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育兒(31)_魚易雨

三一

　　李月荷怕回府晚了被人發現，以後要出來就難了。見他們兩兄妹糾纏不休，李月荷只得摸出一個玉珮說：「這個先交給小娘子，我三天內自會出來給你們一個交代。」

　　陳正豪看了看那個玉珮，雖不識貨，卻也看出是珍貴之物，忙收下了。

　　碧玉上來扶李月荷下了擂臺，兩個人才坐上馬車，卻又聽見三娘在後面大聲說：「李公子，我在此地等你，萬不要負我！」

　　李月荷和碧玉忙忙地趕回王府，尋了守門的，悄悄從後門進了府。

　　回房換了衣裳，李月荷與碧玉各籲了一口氣，只覺此行似是做了一個夢。

　　才收拾好，玉蘭帶著小榮佳說笑著進來了。小榮佳剛玩了滑梯回來，很是興奮。這個滑梯和地洞自是李月荷仿照記憶中的樣子讓人做出來的，小榮佳喜歡得不得了，天天要去玩一會兒。李亞騰的兩個孩子也天天去玩，更有一些年紀小的丫鬟，趁著沒人的時候，也偷偷地溜去玩。

　　李月荷跟小榮佳親熱了一會兒，小榮佳在李月荷耳邊說：「娘，我愛你！」李月荷心裡甜蜜蜜的，笑眯眯地問：「誰教你說這話的？」

　　玉蘭在旁邊說：「剛看見少夫人了，少夫人摟住她說了一會兒悄悄話，然後問：」記不記得你父皇啊，想不想他啊？「小公主點點頭。少夫人便又問：」那你是愛你父皇，還是愛你娘親？「小公主聰明得很，只答了一句：」兩個都愛！「這會兒才來跟您說只愛您。小公主離開皇宮時，話都不大會說，哪裡還記得皇上！」

　　一提起唐子儀，李月荷只覺五內翻騰，百味雜陳。自己處境堪憂，何去何從難以選擇，前景迷茫，唯有等、等、等了！等待轉機、等待時機、等待天機！男人總是披著愛國愛民的外衣維護自己既得的利益，縱是負了心愛之人，也只是說當時身不由己。江山與美人，哪個更重要？行動已說明了一切。

　　玉蘭見李月荷變了臉色，知道她想起了唐子儀，忙把後邊正要說的一些話咽了回去。

　　至晚，碧玉服侍李月荷休息後，收拾了一下東西，又去把下午匆匆放進櫃子裡的兩套男裝拿出來重新疊好。疊著疊著，忽然嗤的一聲笑了起來。剛巧玉蘭進來想拿一條小被子給小榮佳，聽到碧玉的笑聲，上來對著她的臉左瞧右瞧，「無緣無故的一個人在這裡笑，莫不是見鬼了？」

　　碧玉怕吵醒了李月荷，拉了玉蘭到門口說話，將下午李月荷被陳三娘招親的事情說了一遍。玉蘭聽完，捂著嘴樂了，「那個陳三娘怎麼就看不出郡主是個女的？」

　　碧玉感歎道：「一個女子到了婚配年齡，一下子找不到良配，自是著急，急紅了眼，就看不清楚了。」

　　玉蘭歎了一口氣說：「若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想要自己擇個如意郎君，確實只有」比武招親「和」拋繡球「這兩個危險辦法了。」

　　碧玉用嘴朝李月荷的方向努了努說：「郡主是人中之鳳，雖是扮成男子，那一股華貴的氣息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那個三娘自是一眼就相中她了。相准了人，卻不料相錯了男女。我當時在擂臺下看時，還在奇怪郡主怎麼一副內功深厚的樣子，一個掌風就震倒了那個三娘，沒想到是那個三娘」詐輸「呢！」說完兩個人又一起笑了起來。

　　笑完了，玉蘭問：「那三天內，郡主是不是真的會再去見那個三娘？見到了要怎麼說？」

　　碧玉想了想說：「據我看，郡主應該不會再去見她了才對。郡主哪裡有心思和她糾纏。再說了，她見不到郡主，自會再去尋一門好親事。」

　　玉蘭默然，「說起來，女人要尋一門好親事，還真不容易。」

　　碧玉苦笑了一下說：「可不是，像三娘這樣勇敢的，也還是尋錯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玉蘭才說：「郡主現在這個狀況，不知道以後會怎樣，也不知道我們有沒有福分一直服侍她。」

　　碧玉壓低聲音說：「郡主自從誕下小公主，有點不同於以前，凡事自有主張。我看她自有打算，我們且等著罷了。」

　　第十四章吳毅明志

　　吳毅啞著嗓子說：「世間女子千千萬，我心中卻只有你一個，永不變！」

　　第二天，是李忠的壽辰，王府內一片忙亂。李忠雖一早就說簡簡單單就可以了，但是前來賀壽的人還是絡絡不絕。吳毅的父親因為曾是王府的幕僚，與王府各人極熟，一來就先去向老夫人請安。吳毅因為少年時也是在王府中長大的，老夫人頗為疼愛，自然跟了父親一起去見老夫人。

　　吳毅跟著父親進了後堂，女眷們見有客來，都忙回避了。李月荷正在烤魷魚幹，一時回避不及，見是吳毅父子，也就沒介意。這個魷魚幹是沿海地區的官員獻給王府的，王府裡其他人嫌它有腥味，不愛吃。李月荷卻知道它是好東西，因此叫丫鬟搬了一個小炭爐來，親自在老夫人房裡烤了起來，想給眾人一個新口味。

　　吳毅問候了老夫人後，就不由自主地看向李月荷，見她坐在小凳子上烤魷魚，白腕如玉，肌膚勝雪，一下子竟移不開雙眼。魷魚幹在李月荷手裡移動、翻轉，慢慢散發出香味。

　　吳毅看著李月荷拿著魷魚幹在炭爐上近距離、遠距離地移動。這個烤魷魚的動作有一種欲拒還迎、若即若離的煎熬和忍耐。等，等，等，終於烤好了！但自己呢？等，等，等，還是沒等到她！

　　丫鬟把烤好的魷魚幹撕成絲後，請在座的各人品嘗。眾人嘗了嘗，果然別有風味。正評論魷魚絲的味道，有丫鬟來說外面快開席了，請老夫人等人出廳。

　　出了廳，老夫人帶著女眷們移步到閣樓上，方便看戲。

　　忽然，門口有人通報：「周大人、劉大人到！」老夫人回頭對李月荷說：「這兩位大人平素和我們府交往不多，沒想到也會來祝壽。看他們的意思，卻又不似想和你爹交好，倒好似沖著你而來的。他們若來求親，你會選哪一個？」李月荷失笑道：「老祖宗就愛拿我開玩笑，我和他們只有一面之緣，哪裡就論到婚配的事情了。況且我只想守著小榮佳，誰也不想嫁。」老夫人聽了，便不再言語。

　　正點戲，忽見小榮佳繞過人群走上閣樓，玉蘭根本追不上她。李月荷忙起身伸出手去拉了小榮佳上來。玉蘭氣喘吁吁地上來，兩手揉著膝蓋說：「跑得倒快，奴婢差點追不到，只嚷著要見娘親，怎麼哄都不行。」

　　李月荷把小榮佳抱坐在膝蓋上，問：「才一會兒不見娘親，怎麼就吵著要見了？」

　　小榮佳仰起頭說：「我想娘親了！」

　　李月荷一笑，令丫鬟盛了半碗西湖玉米牛肉羹，喂給小榮佳。小榮佳吃了幾口便指指一盤壽包說：「娘，我要吃那個桃子。」

　　李月荷解釋說：「那個不是桃子，是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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