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花癡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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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兒?這可是我在現代的名字,可是……我的天,從他嘴裡叫出來,實在是太噁心了點!狗嘴裡吐不了象牙,這個道貌岸然的傢伙……我作頭暈狀,極不配合地使勁甩了甩頭,「 我不會騎馬。」 像看怪物似的看了我一眼,他突然一笑,美到了極致,「你究竟是不是焰國人?竟然不會騎馬?」言畢,抬腿跨蹬,翻身上馬,動作流暢,他調整好身形,右手執韁,左手向我伸來。 廢話!我當然不是焰國人,我是中國人啦! 「我看,我還是和方浩共乘一匹比較好。」和他共乘一匹,多尷尬呀!要是冬辰知道了……我才不要,扭身朝方浩的馬走去。 「你給我過來!我的花兒怎麼能和別人共乘一騎?」他凶著一張黑臉,怒了,聲音專制得不容任何人反抗。 我只好乖乖地轉回到他的馬前,嘴唇一撇,憤憤然地瞪視著他,表示心中不滿。 他這才無奈地軟了幾分,只道:「方浩有傷。」 雙眼瞟及方浩的右肩上已凝固的血色,我低下了頭,心中歉疚之情乍起,「都是我拖累了你,流了那麼多血,讓我為你包紮一下吧!」 「小姐,您哪兒的話,末將受太子之命保護您,職責所在。這點小傷,算不得什麼!」方浩拱手一禮,透出幾分虎威來,「小姐,請上馬,這地方久留不得!」 「嗯!」悶悶地應了一聲,我借著烈焰明的手及方浩的扶持上了馬,心裡一團糟。 上馬後,我與烈焰明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了一起,心裡很不是滋味,老想著要是方浩不要那麼快砍斷車轅就好了。唉,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與我在馬背上的難過相比,身後的烈焰明一點兒也不拘束,似乎非常滿意眼下的狀態。 馬在月下飛奔,我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沒有任何言語,僵直的身體動彈不得。許久,他意有所指地道:「花兒,你別怪我,我不想你和別人在一起。」 「不想,就吃人家豆腐?」實在是憋不住心中升騰著的火氣,我忍不住衝口而出。 「吃豆腐?」他玩味地重複著我的話,似懂非懂。 「懶得和你講!」我拒絕與他說話,又是一陣沉默。 趕了一陣路後,見身後的烈焰明沒有半點唐突的動作,我也稍稍放鬆下來。腦子裡突然想起方浩在他面前稱末將,與我平日所見的情形不一樣哦,方浩不是四少的護院嗎?怎麼在他面前自稱末將?有點玄乎呢!為瞭解惑,我小聲地問:「對了,方浩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在你面前自稱末將?」 「他就是大將軍之子!」他將聲音壓得低低的,就像沒力氣一般。 「什麼?」我愕然,方浩就是大將軍的兒子?意思就是他是個小將軍囉!怪不得有時感覺他不像一般人!可是,既然他是大將軍的兒子,會不會他知道兵符所在?「方浩會不會知道兵符在哪裡?」 「若是知道,事情就不會這麼複雜了。」他歎了歎氣,將頭微微靠在我肩上,讓我感覺極不自在。一個大男人騎馬就騎馬嘛,竟然將頭靠在我身上?還要不要注意路面狀況了? 轉念想想,他說得也對,方浩要是知道兵符在哪裡,應該早拿出來了,用不著冬辰這麼大費周章,也用不著我們現在這樣心急火燎地趕夜路!「既然他是大將軍之子,可否讓他出面去和兩位將軍洽談?」 「沒用的。現在連身為焰國太子的我都不管用,何況是他?如果沒有兵符,是無論如何也調不了兵的!」他的聲音又弱了一點。 我感覺不太對勁,腰上有種黏黏的東西慢慢浸漬開來,怪怪的,試著叫他:「烈焰明……烈焰明……」 好半晌,他弱弱地應道:「花兒,抓緊韁繩……」他用冰涼的雙手將韁繩塞進我的手裡,整個頭完全耷拉在了我的肩膀上,沉沉的。 「烈焰明,你怎麼了?你說話呀!」韁繩到了我的手裡,心中恐慌起來,一是因為我不會騎馬,二是因為身後的人似乎真的出了問題,便使勁地叫他的名字,「烈焰明,你怎麼回事?烈焰明,你說話呀!烈焰明,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快點說句話呀……」 馬依舊往前奔,伏在我背上的他卻沒有任何回應,完全沒有了動靜。吐在我耳邊的氣息漸漸輕了,腰上那黏黏的液體似乎越來越多,一陣淡淡的血腥氣散發開來。他受傷了,身上流著血!我腦子裡閃過一陣驚恐的慌亂,握住韁繩的手不知所措,馬匹偏在這時不聽使喚,步伐漸亂,害得我整個身體開始顛來倒去,心中的擔心越來越甚,驚慌地高聲大喊騎馬行在前面老遠、為我們開路的方浩:「方浩,方浩……」 他的手無力地從我的手背上滑落了下去,身體跟隨著我左右晃動著,似乎失去了意識似的,完全不能自主。我驚怕到了極點,不斷地狂喊:「方浩,方浩……」 策馬在前的方浩聞聲掉轉馬頭,如風而至,「小姐,怎麼回事?太子殿下……」他驚恐地看著趴在我背後的烈焰明,似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 「他身上在流血!」我悚然道,「方浩,快把他扶下來,看看他究竟怎麼樣了。」 呆愣的方浩連聲輕斥,使我身下的馬停止躁動,然後翻下馬背,吃力地將已暈厥過去的烈焰明從馬背上扶下,單手將我從馬背上接了下來。 我半扭過頭,發現自己腰側雪白的衣裙上滿是血紅,濕濕的一片,好不惹目,心加速地跳了起來。難道剛才是他為我擋住了身後刺來的刀?恍然徹悟,我蹲下身體,伸手輕探於他腰身之處,觸及他潮濕的衣衫,嚇得縮回手,掌上全是刺目的鮮血,就像那豔紅的薔薇一般,在月光下開得燦爛極了。 「烈焰明……」 「太子殿下腹上有傷,並不是剛才打鬥所致,而是因為打鬥時扯動了原本就未癒合的傷口,因此血流不止。小姐,快幫幫忙,讓殿下平躺在地上,我身上有隨身攜帶的創藥,得先為他止血!」方浩也是一手血紅,大氣也不敢出地緊鎖著眉,眼中隱憂漸深。 我依言將他的上半身從方浩的手中小心接過,輕輕地平緩放下,讓他枕在我席地平伸的雙腿上。輕薄的紅色衣衫下,他的身體水一樣清涼,俊顏沉靜,清眸緊閉,鼻間的氣息弱如遊絲,原先豐潤的臉頰煞白如蠟,慘淡得沒有一絲光彩可言。眼前的他,虛弱得怕是連三魂七魄中僅剩下的那一魂一魄都快要散去了,哪裡還是我所識得的那個驕傲得讓人討厭的高高在上的東宮之主? 一旁的方浩騰出空手,飛快地解開烈焰明的腰帶、衣衫。落入我們眼中的是——他的腰腹之上,整整纏了厚厚一層絲帛,那絲帛早已被血染透,觸目驚心。他身上的傷如此嚴重,還奮不顧身,全無顧忌地來救我……傷懷不已,眼中不自覺地盈滿了熱淚,緊握住他涼意浸骨的雙手,想以此給他些溫暖,眼看方浩用刀尖挑破有些凝固的絲帛。 就在絲帛被割開的同時,我猛地倒吸了幾口清冷之氣,淚譁然而下……寸長的傷口鮮血淋漓,模糊一片的顏色迷了我的眼,淚掉得更猛了。那傷口必定是極深極深的,否則絕不會湧出了那麼多血!是誰忍心這麼近距離地對他痛下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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