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皇后出牆記 | 上頁 下頁


  他身形高大,比錦曦高出一頭。朱棣走近,居高臨下地逼視著她,冷冷地笑了,「本王最恨別人欺騙於我,最恨別人利用本王的好心。你讓他們躲在靖江王府也沒用,本王要讓他們死,他們就活不過明天。」

  錦曦道:「我知道是他們不對,可是,不至於要他們的命吧!」

  「哼!」朱棣轉身就走,又站住回身,「本來是不至於,最多教訓教訓,可是你一插手,本王就沒辦法了,他們死,也是你的濫好心造成的。」

  什麼道理?救人還救成這樣了?!她眨巴著眼睛,露出得意的笑容,「記得燕王殿下比試輸了,曾答應滿足非蘭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就是請殿下放過他們!非蘭相信殿下絕非食言之人!」

  朱棣一怔,想起昨日應下的事,看到錦曦的小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可那眼神卻是不屑至極,他想了想,走回錦曦身邊,低聲道:「本王自是守信之人,不會再為難秀蘭父女倆,不過,謝非蘭,你給我記好了,本王也不是你能惹之人,靖江王也護不了你。」

  錦曦又瞧見朱棣薄薄的丹鳳眼中閃動的威脅,這種眼神實在討厭至極,但得到了他的承諾,也不想再惹是生非。她驀地單膝跪下,大聲道:「大家都看到了,燕王殿下慈骨仁心,答應絕不為難秀蘭父女倆,燕王府向來寬待下人,殿下的胸襟實非小的們可比,非蘭誠心佩服!」

  百姓齊口跟著稱讚起來。誰家遇上這等奴才還不亂棍打死,朱棣的確算得上是寬待下人的好主子了。

  討好賣乖以為就可以了?狡猾的臭小子!朱棣的手驀然捏住了錦曦的下巴,迫她抬起頭,指尖觸到她柔嫩肌膚的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隨之襲來。朱棣丟開這種怪異感,繼續用他輕柔的聲音說:「沒用的,謝非蘭……你的皮膚真好,長得真夠漂亮,做清倌正合適,你不是喜歡玉棠春嗎?」

  錦曦聽了大怒,一掌拍開朱棣,跳了起來,手掌翻動,柔若無骨地就印在朱棣胸口上,正待吐勁,猛然想起師傅的吩咐,收氣,回掌,冷冷道:「殿下別欺人太甚,日後要收斂怒氣……」

  「啪!」錦曦驚怒地撫著臉,望著朱棣,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竟然給了她一巴掌。

  朱棣也是一愣,謝非蘭的手掌印上胸口的刹那,他才知道她武功詭異,不由自主地揮出一掌,沒想到錦曦收了掌,他卻沒來得及收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臉上,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瞬間就浮上了淡淡的紅痕。緊跟著,他對上了錦曦驚詫的眼神,瞧著那雙黑烏烏的眼眸水霧立現,盈盈欲滴,突然覺得後悔,一種極不舍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錦曦在山上長大,雖不是從小錦衣玉食,卻也從未受過這等氣。回到南京府中,人人待她如珠似寶,就算嚴厲的大哥,心裡也是極疼她的,幾時被這樣打過?而且還是在大街上挨打!她強忍著淚,忍得鼻子都紅了。

  朱棣瞧得癡了,就想去摸她的臉,心裡後悔不迭,卻又開不了口道歉。

  在錦曦看來,他的意思卻像是"打了也白打,你要怎麼著"一樣的蔑視。」殿下氣出完了嗎?非蘭告退!」錦曦昂首,逼回眼淚,心想要報仇也不能在這大街上落下口實。她轉身就走,再不想與這位燕王殿下有任何交集。

  朱棣緊抿著嘴,不知為何,她的離開讓朱棣油然而生一種孤獨感。他默默地看著錦曦離開,心裡對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感到吃驚。他沒道理會如此憐惜一個少年啊!

  「主上!」一名侍衛不知道該不該攔下錦曦,小心地問了一句。

  「回府!」朱棣吐出這兩個字,轉身就走,臉色陰沉,侍衛嚇得噤聲,緊跟著朱棣離開。

  第三章 意外相救心初動

  一個聲音輕柔地在她身後響起,「誰說她喊也聽不見的?她的臉你也碰得?」

  玉梅一抖,緩緩地站直身子,倒也不怕,「這裡是玉棠春!」

  「以後,秦淮河上再無玉棠春。」來人笑了笑。

  錦曦在街上與燕王結了仇,還被打了一耳光,再沒玩的心情了,堵著一口氣,掉頭回了府。翻過院牆,悄悄回了房,對鏡一照,半張臉高高腫起,幾條指痕清晰可見,胸口鬱結的氣這才化為熱淚滾滾而下。

  「朱棣!」錦曦恨得咬牙切齒,使勁去揉,半邊臉還是紅腫。這樣子等會兒讓珍貝見了如何解釋?她又氣又惱,邊抹眼淚邊罵朱棣。

  斷不能讓大哥和母親知道自己偷出府門,還和燕王結仇的事,錦曦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她擦了淚,打開門,往四周張望了下,看到沒人才悄悄走到水池邊上,用絹帕沾了涼水敷臉,盼著能快點兒消除臉上的掌痕。

  「小姐!」珍貝出了房門,遠遠地看到錦曦一個人坐在水池邊,便喚了她一聲。

  錦曦一驚,腳下一滑就往水池裡倒,她身體自然一扭,突然想起不能在府中顯露功夫,眼睛一閉,悲憤無奈地掉進了水池。

  「啊!來人啊!小姐!救命啊!」珍貝嚇得臉色蒼白,邊喊邊往池邊跑。

  錦曦本以為府中水池不深,掉進去才知道這水池種滿荷花,下面全是淤泥。雙足頓時深陷在池底軟泥中,使不上勁,水一下子淹到了頭頂。她不會水,心裡暗暗叫苦,張嘴就喊救命,沒喊幾聲,已喝了幾大口水下肚。錦曦越來越慌,用力拍打著,腦袋裡最後一次閃過要找朱棣報仇的念頭,人已被嗆暈了過去。

  也是因為她身懷武功,一口丹田氣還護著心脈。等到侍從把錦曦從水裡撈出來時,她已氣若遊絲,暈了小半日才悠悠醒轉。

  錦曦睜開眼,就看到母親哭得紅腫的雙眼。她一動,全身都在疼,知道自己多半是染了風寒了,真是禍不單行哪,錦曦苦笑著,開了口:「母親!我沒事了。」

  「錦曦!我的錦曦啊!」徐夫人喜極而泣,「藥呢?小姐醒了,快去通知大公子!」

  錦曦見遞藥的不是珍貝,生怕是連累了她,便道:「我要珍貝,別的人不要。」

  「小姐!」珍貝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徐夫人點點頭,侍女掀開簾子,珍貝雙眼通紅地走了進來,一張口又開始抹眼淚。

  錦曦放下心來,央求母親,「不關她的事,我讓她不要跟著我的,母親!」

  徐夫人見到女兒醒了,比什麼都高興,就是要水裡的月亮也會給她撈上來,歎了口氣就此作罷。她握著錦曦的手,忍不住傷心,「若你有個三長兩斷,我怎麼對老爺交代啊?!沒事就好。對啦,你守謙表哥來了,珍珠,你去通知表少爺,說小姐醒了。」

  「是。」

  錦曦默默地運功,一身還是酸疼。想想習武之人也不可能不生病,便作罷,躺在床上靜養。

  不多時,大哥徐輝祖與朱守謙同時進了房。

  「錦曦,好些了嗎?」朱守謙有很多話想問,當著徐輝祖的面又問不出來,急得抓耳撓腮。

  徐輝祖看了看錦曦,歎了口氣,有些無奈,「水池邊坐坐,也能一頭栽進去,以後不要再出門了。」輕飄飄一句話就要叫錦曦禁足。

  換作從前,錦曦必然難受得要死,現在想想自己可以翻牆出府,便低聲應下,「知道了,大哥,讓你擔心了。」

  等到徐輝祖一走,朱守謙便支開房裡的侍女,「門外侍候著,我和表妹說話呢。」

  「你急著把人支開,想問什麼?」

  「你忘啦,你叫那父女倆來王府找我,聽他們說你和燕王在街上爭執起來。我急得沖出府門,看到李景隆候在門口,說想找你踏青。我們趕到時,人影都沒了。我說姑奶奶,究竟怎麼一回事?又怎麼會掉進水池惹上風寒,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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