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何處金屋可藏嬌 | 上頁 下頁
一九四


  增成殿。

  「閎兒,你比旦兒大些,又一貫比他懂事,到了博望苑可得好好照顧弟弟,知道嗎?」李茜一面為兩個孩子收拾行李,一面不放心地說道。

  「孩兒知道。」劉閎乖巧地回答道。

  「小唐,你跟在兩位皇子身邊,也要多多照料,知道嗎?」李茜又對一邊的小唐吩咐道。

  「奴婢知道的,娘娘。」

  「你們父皇這麼安排,自有他的深意,你們去了那邊,可要乖乖的。知道嗎?」李茜說道。

  「都知道啦,娘。」劉旦興奮地揮手道,「娘,你知道嗎?父皇說,他以後每個月都會來考查我和二哥的功課,還有啊,他剛才摸了我的頭哦。」

  李茜伸手抱起兒子,說道:「你啊,都長這麼大了,娘都快抱不動你了,居然還一點也不懂事,就想著以後可以見到父皇了。如果以後學得不好,你父皇罰起你來可也是不會心軟的。」

  劉旦吐了吐舌頭,說道:「我和二哥一起,才不會輸給那個太子呢。」

  李茜無奈地和劉閎對了一眼,面上帶著笑,同樣是六歲的年紀,劉閎卻比劉旦要老成得多。

  「希望,你們都能夠有出息啊。」李茜幽幽地說道。

  「而你,一直做得很好。好到讓朕覺得,如果不是先有衛皇后,讓你坐中宮,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當年的這句話,時時在她耳邊響起,令得她這些年來夜不能寐日不安食。

  陛下啊陛下,你可知道李茜要的從來都不是那椒房殿中的位子。就是去到了那裡又能如何,樹大招風,而且只要你一句話,便能輕易將人換下。

  ……

  未央宮中的兩殿對於劉徹的這一安排各有所思的時候,陳嬌也在甘泉宮收到了劉徹的來信,得知了他打算在博望苑辦皇家學校的消息。陳嬌看到他說,靈感還是來自于她當年在遼東辦的那個學堂,不由得笑出了聲音。

  「陛下的信裡說了什麼讓娘娘開心的嗎?」為她針灸的緹縈開口問道。

  「沒什麼。」陳嬌笑著將信件掩上,問道,「夫人今日還會出去嗎?」

  「嗯。雖然陛下下令辦了粥棚,還令人設立煤場售煤,不過還是有許多人病倒了。所以……」

  「夫人辛苦了。」陳嬌說道,「若不是我身子太虛,起不了身,原該和你一塊去看看的。」

  「娘娘可別這麼說,你的身子可是需要好好調養呢。我還等著七月為你接生個皇子呢。」緹縈笑道。陳嬌在懷孕初期經歷了這麼多奔波勞神的事情,若不是及時遇上緹縈,這個孩子怕是留不住的。正是因為她的身子極虛,所以劉徹回京之時才不敢帶她上路。

  「今日還帶葭兒一起去嗎?」

  「小公主啊。」緹縈搖了搖頭,說道,「娘娘難道都不覺得心疼嗎?」

  陳嬌歎了口氣,說道:「我自然是心疼她的,可這個孩子總要熬過這一關的。」

  征客關山

  出身仕漢羽林郎,
  初隨驃騎戰漁陽。
  孰知不向邊庭苦,
  縱死猶聞俠骨香。

  ……子建立為王。七年自殺。淮南、衡山謀反市,建頗聞其謀。自以為國近淮南,恐一日發,為所並,即陰作兵器,而時配其父所賜將軍印,載天子旗以出……淮南事發,治黨與頗及江都王建,漢公卿請捕治建。天子不忍,使大臣即訊王。王服所犯,遂自殺。國除,地入於漢,為廣陵郡。

  ——《史記·五宗世家第二十九》

  陳嬌接到江都王服誅的消息時,已經是兩個月後了。

  劉建終究還是太嫩了,只是些許謠言恐嚇,便被劉徹玩弄於股掌之間,一年之間連除三國,天下諸侯此刻怕是已經沒有人敢和朝廷對抗了吧?陳嬌如此想道。

  「姑姑,請陛下將細君送到我這裡來吧。」說話的人,是劉徽臣。數年不見的她風采依舊,她是半個月前劉徹命人送來與陳嬌為伴的。

  陳嬌抬起頭,望著她,說道:「你真的決定帶細君離開嗎?」

  「是啊。」劉徽臣低下頭,說道。

  「徽臣,我很抱歉。我曾經答應過,要好好照顧你,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生活的。」陳嬌開口說道。

  「不,姑姑帶我離開王府,已經是莫大的恩德了。」劉徽臣忙說道,「而且,這最後還肯為我救出細君這孩子,徽臣已經十分感激了。」

  「既然你去意已決……」陳嬌苦笑著說道,「等細君那孩子來了,我便送你離開吧。」

  「多謝姑姑費心了。」

  「這也沒什麼。」陳嬌搖了搖頭,說道,「只是要你再在此處停留一陣子了。」

  「……姑姑難道還不打算回長安嗎?」劉徽臣開口問道。

  「緹縈夫人不是說了,我之前焦慮過度,身子虛了,必須留在此處安胎啊。」陳嬌抬頭微笑道。

  「安胎安了兩月餘,也該夠了,姑姑。你若再不回去,那從前的處處佈置,怕是要全白費了。」劉徽臣覺得自己真的要看不懂這對夫妻了。從前是你防我來,我防你。如今的情形卻是,她那皇帝叔叔分明已經發現了她調用的情報網絡,卻也不做什麼破壞,只是客客氣氣地將她請到了甘泉宮陪伴陳嬌。而陳嬌明知道劉徹傷勢一好,就將整個長安翻了個底朝天,卻也不緊張,只是悠哉遊哉地等著。

  「他既然沒有傷到你們,也便算了。」陳嬌說道。劉徹的所為,終究還是處處留著面子的,「朝廷也不過是在翻查淮南餘孽罷了,不是派了那呂步舒去查案了嗎?」

  「查案?」劉徽臣冷笑一聲,說道,「哪有什麼案好查的,說到底,也不過是株連二字罷了。殺雞儆猴,那些廷尉府的人不過是陛下的牽線木偶,聽從他的吩咐,挑選那只雞和那些猴罷了。」

  「徽臣,夠了。」陳嬌輕道,「你既已決定離開,有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

  「臣遵旨,明日便啟程將小翁主送到甘泉宮去。」紀稹站起身,說道。

  「你和你姐姐也是許久未見了,去了也可好好陪她說說話。」劉徹滿意地看著眼前沉著的青年,說道。經歷了這一次的平淮之戰,這個孩子似乎更成熟了幾分。

  「陛下,冠軍侯在殿外求見。」楊得意走到殿內稟報道。

  「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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