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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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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邵老太君找上門要他下手毒害阮夢華,不由心中來氣,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邵皇后的惡毒真是家學淵源。 阮夢華茫茫然抬起頭,張張嘴想說自己的擔憂,又覺得太過無稽,更不想將心底的秘密全吐給他聽,聽到蠱蟲二字極為反感,皺眉道:「那種東西我才不要,可別再提了。」 他立意要將她的心思從邵家身上拉出來,於是故作沉吟狀:「我留意過這些氏羌女子的容貌,比外頭的女子要出眾許多,與養蠱不無關係,你真的不想養兩條?將來後悔可就沒機會了!」 本來他跟著阮夢華坐在一旁,手臂輕輕圈住她,姿勢極為親密,等他說完這句話,阮夢華想起在重芳庭他被眾女子環繞的事來,用力掙脫開去,口中道:「你倒有心留意這些,反正那些女人對你傾心得緊,不如你就留下來,仔細跟她們學學駐顏養容的本事。」 沒想到他眼光一亮,拍掌道:「這個主意不錯。」 不錯?難道他聽不出來她說的是反話嗎?阮夢華冷哼一聲,扭過頭不想看他。 雲瀾接著道:「待我學會之後,拿來討好我家娘子,甚好,甚好。」 「你家娘子在哪兒?」 「遠在天邊,近在……」阮夢華的心跳跟著加快起來,他說的莫不是她?她幾時又成了他家娘子,真是不害臊!卻聽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近在心間,說了你也不認得。」 一時不察便受他取笑,當下板著臉道:「誰稀罕認得你家娘子!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你在這裡慢慢想吧。」 還未走兩步,迎面與南華相遇。他連聲道:「你們可算是出來了,猜猜我碰上誰了?」 「是香二公子?」雲瀾想都不用想便猜是誰,進穀這些日子他都在為阮夢華的安危著急,倒忘記還有兩個人一進谷被關了起來。 阮夢華也道:「我聽說他們也跟來了,只是還未見面,難道沒有和你們住在一起?」 南華搖頭笑道:「咱們托了召召的福份,氏羌以禮待之。不過香二公子與柳公子卻沒那麼好命,不知道為什麼被關在離香廬不遠的一片精舍裡,雖然沒有受苦,卻不得自由。」 南華本是往重芳庭去的,不料在香廬附近走岔了路口,竟走到了關著香眉山等人的地方。他們謝家與香家之間的生意往來是秘中之秘,子夜那邊覺察後極為在意此事,柳君彥身負使命來查,可到了氏羌卻由不得他。在氏羌人眼中,香文盛有功,柳君彥是誰他們可不管,只是想要抓香文盛卻是不行,於是將他二人請到香文盛的住處附近安排下來,至今還未見上一面。 故而兩人見到南華能在谷中自由行走,很是羡慕,香眉山更是想知道他二叔目前是什麼情形,便托南華行個方便。香眉山根本不知南華的底細,而柳君彥卻清楚得很,南華雖然從了母姓,但他還是滄浪謝家的少主人,他此番若還想將香文盛緝拿回去,是根本沒有可能的事。 阮夢華出來半天,已有些力乏,略帶著倦意道:「二公子在船上時對我多有照顧,他有事我可不能不管,再說異地他鄉,我們同為子夜人,自當過去一會。」 若是能為他們說說好話,放了他們便更好了。 「你放心回去歇息,我過瞧瞧,呆會兒熬好藥給你端過去。」她體內蠱毒已清,身子正虛著,他決意替她好好調養,當下不顧她反對,要南華送她回房,自己往那處精舍走去。 阮夢華待要不依,南華攔住她一本正經地道:「身為女子,豈可隨意去私會男子。」 她聽了甚沒好氣地道:「你是在教訓我嗎,謝家少主?」 最後那四個字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南華連忙陪笑道:「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不過你再不回去妙艾就該著急了。」 「看不出來,你們一個個的倒挺會惜香憐玉,剛剛還對召召姑娘情意難忘,怎麼這會兒又瞄上妙艾了?」口中這麼說著,到底還是隨他回去歇息。 子夜與滄浪皆無以女子為尊的風俗,在氏羌卻是聖女地位最高,族中長老居次,也不是說女子的地位比男子要高,其他人等還是要尊崇男尊女卑的禮法。玉瑪已經回了到重芳庭九重之上的覓仙洞,雲瀾自是不能隨意打擾。他先去見了幾位長老,請他們同意香眉山叔侄二人相見,幾位長老一合計,總不以一直囚禁著這兩個人,也就准了雲瀾所請。香眉山與柳君彥困在一處已經七八天,早急得不行,忽見雲瀾飄然而至,心中大喜,上前齊聲道:「雲兄來了!」 在他們心中,雲瀾的能耐非同一般,果然他帶來好消息 :「二位莫急,香二爺便住在前邊不遠,正等著你們呢。」 香眉山急不可待要去見親人,柳君彥則拱手又問:「多謝雲兄仗義相助,敢問我們幾時可以離開?」 「我也是人客,哪裡能做得了你們的主。」 香眉山頗以為然:「不可難為雲兄,我看我們還是先見過二叔再做打算。」 香文盛並不知道自己的侄子一路跟到這裡,乍一見香眉山出現在氏羌,很是吃驚:「眉山,你怎地會來?」 「二叔,你瞞得我們好苦!」香眉山終於親眼見到香文盛無恙,又是高興又是難過。他想起那滿船慘死的夥計,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問起。 柳君彥也苦笑道:「香二爺真是福大命大,那日船被燒毀沉入海中,眉山以為是我害得你們,差點沒當場取了我的性命為你祭奠!」 「當時情形危急,哪裡還顧得上許多,逃命要緊。」他一逃便逃到了氏羌。 這些年香家的生意是欣欣向榮,可香文盛一直有塊心病。他認為自己總有一天會死狀淒慘,活過今日便沒了明白,一直不能踏實過活,這件事誰也不知道,只有他的兄長,香眉山的父親知道一些。 柳君彥毫不放鬆,逼問道:「香二爺是船上唯一活口,那一定見過行兇之人,他們到底是沖什麼來的?」 「這……」他當然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可是又怎麼跟眼前這兩個滿腹疑問的人解釋呢? 說起來香文盛牽涉到其中完是個意外,他年輕時候在外遊蕩,乘坐的海船遭難後,輾轉來到滄浪,無意中闖入氏羌,差點便為了一個氏羌女子永遠留在這裡。只是他終是過不慣氏羌族的日子,族中長老怕他出去後宣揚此間之事,惹來麻煩,本不欲放他離開,後轉念一想,何不讓此人去找尋離開多時的淨彩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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