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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那我們呢?」

  「他兵分兩路,我派丘福領兵去迎擊,我們在北平附近布下口袋等他來鑽。這次,你就待在府中可好?我不走遠。到了我們的地方,他還能勝嗎?」朱棣自得地說道。鳳目下垂,隱去了刻意的謊言。

  錦曦信以為真,呵呵笑了,「若在北平城外,我親上城樓為你擂鼓!」

  暮春時分,楊柳垂下絲絲軟枝,綻出細長的綠葉,沿河岸隨風搖擺。遠望去白溝河兩岸仿佛鑲了道綠色的茸邊,如霧如煙。河水清波冷洌,卷起雪浪朵朵。若是踏春遊玩,這陽春景致定會叫人流連忘返。

  沉沉的腳步聲震得大地微微顫動,風中夾雜著陣陣馬嘶與鎧甲刀兵撞擊的聲音。再也無人賞景娛樂,竟連呼吸也緊張得屏住了。

  「來了。」朱高煦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感覺手心汗涔涔的。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黑色的緩緩地進入了雄縣地界,鬥大的李字旗在風中飛揚,從德州出發的隊伍正朝著月漾橋進發。

  朱高煦死盯著從面前走過的隊伍,見李軍先鋒剛過一半,揚劍大吼一聲,「殺!」

  附骨羽箭飛蝗般射出,還有短弓勁弩的機括彈射的聲音。朱高煦恨李景隆用附骨箭想殺朱高熾,令參與伏擊的弓箭手不光配了勁弩同時還帶上了長弓附骨箭。

  箭襲一過,李軍前鋒倒下一片,前鋒後部迅速後退準備進攻。朱高煦卻帶著人馬速往後退。

  等了半個時辰,重整隊伍的李軍前鋒才又出現。這回士兵均用盾牌小心防備著突襲。朱高煦沒有動,等這隊前鋒過了月漾橋,再等了半個時辰,才見李軍大隊人馬出現。

  月漾橋並無動靜,似乎方才的伏擊只是小股隊伍的騷擾。

  等到李軍有一萬來人過了橋。一聲尖銳的竹哨聲響起。白溝河底竟射出萬千箭矢。橋上慘叫聲陣陣,前面已過橋的李軍遭到朱高煦的衝殺,急往後退,橋上便踐踏擠落無數士兵,被滾滾河水沖走。後面的隊伍上不了橋,調集弓箭手往水底和對岸放箭。

  等到李軍迅速撤下月漾橋。橋對岸只順風吹來受傷士兵的慘聲。

  白溝河已恢復了平靜。河水瞬間變紅,流水瞬間又將血跡沖得沒了。

  還沒見來人,便扔下幾千具屍體,李軍有些茫然,不敢再輕易踏上月漾橋。李軍左副將吳傑聽到消息傳來,大怒道:「豈有此理,才從德州出發,還未見燕軍主力,便不敢前行,如此怎麼去北伐?!探明情況再報!」

  不多時探子回報:「燕軍二十萬人馬在白溝河北岸集結!」

  吳傑咒駡道:「朱棣反賊,知我三十萬大軍,竟使詭計挫我士氣!傳令下去,渡過月漾橋,與朱棣決戰白溝河!」

  這一次過得倒是順利,然後一路上死亡的李軍屍首讓整個隊伍陷入了沉默。吳傑見此情景氣得又一陣大罵。恨朱棣歹毒,又惱士氣低沉。

  過了月漾橋是一大片淺灘,遠遠地就看到燕軍隊伍已列陣以待。

  還沒等李軍陣營擺開,燕軍箭雨已至。吳傑恨得牙癢,如此不講規矩!他大吼道:「燕賊欺我朝中無人嗎?給我抵住!」

  箭雨之後,李軍迅速反應過來,左軍右軍已經約束士兵往燕軍沖去。

  燕軍只得六萬,這是暮春時節,北風南吹。丘福微微一笑,並不懼怕面前的三十萬李軍。想起朱棣吩咐每人必帶兩個草人的計謀,心中暗暗佩服。丘福果斷揮下手中令旗,士兵迅速點燃插在河灘上的稻草人。濃煙瞬間升騰,飄向李軍。

  往前沖的李軍被濃煙嗆得流淚不止,睜不開眼。燕軍躲在後面瞧得分明,第二輪箭雨又至。李軍紛紛後撤,一時之間不知踩死多少人。隊伍一亂,中軍難以約束,還沒正面交鋒已損兵折將呈現敗相。

  吳傑長歎一聲,下令撤回對岸。

  三十萬人馬,背靠白溝河,月漾橋哪容得下這麼多人同時經過。

  見李軍後撤,丘福下令燕軍追擊。河灘開闊,風慢慢吹散濃煙,燕軍士氣高漲,上不了橋的李軍紛紛跳水遊渡。

  刀矛槍戟落處,士兵的慘叫聲和飛濺的鮮血將白溝河變成了人間地獄。上了岸的士兵還來不及喘氣,朱棣親率的四萬精銳又衝殺過來。

  這一戰,足足打了兩天兩夜。燕軍以懸殊的兵力大敗三倍的李軍,斃傷朝廷兵十余萬人。

  吳傑擁眾十余萬人退往濟南。遇觀童大軍伏擊又折四五萬人,敗軍才終於撤進濟南城死守。

  朱高煦興奮不已,這是他獨自領軍進行完美伏擊的第一仗。他盼著父王的讚揚。然而朱棣劍眉緊皺,憂心如焚。

  「父王!咱們不是大勝了嗎?增援觀將軍,進圍濟南吧!」朱高煦躍躍欲試地請令。

  朱棣瞪了他一眼,望北而歎,李景隆沒有率領這支隊伍,他是從定州再奔襲北平。十七弟抵得了他嗎?錦曦不會又上陣去了吧。他想起錦曦心裡就擰著疼,擔心不已。

  「王爺,六十萬大軍已被打退一半,進圍濟南!這是大好時機啊!」眾將士紛紛請命圍攻濟南。

  濟南如今收容了吳傑的十余萬敗軍,連同山東參政鐵鉉與都督盛庸的三萬隊伍還不到二十萬,趁燕軍士氣大勝圍攻濟南,此時的確是大好機會。朱棣想了想,沉聲下令道:「丘將軍,張將軍,你二人與高煦、觀將軍會合,攻打濟南城。本王即刻返回北平!」

  「遵令王爺。」

  燕軍到了濟南受到鐵鉉與盛庸的頑強抵抗。圍城三月久攻不下,只得撤圍回返北平。

  而朱棣快馬奔回北平時,錦曦正與朱權一起在大寧城與李景隆隊伍膠著。

  遙望對面的李字大旗,錦曦便想起燕十七,恨意頓起。冷聲問道:「甯王可有破敵之策?」

  朱權一愣,脫口而出道:「四嫂還是喚我十七弟好。」

  錦曦心中一酸,偏開了頭,沒有回答朱權的話,反而問道:「幫你四哥是因為皇上削藩,戰事平定後,王爺有何打算呢?」

  朱權固執地又說了一遍:「我聽不來四嫂這般生分。」

  錦曦回過頭來,朱權的臉上有著和朱棣一樣的固執和傲氣,她歎了口氣,道:「那日陪我來王府的侍衛叫燕十七,我平日總喚他十七的。」

  錦曦美麗的臉上帶著無限的憂傷。朱權瞧得癡了,訥訥道:「對不起,四嫂喚我名字就好。」

  「權弟,」錦曦靜靜地笑了,「我與李景隆有仇,他恨不得踏平北平,我卻要保護我的家人。如今我們只有十萬人。大寧城你熟悉,你做主便是。」

  朱權見錦曦這般信賴於他,心口熱血沸騰。他笑道:「李景隆長途奔襲,我們不打,大寧城城牆穩固,他攻不下,自然會撤軍。」

  「好。」錦曦只答了一字。她不會再像在北平城時那樣衝動,跳下去與李景隆對決。

  「只是……四嫂的仇……」朱權想為錦曦報仇,似乎能滿足她的心願是極快樂的一件事,目前只能選擇守而不攻卻不能擒殺李景隆。

  錦曦淡淡地說:「只要他敗了,只要他達不成他的願望,我的仇便報了,十七也會含笑九泉。對於李景隆來說,沒有什麼比讓他失敗更痛苦的事了。權弟,多謝你肯相幫你四哥,此番彈一曲給你聽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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