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二九


  這時林中飛出連珠羽箭閃電般射向朱棣,錦曦想也沒想就擋在朱棣前面,手中長劍護得密不透風。

  「好毒的箭,這種箭在箭鏃上安有狼牙倒鉤,中箭之人若不及時取出箭頭,會流血不止,看來真是有人想要置朱棣於死地!」陣陣煞氣從朱棣身上爆出來,錦曦偏頭瞧過,見他鳳目中泛起一股戾氣,神色森冷,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主上,燕七和侍衛斷後,你與謝公子跳崖逃生!」

  燕七和眾侍衛已狀如瘋虎,大吼著撲向黑衣人,不要命地築起一道人牆,勇猛之勢不可抵擋,生生逼退了黑衣人的攻勢。

  朱棣見機行事,猛地拉住錦曦的胳膊奔上山崖。

  黑衣人見他們突出重圍又苦於被燕七糾纏正不知所措時,林中響起陣陣箭枝破空襲來的風聲,連珠式地射向奔跑的朱棣,這會兒竟連錦曦也不放過,他們一併籠罩在箭雨之中。

  「快走!」錦曦大吼著讓朱棣離開。

  「要走一起走!」

  「哪來這麼多廢話!」

  錦曦心急,見朱棣端出一副要拼命的樣子,婆婆媽媽惹人討厭,一腳踹出,正中朱棣的屁股。

  他一個踉蹌腳步不穩,直直地倒向山崖下,風裡只傳來他不甘的吼聲,「你竟敢對本王不敬……」

  錦曦愣了一愣正想笑,右肩一痛,已中了一支箭,疼得她往後退了一大步,手一軟,長劍落地。

  燕七見狀,不顧渾身浴血地奔跑過來,扶住錦曦,想也沒想就跳了下去。

  就在這瞬間,青衫長袍的蒙面人從林中奔出,幾個兔起鶻落穩穩落在了山崖之上。河風猛烈,吹得來人衣袍獵獵作響。

  從這裡往下看,驚濤拍岸卷起浪花如雪,中有旋渦隱現,水勢湍急。錦曦和燕七還有朱棣早已不見蹤影,想來人一落入水中便被水勢沖向了下游。

  青衫蒙面人看了眼倒地呻吟的侍衛,森森然地道:「不留活口!沿河搜尋,活要人,死要屍。」冷冷地吩咐完,來人負手背向眾人,眼中已露痛苦之色。

  聽到身邊腳步聲消失乾淨,四周恢復寂靜,他才緩緩拉下麵上黑紗,露出一張俊逸非凡的臉,赫然正是李景隆。

  「錦曦,你真的會死嗎……」他親眼看到錦曦中了他的狼牙附骨箭。李景隆怔怔地看著山崖下的河水,突然一個縱身也跳了下去。

  燕七一手拉著錦曦,仗著水性好,一邊順水往下游漂,一邊掙扎著靠岸。

  錦曦已痛得麻木,加上不會鳧水,任燕七帶著她順水漂流,意識漸漸模糊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感覺有只手把她從水裡拖了出來,一個聲音急切地喚著她的名字。錦曦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瞧見李景隆渾身是水,臉上焦急莫名,她張張嘴想喊他,卻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啊!」錦曦被痛得驚醒。

  李景隆站在床頭,手上拈著一支帶血的羽箭,他擦了擦額頭的汗,一邊給她包紮一邊說:「箭取出來就好了,養個十天半月就行。這藥極有效,不會落下疤痕。」

  錦曦這才發現肩膀全露在外面,臉一紅,知道要取箭頭只能從權,眼一閉不吭聲了。為什麼又是他救了她?他為什麼這麼巧出現?一連串問題沖淡了錦曦的傷感。

  給她包紮好傷口,李景隆拉過涼被蓋好錦曦,才長舒一口氣,道:「還好及時。錦曦……痛嗎?怎麼會弄成這樣?」

  錦曦失血過多,很是疲倦,又羞於見他,閉著眼沒有回答。

  「你,你休息會兒,沒事了。」李景隆也不多說,站起身走了出去。

  沒事了嗎?朱棣怎樣了?燕七呢?錦曦的腦中充滿了種種疑問,鼻端又嗅到了蘭香。

  她緩緩地睜開眼,旁邊幾案上那盆素翠紅輪蓮瓣蘭靜靜地吐著香。錦曦眼前又冒出往日的情景,輕若不聞地歎了口氣,所有的疑問都得等養好傷以後再說。她靜靜地睡了過去。

  李景隆走出船艙,心情卻久久不能平靜,回頭看了眼緊閉的艙房,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明明狠了心下令要取她性命,卻在從水中撈起她時又心慌意亂,見她傷勢嚴重時,還不住地恨自己怎麼會用附骨箭。

  「錦曦,不要怪我,我不過是接到消息想來看看你,誰知瞧到燕衛擄走你的侍女,這才起意佈局。若不是朱棣要跟著你來,我只想見見你的……你為什麼要擋在朱棣面前,為什麼要拼死護他?你真讓我痛心!」他望著天際喃喃自語,眼睛中充滿了嫉妒的怒火。

  朱棣水性極好,跳崖之後沒多久便上了岸,摸出貼身荷包裡藏著的信號煙彈放出信號。不多時,燕衛便尋了過來。

  「沿河查找!」朱棣下了令,顧不得渾身水濕,帶領人馬飛奔回松坡崗。林間已空無一人,除了地上的血跡,連一支箭也沒尋到。

  「主上,清理得很乾淨,是訓練有素之人。」

  朱棣邁步走到山崖上,風吹過,卷起他的衣襟。心中後悔異常,不該小覷了這批賊子,只帶燕七一人前來。

  疑問在腦中盤旋,謝非蘭與燕七是被擒走還是跳了崖呢?是何人布了這個圈套要置他於死地呢?如果自己不陪謝非蘭前來,那麼,這個圈套就是針對她而不是自己。然而當時黑衣人想置於死地的人分明是自己和燕七。是看到自己來了臨時改了主意還是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篤定他會前來?究竟會是什麼人呢?

  朱棣想了良久,突然問道:「淮河水災,賑災之事太子早已佈置下去,情況如何?」

  「主上,這事是太子親為,莫非其中有蹊蹺?」燕五大著膽子猜測著。

  燕五一席話讓朱棣微皺了眉,皇上令他視察災情,如果嚴重,則免受災之地三年賦稅,難道,真是太子借賑災中飽私囊,怕他此行查出個中貪贓枉法之事?可是這樣未免太過顯眼。而太子親自操辦之事,為何父皇又要令他前往巡視呢?

  「集結船隊,亮出旗號,通令各地官員。本王要明察!」朱棣沉聲下令。

  「主上,這麼一來,不是查不出……」

  朱棣轉身嘲笑道:「你以為咱們的行蹤沒被人發現嗎?與其這般隱蔽著身份給人以可乘之機,倒不如亮在明處,奉著皇命弄得熱鬧點兒。不過,燕五,你另外帶人先本王一步前往鳳陽吧。」

  燕五眼睛一亮,恭敬地說:「遵令!」

  「叫燕十一好生送魏國公千金去鳳陽皇城安置,不要露了行徑。」

  「是!」

  朱棣這才換下濕衣,記掛著燕七與謝非蘭,只求上天保佑他倆平安無事。

  上了船沒多久,去找人的燕五就傳書前來:「岸邊發現燕七屍體中箭而亡。謝公子不知下落。」

  朱棣大驚,燕七斃命,謝非蘭呢?難道……一瞬間,謝非蘭馬上的英姿、兩人的過節、今日他拼死相護的情景一一浮現心頭,難道,那個粉雕玉琢的人兒就此丟了性命?他心裡一急,狠狠地將燕五的傳書揉成一團,冷聲道:「傳令下去,沿途設哨,搜尋謝非蘭!」

  錦曦一覺醒來,精神好了許多。她勉力撐起身體,右肩驀地傳來一陣刺痛。」嘶!」她痛得吸氣,門一動,一名侍女走進來,見錦曦坐了起來,忙放下手中的藥碗,道:「小姐,別亂動,小心傷口裂開。」

  錦曦一愣,這才發現長髮披散下來,身上僅穿著一件肚兜,臉刷地就紅了,訥訥問道:「是你幫我換衣的嗎?」

  「是雨墨。」侍女笑著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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