醒了,當他很清醒地感到頸後吹來的熱息,又低頭看了看懷裡的玄墨後,大驚失色地確定這床上還有一個第三者。方直一陣火大,吸氣收臀,向後一頂,齊劍可沒左寒那麼好運,他被撅出了床帳、又飛過了床踏、最後「咚」地一聲摔到地板上。

  齊劍渾身摔得散了架子一般,氣勢洶洶地爬起身來,猛然掀開床帳:「左寒你太過分了!不願跟我同塌昨晚你早說呀!撅了我一宿,你——直?」聽他這一通罵,方直僅僅是轉過頭,身子仍朝著牆裡,悄悄地把玄墨的腦袋往懷裡摁了又摁。

  「你走錯房間了,劍。」方直拿出待客之道,努力壓下火,說完就別過臉,用脊樑無聲地下了逐客令。

  「哦,直,你別見怪,我這就走。」齊劍賠著笑轉身向外走。沒走出幾步,齊劍猛然想起點什麼,大踏步地折了回來,很是欣喜地卷了床帳,一屁股蹲在床側,道:「直,你不厚道,自己溫香玉軟,卻讓兄弟們互相摟著……」齊劍擺明瞭一副喋喋不休的架勢。

  「劍,你話太多了!」方直並沒回頭,手臂緊了又緊。這在齊劍眼中,就是心裡有鬼的典型表現。

  「直,你懷裡的姑娘是誰?」

  「齊劍!」

  「直,讓我看一眼嘛,我不給你往外說。」

  「你愛說就說。」方直不以為然。

  「也罷,我還是好心勸勸逸,讓他儘早打消靈雪妹子要嫁你的念想。」齊劍拿出殺手鐧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方直的脊樑。

  果然,方直身形明顯一抖。事實上,方直倒不是在意梅靈雪嫁不嫁他,而是害怕此事一旦經梅靈雪的嘴傳揚出去,他在京城年輕女子心目中的身過百花不留痕的灑脫形象會因此而轟然倒塌。

  兩人正僵著,就聽左寒在院中直嚷嚷:「齊劍!你死哪去了?!」聲音中還滿是怒氣,坐在床側的齊劍聞聲眼皮跳到抽搐,雖然他還不清楚自己究竟哪裡得罪了左寒,但陰森森的寒意還是從腳底油然上升。方直趁機仿著齊劍的嗓音回了一句:「寒,我就來——」然後鉚足了吃奶的勁以迅雷之勢朝著齊劍踹了一腳,這一腳,直接把他踹出了門。

  早膳席上。

  梅逸只覺廳內充斥著一股奇怪的氣氛。駱修和方直都板著鐵青的面孔;齊劍和左寒兩人則掛著一副欲說還休不吐不快的憋悶的表情。

  梅逸禁不住開口問道:「劍、寒,昨夜你們沒睡好是不是?讓你倆擠一張床,著實有些委屈。」

  齊劍瞪了一眼方直,終是忍不住說道:「逸,有件事,我——」

  方直在一旁接口:「逸,別聽他小子的,那無影腳我只不過練了個十成七,給他一吹就成十成十了。劍,等我練到十成,我會讓你知道的。」表面看來這談笑是自謙,暗中卻透著威脅。齊劍臉色大變,下手摸了摸腰側方直「送」給他的淤青,不禁喃喃:「十成七啊——」

  左寒也憤憤不已,救星似的拉住梅逸的手,還沒等開口,就聽駱修「不經意」道:「太子監國也有好一陣了,他想擢拔一批信得過的人,家父這幾天就在幫太子選人,適合文職的就送進太學,適合武職的就派去邊關,如此看來咱們也沒幾個閒散日子可供逍遙了。」

  左寒一聽「邊關」兩字,後頸一緊,頭皮發麻,嘴邊那抹得意的笑紋瞬間消失。識時務者為俊傑,眼下要是不想被派到兔子不拉屎的邊關,討好駱修才是正道呀。

  說者故意聽者有心,方直接過駱修的話茬道:「修,這是真的嗎?但願我能被派去關西,如此便能與承嶪——」

  「長相守嗎?」賭著氣的齊劍沒好氣兒地打斷了方直。

  「直,怕不能如你的意,皇上念方家滿門武將,又眼見侯爺年事漸高,有心讓你協管兵部,接任少司馬一職,免於外派帶兵。」駱修又是邪肆地一笑,意味深長地向本是大司馬之子的左寒投去一瞥。

  駱修和方直的秘密,就算暫時保住了。

  第十一章 梅小姐的及笄禮

  進入九月,丞相府開始熱鬧起來,上上下下忙做一團,因為梅丞相的愛女梅靈雪要及笄。

  這日,方直正在房後竹林裡指點玄墨的劍法,梅逸來送請帖。

  「聚氣凝神,劍氣內斂,柔中帶剛,你的手腕別那麼僵——」方直又吩咐了幾句,才邁出竹林,接過帖子,不由疑惑地問:「逸,丞相府的觀禮帖幾日前不已經送來了嗎?打哪兒又冒出一張請帖來?」

  在一邊練劍的玄墨聽到「請帖」二字,不由放緩了劍招,使勁支起了耳朵,恨不得搖身變成兔子。

  「直,這是宴帖,是我打著小雪的旗號下的,鎮國侯府上下,獨請你一人。」聽梅逸說到「獨請」時,玄墨的劍速更慢了,堪與太極劍相媲「慢」。

  望著方直更困惑的表情,梅逸乾脆自顧自地解釋起來:「直,下個月咱們幾個就要為入朝為官而各奔前程了,借小雪及笄,咱們盡興同醉一場,把酒言歡又有何妨?多少也算是紀念一下咱們即將逝去的年少輕狂。再者說了,小雪老早就想結識你們——呃,尤其是你,我的好兄弟。」

  「什麼?!男人們湊在一起喝酒,不定會做出什麼嚇死人的無禮荒唐之事,你把水靈靈的妹子帶去做甚?!」方直有些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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