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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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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這天正喝茶,一眼看見李月荷從樓上下來往門口走去,忙呼了夥計結了賬,尾隨出來。見李月荷想上轎,一時心急,也顧不得人多,就跪下了。李月荷對碧玉使了個眼色,碧玉忙過去扶使者起來,使者卻不肯起來。李月荷無奈,「大人,你這又是何苦?」使者急道:「娘娘一天不回去,下官就一天交不了差,弄不好,連腦袋都保不住。求娘娘回去吧!」 李月荷歎口氣說:「大人,你也要為我想一想,我當初是怎麼被轟回來的?現在這麼輕易回去,就不怕再被轟回來?就算要我回去,也得給我一個什麼說法,讓我不用擔心以後。」李月荷知道此事避無可避,終有一天要回去,與其等李複起下聖旨,倒不如自己先談好條件。 使者聽李月荷這麼說,恍然大悟,「是下官思慮不周了,這就使人飛馬去報,一定給娘娘一個說法。」說完這才退了。 李月荷一進房門,玉蘭正在苦惱,說是小公主怎麼哄就是不肯喝水。 李月荷一把摟過小榮佳說:「為什麼不喝水啊?」 小榮佳不滿地說:「我又不渴,為什麼要喝水?」說完拉著李月荷的手轉起了圈,一邊轉還一邊哼著無名歌。 李月荷被她轉得頭昏腦漲,好容易見她停了,便問:「唱的什麼歌呀?這麼好聽。」 小榮佳得意地說:「這個歌還沒名字。」 李月荷假裝很吃驚,「哇,沒名字啊,那是你自己編的歌了!你唱得這麼好聽,這樣吧,先獎勵你一杯水潤潤喉嚨。」 一旁的玉蘭會意,忙把水端了過來。李月荷遞給小榮佳說:「獎勵品,快喝吧!」 小榮佳笑眯眯地說:「謝謝娘!」說完接過水咕嘟咕嘟喝完。幾個大人樂得擠眉弄眼,碧玉對李月荷暗中豎起了拇指。 跟小榮佳玩了一會兒,老夫人處的丫鬟送了一籃貢品香梨過來,碧玉命小丫鬟去洗了一盤上來。 李月荷對小榮佳說:「小孩子要有禮貌,去,給每個姐姐拿一個梨子。」 小榮佳過去看了看梨子,挑了一個最大的給了玉蘭,玉蘭樂得合不攏嘴。接著又將兩個大個的分別給了碧玉和李月荷,剩下一個最小的留給了自己。李月荷心裡暗喜,看來自己的教育成功了,看看這個小孩子,不用教就知道「孔融讓梨」,把大的讓給別人,自己吃小的。 玉蘭拿了一個最大的梨,心裡過意不去,過去跟小榮佳說:「小公主,奴婢用這個最大的和你換吧?」 小榮佳搖搖頭說:「不要,那個大的不好玩!」 玉蘭著急了,「這個香梨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玩的呀!」 小榮佳翻了翻白眼說:「也可以用來玩的呀!」鬧了半天,原來小榮佳不想吃香梨,只想拿它來玩。不知道孔融小朋友讓梨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吃完梨,碧玉又開始做針線活。李月荷看了看說:「不如幫小榮佳織一件帶帽的外套吧!」碧玉知道這肯定又是郡主的新鮮主意,忙問怎麼個織法,樣式是怎樣的。李月荷笑了笑說:「織法我不懂,只知道樣式是怎樣的。」說完把帶帽外套的樣子告訴了碧玉。碧玉在紙上描了一個圖樣,拿給李月荷看。李月荷看了看說:「不用這麼長,只遮到膝蓋那裡就行了。你的這個太像斗篷了,應該收腰一點。還有,袖口這裡,多織一個圓孔,可以把拇指穿在這個孔裡,袖口不容易縮到手腕上,有風了,也可以遮住手背。」 過了兩天,小榮佳就穿上帶帽的外套到處串門了,大嫂瞧了瞧她穿的外套說:「心思倒巧,想得出這樣的款式。也只有小孩子能穿這樣的款式,大人要穿了,不笑死人才怪呢。」話才說完,婷婷就磨著說也要一件這樣的外套,大嫂只得問了碧玉織法。 又過了兩天,府裡的幾個小孩全都穿上了這樣的帶帽的小外套,形成一個很有趣的景象。 老夫人看了,樂呵呵地說:「也只有我們府裡,才想得出這個款式來,已有幾個誥命夫人來問是怎麼個織法了,也要給她們的小孩子做一件呢。這衣服,戴起帽子,連脖子也一起遮住了,比較暖和。這個倒也罷了,小孩子喜歡蹲在地下玩,這衣服不太長,不致會絆著他們,這點心思才是妙處。」 老夫人雖沒有點名誇李月荷,但誰都知道這個外套是李月荷想出來的,況且宮裡也有人來問,說要取這個外套的圖樣進宮。到時候,各種封賞自是免不了的。 天氣漸漸地冷了,夜裡冷風侵骨。小榮佳因為白天玩得瘋,晚上睡覺時常滾來滾去,李月荷怕小榮佳一時被子沒蓋嚴受涼,便叫人縫製了一個睡袋給小榮佳用。守夜的丫鬟松了一口氣,小公主睡在睡袋裡,不用時時怕她踢掉被子了,現在縱然一時大意打瞌睡也無妨了。 當然,這個睡袋的做法也是即時流傳了出去,一時間,各家各戶有小孩的都想辦法做了這樣一個睡袋給小孩子。醫館裡每年因受涼去看病的小孩子一下子少了許多。 這天大家正閒聊,有內侍來降旨說唐貴妃明天來看李娘娘,請閒雜人等回避。府裡的人聽了,忙著打掃佈置,備下淨室,各處細細焚香。 至次日寅時,一切俱已準備妥當,一切男眷俱已回避,王府各個女眷這才按品大妝起來。辰時初,儀仗太監、執事太監等一隊隊過完,後面才是八個太監抬了一頂金碧輝煌的繡鳳軟轎,緩緩行來。 各種禮節暫且不表,只單說唐子敏見了王府一眾女眷,略敘了一下家常,便留了李月荷敘話。待眾人退下後,唐子敏拉住李月荷的手說:「皇嫂,你就回去吧。何必逞強!」李月荷強笑道:「我竟半點做不得自己的主了。兩國不好了,一時半刻也容不得,就轟了我回來。如今,兩國好了,一時又容不得我流落在外,即刻要我回去。我並不是一件物事,毫無感覺,就任由人驅來趕去。」 唐子敏半晌方說:「論理不該是我來勸你,但是皇兄確實日日思念你,一心只盼你回去。」 李月荷冷笑一聲說:「如今才來說這樣的話,當初眾人驅我回來時,他又在哪裡?」 唐子敏歎了一口氣說:「莫論你,你只看看我,還不是一樣要回來!從來,我們就身不由己,若說能自己做主,我何嘗不想自由自在過日子。」 兩個人一時都無語。半晌,李月荷喃喃道:「何處是家園?」 唐子敏苦笑道:「我們女人幾時有家了?還不是依附在男人身上,他們讓你有,你就有,讓你沒有,你就沒有。」 貴為公主,貴為郡主,那又如何?還不是任人擺佈!李月荷在心內深深地歎息了一聲。只聽唐子敏又說:「既是生為女兒身,唯有任人魚肉了,只盼下世轉為男兒,那時,建功立業,叱吒風雲,方不負來人世一遭。」 李月荷慘笑一聲說:「莫論下世的事情,今世我們該何去何從?我只不甘心被一眾男人視如無物,輕易令我來來去去。」 唐子敏勸道:「何必執著,一切看淡些也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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