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何處金屋可藏嬌 | 上頁 下頁
一三〇


  「你說伊稚邪控制了單于庭內外,那於單又是如何遁逃的?」劉徹追問道。

  「回陛下,雖然事發突然,不過軍臣單于本就一直防著伊稚邪,因而單于庭中也有一些人是死忠於於單的。於單是犧牲了一些手下,才逃離單于庭的。目下他正往左方王將勢力較弱的直上郡以西逃竄。」聶勝答道。

  「哦?對於單的去處如此清楚,莫非我們的死間,也在他身邊嗎?」劉徹略略一想,問道。

  「回陛下,正是如此。」聶勝答道,「他說,於單終日惶惶,若他稍加言說,定可令此人歸降我大漢。」

  「真的嗎?那麼就」聽到這裡,劉徹眼睛一亮,正欲吩咐,卻感覺到陳嬌輕輕抓了抓自己的衣袖,他一低頭,看到陳嬌極為認真地對自己搖了搖頭。

  劉徹眼睛一轉便知道陳嬌是有話要說,便說道:「此事稍後再議。」隨即他頓了頓,又問道,「軍臣單于既逝,那隆慮公主的情況,你們可有探得?」

  「回陛下,臣無能!」聶勝聽到這個詢問,心中暗暗歎了口氣,說道。

  「你且退下吧。楊得意,送聶大人到偏殿歇息。」劉徹聽到此處,不禁有些黯然。

  「是!」楊得意和聶勝領命後齊齊退下。

  室內又只剩下劉徹和陳嬌二人,陳嬌見他神色黯然,便輕輕握住他的手,將他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說道:「不要太擔心。姍姐姐很聰明,一定不會有事的。」

  劉徹只輕輕將她拉到身邊,緊緊擁住她說道:「剛才,想說什麼?」

  「我只是覺得,一個投降了大漢的於單對我們來說,用處並不大。」陳嬌說道。

  劉徹聽到這裡,眼睛一亮,立刻抓住了陳嬌所言的關鍵,「你的意思是?」

  「有時候,內亂往往比外憂更可怕。你不覺得眼下,是一個讓匈奴一分為二的大好機會嗎?」

  「孫子兵法,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嗎?」

  陳嬌低著眸子,不再言語,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以劉徹的智商應該是能夠想到的。

  「阿嬌!」劉徹見她這副樣子,也不逼迫她,輕輕說道,「謝謝你。」

  衛青行色匆匆地走向椒房殿,腦中卻不斷思索著方才早朝之時皇帝下的詔令。「左內史韓墨遷為朔方郡太守,校尉蘇建轉調長安任未央宮衛尉,議郎馮遂升任左內史。議郎桑弘羊為太僕。」出身遼東城的韓墨取代了自己的校尉蘇建,負責正對著匈奴單于庭的朔方郡的建設,陛下此舉到底是什麼意思?

  「卿,仲卿?」衛子夫的叫喚將衛青從沉思中喚醒。

  「今日的早朝,很讓你煩心嗎?」衛子夫見弟弟這個樣子,便開口問道。

  「陛下,做了幾項調動。」衛青歎了口氣,說道。

  「仲卿,」衛子夫拍了拍懷中孩子的背部,然後說道,「你去聯繫萬石君吧。」

  衛青聽到這話,不覺渾身一震,然後說道:「娘娘的意思是?」

  「現在據兒還是陛下唯一的皇子。可是過了今年三月份,也許就不是了。」衛子夫低頭摸著兒子的睡臉,淡淡地說道。

  「三月?姐姐是說掖庭那位?」衛青挑了挑眉,說道,「她的孩子,應該沒機會的。」

  「陛下說他要那個孩子,只要陛下願意給他皇子的名分,那麼她就還有翻身的可能。」衛子夫依舊低著頭,「更何況,你不要忘記,上林苑裡現在有兩個待產之人。無論她們誰生下皇子,那對據兒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所以,娘娘是想早點定下太子的名分嗎?」衛青摸准了衛子夫的心思。

  「萬石君,是大漢開國至今僅存的高祖舊臣,平素行事最是守禮,由他向陛下開口,想來最合適不過。」衛子夫沒有回答他,只輕輕說道。

  「青知道了。只是,姐姐,這樣真的好嗎?陛下,會答應嗎?」衛青有些憂心地問道。

  「這是他欠我的。」衛子夫猛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中含淚,語氣卻有著無限的怨毒,「仲卿,這是他欠我的。」

  「姐姐。」衛青有些心疼的伸手為衛子夫抹去淚水,姐弟二人竟是對坐無語。

  此時,在宣室殿中,劉徹正對新出爐的朔方郡太守韓墨做著額外的吩咐,同時旁聽的還有御史大夫公孫弘及大司農鄭當時。

  「陛下的意思是說,要臣以朔方郡為中心,幫助軍臣單于太子於單對抗伊稚邪?」韓墨問道。

  「不錯。莊卿將會助你一臂之力。所以,你到朔方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聯絡於單,務必要在他為伊稚邪所敗前,盡一切可能地幫助他。」劉徹沉聲說道,「朕要的,是伊稚邪和於單的兩敗俱傷,讓我大漢漁翁得利,你可明白?」

  「陛下,此計雖妙。但是,只怕要消耗為數不少的財物。」韓墨皺了皺眉,說道。他對於遼東城暗地裡和伊稚邪做的交易還是有些瞭解,如果要讓雙方一直交戰下去,那麼等於漢朝向兩方面都要提供支援。

  「所以,卿的另外一個任務就是從匈奴找回可以補償大漢朝的東西。」劉徹輕笑道,「就像遼東城和伊稚邪做的交易那樣。」

  韓墨和劉徹對視了好一會兒,方才合上眼瞼,拱手說道:「臣,領旨!」

  上林苑。

  「張大人是說,軍臣單于的太子並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嗎?」張騫跪坐在外,恭恭敬敬地聆聽著從行障內傳來的訓示。雖然這聲音讓他覺得熟悉得可怕。

  「回娘娘,是的。」

  「那麼於單的生母是哪位呢?」陳嬌問道。今日她得到劉徹的特許,可以招張騫入帳,瞭解一些匈奴的情況。

  「據臣所知,於單的生母只是一個低下的女奴。」張騫如實回答道,「他之所以能夠成為太子,是因為他的養母十分得軍臣單于的寵愛。」

  「養母?」

  「是的。於單的養母便是我朝隆慮公主。」張騫說道。腦中又想起了那個身著胡服的漢族女子。

  「張大人,於單和隆慮公主的關係,陛下知道嗎?」

  「臣回朝後,陛下曾經詳細問過此事。」張騫說道。

  「隆慮公主,沒有自己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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