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頁 下頁


  穆賽笑開了,笑過之後便一本正經地說:「你是天朝二品女將不假,但你更是個待字閨中的女子不是嗎?我的大軍就安插在城外,不為別的,只為討你回去。你別逼我挑起戰爭擄你走,除非你天真地以為,我就只有與你戰和的本事。只不過,有一點,我跟你一樣,厭惡戰爭。」

  穆賽一番變相的表白弄得方亦男面羞耳赤,視線飄忽避閃。

  穆賽眼珠一轉,趁方亦男不防,上前貼耳軟語:「那你總該記得,我的豆腐好吃吧?」言畢,偷香一個,邪肆一笑。

  方亦男大驚:「是——你?!」

  「唉,某人當初可是哭著喊著說要嫁給我的哈。我想,眼下也便算做你同意了哈!」

  當晚,接風宴上,穆賽剛一落座便開門見山道:「皇上,本王已選好大妃了,本王就要——」場內一片鴉雀無聲,氣氛緊張得要炸開。穆賽大指一揮,輕輕劃過人群,指向對面的方亦男,續道:「她,本王要她——方亦男!」

  片刻後,人群之中不是擦冷汗的就是長舒氣兒的,看來,噩夢過去了。

  再看方亦男,又恢復了她的大將氣度,仿佛她與穆賽之間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一雙方家標誌性的鳳眼微微一眯,輕笑兩聲,笑聲擊落朗朗夜空中兩顆星星,流星劃落天際。然後她不徐不慢地輕啟紅唇:「只要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便嫁你。」邊說邊把玩著一隻酒盞,慵懶地斜靠在軟席中,神態自若,雲淡風清,仿佛一切都如兒戲一般。

  「說來聽聽。」穆賽毫不吃驚,事態盡在他運籌帷幄之中。

  「第一,你我兩軍不得再起戰事,如你有不服,我殺你可是易如反掌。」

  「這是自然。本王既然有心求親,便無再戰之意。」

  「第二,摘掉你的面具。」方亦男送來挑釁的目光。

  在座之人無不想逃,據傳穆賽醜得人神共憤,大家都不想做噩夢。平靜的局面出現裂縫。

  穆賽先是一愣,心歎謠言的可怕,繼而哈哈大笑,故意逗她:「要本王摘掉面具不難,只要方將軍不怕才好。」

  方亦男果然著道,咬牙硬撐:「沒什麼好怕的!」可聲調卻有些劈。

  穆賽笑著拿掉面具,除了右頰上那道霸氣十足的舊疤,除了膚色黝黑,身高八尺有餘的穆賽立於場中,氣度不凡,猶如天神一般。傳言不攻自破。

  當眾人還在細品穆賽的俊逸時,只見穆賽邪魅一笑,飛身上前扯掉了方亦男的面具,隨手丟到一邊,笑言:「這樣才公平,娘子。」

  場面頓時出現混亂,因為方亦男的相貌同樣也是個傳奇,自小到大,她都習慣佩戴各式假面,除了她的父母兄弟,從未有人見過她的真貌,此番她可算是頭一回當眾「現形」,不過若要形容方亦男的真貌,只能用兩個字:絕色。

  七日後,英雄帶著美人回了草原。

  婚後一年,方亦男產下長子吉布。

  婚後三年,方亦男產下長女方留書。

  幸福平靜的婚後七年,開始不再平靜。方亦男的肚子又大了起來。

  辛苦懷胎十月,可能是長時間沒有練習生產了,孩子遲遲不肯出來。

  折騰了一整宿,東方出現了一道夷光,孩子終於被拖了出來,是個小公主。方亦男看過孩子對穆賽說:「夫君,終於有個孩子像你了。」穆賽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女兒酷酷地傻笑:「像我不好嗎?娘子你可是為夫的長相很滿意的。」方亦男粗喘幾口氣道:「我說的是膚色像你,她是個女孩子,中原有句話:一白遮百醜。你看看她的臉,這般黑,饒是五官再好也給比下去了……」小公主仿佛聽出了母妃口氣中的不滿,朝方亦男揮舞了幾下小拳頭表示抗議。方亦男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罷了,如此就叫她玄墨吧,玄也黑,墨也黑,夫君你看可好?」父女兩個早在一旁玩個不亦樂乎,方亦男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

  方亦男愛美心切,急於把小女兒的膚色變白,玄墨剛會走,便開始強迫玄墨戴假面,防止玄墨曬過多的太陽,因為草原上的日光太毒,白馬也能給曬成黑馬,方亦男不想小女兒日後臉上只有一口森森白牙讓人印象深刻。因此同為蒙古公主的姐姐方留書有一箱一箱的漂亮衣服,玄墨卻有一箱一箱的各式假面。久而久之,便沒有人知道玄墨原本長成什麼樣子,只能依據方留書的樣子進行揣測。

  玄墨周歲時,問題又來了,方亦男發現,玄墨的身體一年四季都很涼,涼到發冰,玄墨即使出汗,也是冷汗。穆賽召集了一群蒙古大夫為她把脈診斷,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小玄墨竟是寒冰體質!雖然死不了,但是翻遍古籍,也沒有一筆記載關於這種體質有什麼好的,眼下也只有試試習武這一個治標不治本的法子。方亦男曾發誓不再讓自己的女兒耍槍弄棒,方留書就是完全按照窈窕淑女的標準撫養的,看來在玄墨這兒,溫度比風度更實際些。

  五歲不到,玄墨開始重走方亦男的路,除了方家劍法,各種門派五花八門的內功秘笈被方亦男一網打盡,手把手地教給玄墨。

  七年後,玄墨內功打下了基礎,可體溫沒有絲毫提高。方亦男決定,把玄墨送回中原交由父親撫養,這樣也方便尋找天下神功為玄墨驅寒。不過說句實話,方亦男說服穆賽送玄墨回中原,倒是另有一番心思。

  第二章 初見,請多費心

  鎮國侯府。

  方梟、方拓和他挺著肚子的妻子陳氏圍著初來乍到的玄墨熱情地噓寒問暖,有些怯生的玄墨一臉赧然,不過因為帶著面具,眾人看不到她真正的表情,大人們仍舊問個不停。

  「拓兒,你弟弟呢?」方梟突然想起了什麼,偏頭問向方拓。

  「爹,這個,他……」方拓支支吾吾面有難色。

  「這個窮小子,整天與他那些狐朋狗友湊在一塊兒不在家!」方梟暴跳如雷,然後一聲巨喝,「方信!」這一嗓子嚇得玄墨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方梟,滿眼都是恐懼,心中默念:天,今天才知道母妃為何是這樣兒的而不是那樣兒的。原來根在這兒呀!按住爭先恐後往外撲通跳的小心小肝小膽兒,勉強站了起來。

  管家方信從廳外走了進來,方梟低斥:「把小小姐安排到小少爺的隔壁,告訴他打今兒個起,由他照顧咱們的小寶貝,有一點差池,以後他也甭想再出府!」

  啊?!玄墨心中大驚,老頭子這招太陰了吧,一箭雙雕啊,既打發了自己,又絆住了那不見首不見尾的神龍。完了,好日子啊,小鳥一樣瀟灑地拍著翅膀飛走了。玄墨嘴角不停地抽搐,朝方梟投去的那一絲「感激」的笑讓她的小臉難看得像個褶子朝下摔到地上的包子。

  不情願的當然不止玄墨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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