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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快到京城的時候,景永福忽然想到一事,「伍大廚,你將那景申韞丟下水的時候,有沒有覺出什麼異狀?」

  依然坐在水姐身旁趕車的伍大廚轉回身,恭敬地道:「沒有。他確死無疑。」

  景永福收回身子,車內小翠道:「那毒中後不立刻施救,活不了。」

  「有什麼問題嗎?」阿根問。

  景永福皺起眉頭。這半路沒有絲毫風吹草動,著實有點兒不正常。按理說龐龍既然為景申韞來到毓流,兩人之間肯定聯繫密切,這會兒不該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道因為景申韞的屍體綁上石頭沉入信江,迄今都沒被找到,所以他們才沒有任何舉動嗎?可她白擔憂了半天,直到入了京城,依然沒見到任何與景申韞有關之人。

  一到京城地面上,司馬靜松就提出告辭。銀票和司馬秋荻都給了他。司馬秋荻紅著眼與若夫人告辭。景永福安慰他道:「又不是此後見不著了,回去後跟你父親好好說,你要到我家來常住都沒關係!」她心裡卻在嘀咕,司馬靜彥會放他跟他們在一起才怪!

  若夫人也有點兒依依不捨,與司馬秋荻在客棧門前囉唆話別,兩人相處多日,若夫人竟也被司馬秋荻的廢話薰染到。景永福聽著他們的對白,越聽越覺著酸。司馬靜松在一旁不耐煩地道:「夫人,終有一別。我大哥平日最寵秋荻,回去後斷不會為難他的。」

  這時,水姐和伍大廚雙雙轉過頭,景永福不禁也跟著他們往身後看去。

  不遠處,一襲白裳的司馬靜彥不可置信地望著若夫人。

  景永福心下叫一聲苦!

  若夫人顯然也感覺到了司馬靜彥的注視,她微轉頭,然後神情在一瞬間定住。所有人都覺出了其中另有隱情,言語聲消失,只剩下一片疑惑的眼神。

  司馬靜彥艱難地收回目光,沉聲道:「靜松、秋荻,我來接你們了。」下一刻,又情不自禁地再次注視若夫人,「秋荻這孩子沒打攪夫人吧?」

  司馬靜松神情古怪,看看司馬秋荻又看看若夫人。

  若夫人垂首,低低道:「他很好,我很是喜歡。」

  司馬靜彥轉而向景永福施禮道:「平姑娘,秋荻承蒙你多次照顧,司馬靜彥往日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還請你見諒。目下雖是京城,但我們均有身份,人多眼雜的地方萬萬不能入住。我司馬家在這裡有幾處宅院,雖不及王都居所,但還算乾淨。如若姑娘不計前嫌,還請賞臉移駕到敝處。」

  司馬秋荻大喜。

  景永福想了想,道:「司馬大人,那就多謝了,不過房錢我們還是要給的。」

  司馬秋荻的歡喜立減不少。景永福說給房錢就是租借他家的房子,而不是跟他住在一塊兒。

  司馬靜彥再次深深地凝視若夫人,片刻,他低聲道:「夫人,平姑娘,你們隨我來。」

  馬車行駛中,若夫人不安地對景永福道:「司馬靜彥知道了你我,福兒,你看他會不會……」

  景永福道:「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好處的事,司馬靜彥不會做。娘,你別擔憂,這裡不是燮國。」

  另一車裡,司馬靜彥反復吟歎三字:「平大福」。司馬靜松不解,司馬秋荻卻是知道,他父親知曉了景永福景國公主的身份。

  當晚,景永福婉拒了司馬靜彥的宴請。之後,接連兩日,她都以母親長途勞累身體不適為由,擋了司馬靜彥。

  第三日,景永福還是讓他見了若夫人。因為三拒後,她聽見了一段對話。

  司馬靜松問:「大哥,為何一定要見她?人家明擺著不想見我們。當年你娶蔚氏,我不在家,回來後就只見你多了個兒子,沒見過他娘……難道秋荻那孩子是你跟那平氏生的?」

  司馬靜彥道:「休得胡言!」

  景永福貼耳在門上,卻再也聽不見兩人遠去的對話。水姐在她身後道:「司馬靜彥說,你娘是他生平唯一喜歡的女子。」

  景永福一怔。

  徵求了若夫人的同意,景永福終於讓司馬靜彥進了門。她心想,不讓這人見一下,他是不肯回燮國的,只是見了徒生惆悵。果然,兩人在院子裡說了會兒話,司馬靜彥就黯然離去,次日帶著司馬秋荻悄然回燮國。

  景永福問若夫人他們說了些什麼,若夫人道:「他求我隨他回燮國,可是那如何可能?即便回到當日,我也是不肯的。」

  由此她確定,她母親從未喜歡過司馬靜彥。

  一周後,一件大事發生。景燮邊境才告緩和,景契邊境卻傳來軍情。契列薩大舉入侵景國北部十三郡,擄財劫舍,明火執仗。景國再次招兵買馬,大規模擴充軍備。同景燮邊境的戰役不同,契列薩人更野蠻兇狠,不是從一點入侵,而是齊攻數城。

  京城的景永福一行人不知道北部戰況究竟如何,只聽百姓紛紜眾口,有的說十三郡全部失守,有的說僵持不下,但沒有說景軍得勝的。

  每天都由伍大廚外出採辦,打探消息。他雖武功不及水姐,但作為楊氏為迪王栽培的暗探,偽裝、跟蹤及反跟蹤的能力都比水姐強。這一日他回來告訴景永福一個不可思議的消息,「喜王沒有死!」

  眾人都驚訝地看著他。

  「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他確實還活著。」伍大廚道,「我動用了迪王在京城的人脈調查,他只比我們晚三天到京城。」

  小翠最是驚駭,「那樣的毒都毒不死他?」

  景永福沉吟道:「龐龍調教的弟子,果然沒一個好惹的!」

  阿根搓搓手道:「早知道當日再補上一刀!」景永福喟歎,沒了呼吸的冰涼屍體,誰會想到去補一刀?

  水姐冷冷地問:「那他為什麼忽然不追我們了?」

  景永福猜測道:「有很多可能,譬如他那日雖然沒死,卻傷著了。抑或他早一步得到了契列薩入侵的消息,沒空顧著拿我了……」

  水姐疑惑道:「他難道是個擁君愛國的王爺?」

  景永福冷笑道:「絕對不是。」他若是的話,就不會自己拿她,而是搬請景申茂請她了。轉而她想到一種可能,於是她目光炯炯地盯住伍大廚。

  「如何能聯繫上你家主子?」

  伍大廚垂首低聲道:「他已回國,而且他未必會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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