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癡皇后(66)_安安

六六

　　第十六章天上掉下個林妹妹

　　高成聽了我的話，果然讓人將永安宮的花園恢復了原樣兒。只是多送了一些盆花放進來，大多為玫瑰，有的含苞欲放，有的開得正豔。紅的、黃的、白的都有，顏色鮮麗，異香陣陣。

　　一大早，我沒事找事地修整起花草樹木來，先是讓曉蘭去領了工具，然後身著簡樸的衣裙，大張旗鼓地在園子裡倒騰來倒騰去。秀兒、曉蘭、曉荷、曉芙四人協助我，一會兒為我遞剪刀，一會兒為我遞綁紮枝條的細布條，一會忙著澆水……其他宮女、太監全圍在周邊，聚精會神地看我用尖尖十指熟練地擺弄著奇葩異草，無不驚歎。

　　漸漸地，園子裡原先花葉累贅的花草樹木漸漸變得枝疏葉淺，各具神態，層次感極強。

　　「娘娘，您真是心靈手巧。」丫頭們爭相讚賞。

　　「是嗎？這還只是粗略修剪，若得了空，一一細細裁剪後，那才叫美呢。從小就愛花，看不慣這麼好的花被這樣子糟蹋了！看看這株火焰蘭，多漂亮，這可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好在昨天我眼尖發現了它，要不它差點兒就被工匠給扔掉了。」我將它移栽在小盆裡，小心地放置在廊亭下。

　　「哎呀，娘娘，它那麼小，怎麼會價值連城呢？」曉芙問。

　　「當然了，火焰蘭可不常見，就是偶爾見到也很不容易養好。尤其是要一直培育到它開花的時候，更是難上加難。加上它的物種珍稀，當然價值不菲了。」親親火焰蘭，你可是我的寶貝，哈哈！

　　「娘娘，太傅大人求見。」一個小太監走近報道。

　　「是冬辰？」放下手中小鍬，我直起腰，拍掉了手上的塵土，道：「快快請他進來。」一旁的宮女趕忙將一盆早已備好的溫水遞到我面前，等我洗畢，又奉來絲巾，服務周到得找不到一絲缺陷。皇宮裡的生活可謂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照這樣下去，我這一身骨頭都該變懶了。

　　「是。」

　　不一會兒，英姿勃勃的冬辰帶著春風般的微笑，昂首闊步地由外殿入口朝我走來。礙於眾多旁人在場，我只能裝出一副皇后的樣子，充一充場面。

　　「參見皇后娘娘。」他以禮相待，深深做了一個揖。

　　我學著他的樣子回禮。吩咐除曉芙之外的其他人下去。待眾人走後，我才展開笑容，輕快地道：「現在沒有外人，坐吧！」

　　「我後悔了！」坐定在我對面後，他沉聲道。

　　站在我身邊的曉芙見狀，輕聲道：「娘娘，奴婢為您和太傅大人沏茶去。」真是個識趣的丫頭。

　　「為什麼後悔？」我當然知道他的話意，但現在後悔又有什麼意義？不管是否名正言順，我已經成了皇后，就算他一開始只是為了國家利益才出的這麼個招數，烈焰明卻並不想這麼快就脫離掉我這個皇后身份。在這個君權至上的封建社會裡，事實的發展不會隨著人情而改變，而觸犯君王的下場卻能想像得到。

　　「我後悔為了焰國百姓讓你假冒紗國公主，成了他的皇后。」他淡雅的笑裡含了幾分歉意，說得有些艱難，雙手有些不自在地搭在一起。要知道他是個多麼信奉君權至上的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很不希望整個事情再這樣繼續下去。

　　「有用嗎，冬辰？」我笑了笑，卻不知道自己笑什麼，心想，走一步看一步吧？難道還有什麼能讓烈焰明徹底死心的嗎？看來是沒有了。

　　「如果我帶你走……」

　　他的表情是那麼堅定，那麼有信心。我心中卻忐忑不安，總感覺會有事情發生，「這話可以說卻做不得，即使你是太傅。你要知道他已經是帝王，不再是從前聽你諄諄教誨的學生，也不再是需要你赴湯蹈火去營救的東宮太子。」

　　「我不願意看到你不快樂。」他怔怔地望著我，眼裡飽含濃濃深情。

　　「舞鳳公主被刺的案子，查出來了嗎？」大概只能找出真相，才能救得了我，這是我唯一寄予希望的。

　　他歎口氣，搖了搖頭，靜靜地想著什麼。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被刺事件若是連他都犯愁的話，怕是再難查出什麼了。我思緒一轉，想起昨日下午冊封清媚為妃的事來，靈機一動，道：「倒還有個辦法，或許能奏效。」

　　他只顧出神地沉思著，臉面上的煩憂更深了，竟然沒聽到我說的話。

　　「冬辰……」我伸手推了推他，關切地道。該不會有什麼事瞞著我吧？

　　「嗯，」他猛然清醒，不解地看著我，「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什麼不對？」

　　他疑惑的神情將我的期待打消，「沒什麼，只是感覺而已。你剛才說什麼」奏效「來著？」

　　「選妃！」自古以來，帝王多是後宮三千佳麗無數，我就不信這世上還有柳下惠似的坐懷不亂的帝王！我若為他選拔一批美人，充入後宮。由我自己來悉心調教，到時，這些美人一定能將他迷得暈頭轉向……哈哈，到時，看他還會不會「情有獨鍾」呢。

　　「選妃，你確定嗎？」向來鎮定的他被我的話嚇了一跳。

　　「難道不應該嗎？新皇登基，我為新皇選拔後宮佳麗，為焰國皇族開枝散葉，是天經地義的大事啊！何況咱們的皇上現在才三個妃子，實在是離粉黛三千差得太遠，身為皇后的我，理當為焰國的強盛盡綿薄之力。」我促狹地笑著，一心想著選妃的場面該多精彩啊，烈焰明被美人們群起而攻之的畫面該有多逗啊，卻沒注意到對面坐著的冬辰一臉嚴肅樣。

　　「娘娘，茶到了。」曉芙托著一壺飄著淡淡清香的茶和一套御用五彩瓷杯緩步走來。

　　「嗯，」我點了點頭。曉芙為我們各斟了一杯，溫潤的茶帶著淡淡清香直入肺腑，飲一口，微甜的味道讓喉嚨感到萬般舒暢。「真好喝，加了糖是吧？」

　　「是的，娘娘。」曉芙順手又為我斟滿一杯。

　　與我的豪飲不同，冬辰只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味，讀書人的斯文又回到了他身上，淺笑如風，直直地吹落我的心湖，引得我笑靨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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