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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瞳兮將這柄象牙芙蓉扇送給獨孤媛鳳,本來就是回敬她,只是被慕昭文這樣一說,自己和獨孤媛鳳都帶上了不祥。終究她還是沒有沉住氣。

  天政帝冰冷的眼光刷過瞳兮的臉,瞳兮的睫毛快速地眨了幾次才穩住心神,並不打算與慕昭文比口舌之利。天政帝此時想必對慕昭文是十分內疚的,於公他不能顧惜慕清風,於私那卻是他寵妃的父親。瞳兮可不想撞槍口上。

  只是獨孤媛鳳的臉色卻並不好看。

  瞳兮莞爾一笑,「昭夫人給出的謎底必然是吉祥的,本宮今日確實欠考慮了。」瞳兮一味地忍讓。

  司謎此時已經將慕昭文給出的物件放入了金盂。「自然是吉祥的,還是貴妃娘娘送與臣妾的。」慕昭文話語柔和,聽在瞳兮耳裡卻並非如此。

  周圍鴉雀無聲,既然慕昭文這樣說了,顯然這個謎底正是貴妃知道的,誰又能去和瞳兮爭這個謎底呢?

  瞳兮很想裝傻的,只是眼下卻不得不出聲,「是送子觀音。」

  慕昭文嫣然一笑,「正是。臣妾眼下已經有了身孕,這送子觀音還是娘娘留著更好。」

  瞳兮的心終於放下了,等了一個晚上,原來歸根結底就是為了這事,看來她終究還是看高了慕昭文。

  慕昭文的父親貪污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這樣久都沒出事,一是因為他女兒的面子,二便是有人不想他在不該出事的時候出事,例如瞳兮。

  而眼下,瞳兮不過是找了一個恰當的時間和一個恰當的人選來揭露這件事,也算是為雲陽府的百姓做了件好事,這種事除了她令狐家和少數的幾家貴要,誰還敢揭發?

  而慕昭文為了此事便公開與她翻臉,並不是明智之舉。她將送子觀音送給了慕昭文,她當著眾人的面找了個不錯的方式還給自己,可是這已經是劃清了楚河漢界。

  不過瞳兮轉眼便明白了一切,這揭發的人是戶部侍郎,眾所周知的獨孤媛鳳父親的親信,本來這事瞳兮是要全部推給獨孤媛鳳的,只是太后也不是省油的燈,恐怕她從中說了什麼,就是為了讓她和慕昭文兩虎相爭。

  慕昭文這樣做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將自己的敵人擺在明處,以後如果她被人害了,眾人才會知道兇手是誰。

  只是眼下慕昭文並不是她最大的難題,瞳兮已經能明顯地察覺出天政帝的不悅了,「這送子觀音是皇上特地請高僧開過光的,妹妹身懷龍裔,本宮也只是希望妹妹能平安的生下孩子,才將送子觀音送給妹妹的。」表面是對著慕昭文說的,但其實是講給天政帝聽的。

  自己送人的東西被人轉送給別人,感覺自然不好,何況他還是皇上。那時候天政帝將送子觀音賜給自己,瞳兮本以為她就是他心目中的皇后人選,可是朝堂上的大臣提議立後時,卻被天政帝否決,所以瞳兮並未覺得送子觀音有何特別,再到後來她便因為發現了他的秘密而自請出宮,以保全性命。

  「她二人是犯了什麼事?」天政帝忽然問起跪在地上的官晶惠和王常在。

  「她二人妄議昭夫人,所以貴妃命她二人靜跪思過。」獨孤媛鳳柔聲道。這妄議之事,天政帝自然能馬上明瞭。

  「唔。」天政帝起身,「昭文你懷有身孕,朕送你回宮吧。」他並不叫官晶惠等人起來,瞳兮便已經是萬分感謝了。

  後宮自有後宮的規矩,天政帝沒有動搖瞳兮在後宮的威信,她已經很滿足了。他這般明顯地寵著慕昭文,恐怕慕昭文父親的事情對她的地位影響並不大,她還是那個後宮的寵妃。

  這場戲,瞳兮不是贏家,慕昭文自然也不是,只是獨孤媛鳳也沒占什麼便宜。

  第七章 白花落

  接下來的日子也算風平浪靜,瞳兮也沒從天政帝處得到什麼不同的待遇,其實主要是她龜縮不出,沒怎麼遇到天政帝,所以她覺得那送子觀音的小小風波應該不算什麼,皇上日理萬機,恐怕早不記得這個送子觀音了,當時他不是也沒表示什麼?

  轉眼太后的聖壽節便到了,獨孤媛鳳因迎合天政帝的簡樸,並不打算大張旗鼓地慶生辰,所以只在風荷池畔的挽日閣設宴。

  瞳兮去的時候,慕昭文正在天政帝的耳畔低語著什麼,天政帝嘴角含笑,看起來十分親昵。一旁的獨孤媛鳳早就撅起了嘴,只因今日是她的生辰,並不是平常的日子。

  「太后萬福,皇上萬福。」瞳兮悄然上前,天政帝的眼光仿佛十分不情願地掃過她,還是獨孤媛鳳叫了一聲起。

  依著位次,眾女都獻上了自己的禮物,瞳兮送的是一幅前朝徐熙的《玉堂富貴圖》真跡,《玉堂富貴圖》以玉蘭、海棠、牡丹三種花相配,取玉蘭的「玉」再取海棠的「棠」與「堂」諧音成為「玉堂」,十分的喜慶。

  「還是娘娘會選,這《玉堂富貴圖》中的牡丹與太后娘娘相得益彰,牡丹為花王,這天下也只有太后才當得起。」官晶惠乖巧地說著,順便打擊了瞳兮一下以報前日之仇,因為瞳兮素來喜愛牡丹,也喜歡以牡丹作為飾品。

  獨孤媛鳳的臉色這時才稍霽。

  慕昭文送的一匹「雪芙蓉」,蜀地之百女,以三年之功才能得一匹,都進了這後宮,落入了慕昭文的手裡,今日送來給獨孤媛鳳,將那皇上的寵愛彰顯無疑。

  瞳兮素來都是不出頭的,一頓晚宴下來,全場焦點都在慕昭文的身上,因為天政帝的眼光時刻都膠著在她的臉上,獨孤媛鳳仿佛成了一個配角而已。

  「今夜月朗風清,這一池荷花開得別樣熱鬧,不如咱們也開一個荷花社,以詠荷為樂,助助酒興。」獨孤媛鳳雖然臉色不好,但是風度還是有的。

  本來一副慵懶模樣靠坐在椅子上的天政帝也稍微直了直身子,提起了一點兒興致,眾嬪妃趕緊應了。

  「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你們誰做的詩越多越好便得勝,哀家將這支梅花如意流蘇簪送與她,封為今日的花魁,並請皇上為花魁簪花,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甚好。」天政帝點點頭,鼓勵地看著慕昭文,這越發的讓在座的人不舒服。

  其實如果只命賦詩一首,這優勝者不外乎瞳兮和慕昭文二人,可是獨孤媛鳳偏生刁鑽,指明了是賦詩越多質量越高為勝,這就讓今日花魁的得主無法估計了。

  侍女捧上筆墨紙硯,眾妃都開始埋頭沉思,瞳兮素來是有急才的,只見她略微沉吟了一下,便不停地在紙上寫著。

  那慕昭文一開始不假思索便動了筆,片刻後便放下了筆,凝眉思索,之後久久不曾動過筆,眾人開始竊喜,估摸著她是再做不出第二首了。

  一炷香過後,太監敲響了金鑼,眾人這才擱筆,內侍將紙張都收了上去,呈給天政帝和太后,最後宣佈的是,瞳兮做了十二首,而慕昭文僅僅做了一首詩,其他的或多或少,但都沒超過瞳兮的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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