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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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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權紮營在小溪河河邊。這裡原有個水軍營盤,從江南運往各地的糧船都要經過小溪河碼頭。劉權運糧至此,便建起中軍營帳調度指揮。 錦曦與燕十七如兩隻鳥般輕輕地接近大帳。 此時已是戌時末牌,除了巡夜兵丁,營盤內靜寂無聲。燕十七微皺了眉,覺得氣氛怪異,低低地附在錦曦耳邊道:「有點兒不對勁,你待在這裡,我去瞧瞧!」 錦曦一把拉住他,搖了搖頭,笑了笑,要與他同去。 燕十七粲然一笑,輕聲道:「我功夫比你好,你留在這裡。」 錦曦一怔,燕十七已輕輕地躍了出去,心中只覺得溫暖。燕十七從來給她的都是這種暖意。等了良久沒有動靜,思量片刻,錦曦也躍了過去。 劉權大帳內燈火通明。錦曦靠過去時,燕十七正好回頭,責備地看了她一眼,拉住她就離開。錦曦不明所以,兩人身形剛動,只聽一聲鑼響,四周沖出無數兵士將他二人團團圍住。 劉權笑著走出來,指著他倆道:「果然今夜有客前來。何方高人哪?」 燕十七緩緩拔出長劍。錦曦已感覺到燕十七的緊張。一路行來,燕十七都輕鬆自如,他的戒備讓錦曦感到奇怪。 劉權一揮手,圍住他們的人散開,竟露出一排弩箭手,人人手持勁弩。 這種勁弩在三十丈之內可透身而出,力量剛猛,可連發三箭。距錦曦與燕十七不過十丈,這麼近的距離,縱有再高的武功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她目光落在右腕上,心想實在不行只有動用裁雲劍。但此劍一出,天下皆知,以後的日子就不能平靜了。 「哈哈!原來劉將軍是太子殿下的人。既然知道我們是燕王的人,想查看一下明天起程的座船,怎麼,太子殿下令劉將軍對付自己的皇弟嗎?」燕十七朗朗笑道,他運足了內力,聲音傳得極遠,就是想讓營中眾兵士知曉。 錦曦不知燕十七為何這樣說,卻看到劉權臉色一變,喝道:「哪來的賊子竟敢冒燕王之名!調唆太子殿下與燕王關係!放……」那聲"箭"字還沒出口,他身後的陰影處有個低低的聲音冒了出來,「慢著!」 不知劉權聽到了什麼,狠狠地瞪著他們改口道:「若棄劍投降,本將軍便饒你們不死!」 燕十七看了眼錦曦。兩人大喝一聲,揮劍便往外沖去。 那些士兵怎抵擋得住,瞬間便殺出一個缺口。 眼看兩人就要殺出重圍。一個黑影幾個兔起鶻落擋在了他倆面前。 又是一個武功高強的青衣蒙面人。她一愣神,燕十七和青衣蒙面人已鬥在一起。錦曦見過燕十七和呂大公子過招,這時見到他和青衣蒙面人相鬥,又一陣慚愧,覺得自己所學全是花拳繡腿,上不得檯面。 士兵蜂擁而上。劉權大呼道:「生擒那小子!」 聽得此話,往她身上攻擊的勢頭便弱了幾分。錦曦借機沖到燕十七身旁,與他合力相鬥青衣人。 青衣人武功高絕,與兩人相鬥仍戰成平手。錦曦發現自己加入反而讓燕十七處處回身相救。她翻身躍開,奪得一把勁弩,扣響機括,三箭直直往青衣人飛去。 青衣人用劍磕飛箭枝,燕十七借機揮劍直上。錦曦見有效果,不由得大喜過望,連奪數把勁弩,大呼道:「讓開,看我射他!」 燕十七旋身收劍,身影伏低往後退去,青衣人暴露在錦曦射程之內,他突然一手扯落臉上面巾,旋即再掩上,錦曦徹底呆住,嘴皮哆嗦著喃喃道:「大,大哥!」 燕十七低頭之際沒有看到青衣人的動作,沖到錦曦身旁,見她愣著,拉著她大喊一聲:「走!」 他帶著失魂落魄的錦曦離開,劉權人馬也不追趕。兩人跑回鎮上,進了後院,燕十七正想去覆命,卻被燕五擋住,「王爺已歇息了,吩咐明天走水路回南京。」 「我們去探劉權營帳被圍,他們早有準備。」燕十七輕聲回報。 燕五笑了笑,「知道了。」 燕五似乎對今晚的情形並不放在心上,兩人滿腹疑問地回了房。錦曦還在想大哥怎麼也到了小溪鎮,他怎麼會與劉權在一起。 「我明白了,王爺已起程回南京了,今晚是想支開咱們。」燕十七猛然反應過來。 錦曦回過神來,「朱棣回南京了?」 「是的。明天我們走水路回南京。今晚是遇巧了,我想劉權等的不是我們。他也防著有人在船上動手腳。」 「真的嗎?劉權不會害燕王?」錦曦異常高興,她心裡害怕大哥想要加害燕王。 「那個青衣蒙面人你認識?他怕傷到你。攔我們,只是想留住你而已。」 錦曦低下頭不語,片刻後抬起頭來道:「十七哥,你幫燕王到底是為什麼?真是為了災民嗎?」 「我是太子的人。」 錦曦霍然站起,指著燕十七口吃地問道:「太子,你……燕十七……」 「太子殿下總領賑災事宜,皇上卻派燕王巡視災情,若燕王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太子所為?太子殿下對賑災情況早有所聞,派我來保護燕王,同時也看看到底是些什麼人敢陽奉陰違,造成這次賑災銀糧不能送到災民手中。這個回答你還滿意嗎?」燕十七含笑看著錦曦。 「你,你不是呂家莊的人?」 「呵呵,是,我正巧也是呂家莊的人,跟了太子不到一年。」 「可是呂太公是……」 「太子已經知道,他絕不會因為是呂妃娘娘的父親就姑息此事!」 「那晚的黑衣人呢?」 燕十七靜靜地看著錦曦,「我本想一劍殺了呂太公,省得太子為難,卻突然冒出黑衣人,他不是太子派來的。定是有人想以此做文章才救出呂太公一家人。」 是何人呢?讓朱棣處處誤會太子殿下。錦曦陷入了沉思。 「十七哥,哦,呂飛,燕王回了南京,你也沒必要當燕衛了,還是叫你本名吧。多謝你告訴我。」 燕十七眸中閃出亮光,「我已習慣了這個名字,燕十七就燕十七吧,我喜歡你叫我十七哥。」 錦曦受不住他熾熱的目光,低下頭道:「你是太子的人,便不能再用這個名字了。我,明天不走水路回南京,我們就此別過吧。」 「如果你是燕七,我便是燕十七。」燕十七意味深長地說了這句話。 錦曦驀然抬起頭,燕十七的目光溫柔而堅定,她似明白了什麼,又糊塗著不願去深想,對燕十七深施一禮,「非蘭告辭!」 「非蘭,我……」燕十七眼中露出熱烈的光來。他早知道她是女兒身,一顆心跳動得厲害。一路上她的善良、她的活躍都牽動著他的心,此時他忍不住想要吐露心意。 錦曦匆匆打斷他,不欲他再說,腦子裡嗡嗡直響,半晌才說:「你,你是太子的人,燕王,燕王必不會留你,你還是別做燕十七了。非蘭有親人在此,就此別過!」 她奪門而出,留下燕十七呆呆地站著。非蘭是女兒身,卻做了朱棣的燕衛。今晚的青衣人是她什麼人?她為何要拒絕自己?燕十七英俊的臉上佈滿疑惑。 「什麼人?」他感覺到有人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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