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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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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攀明月不可得(三) 說實話,雲瀾與召召二人均是長相極為出色的男女,可召召來歷比雲瀾更神秘些,商船上的慘案竟是為了她,如此美麗的女子,誰會下那樣的狠手?再者那些人枉殺了許多無辜的人,卻沒有得手,會不會繼續追殺她? 想到這裡,阮夢華有些不安,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卻沒有引起雲瀾的注意,他只顧著擺弄那幾個玉瓶。 那些瓶子裡裝的是什麼,竟讓他那麼專注。阮夢華不由往雲瀾身邊挪了挪,仔細看那些高矮不一的瓶子。宮裡見慣好東西,這些個小瓶子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只看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 雲瀾注意到她凝神看他的視線,抬頭對她擠了擠眼,她想到清晨在客棧裡的爭執,回他一個怒眼,將頭轉向另一旁。 明明召召一直沒有回頭,並不知道二人暗中眼鬥,卻正好懶懶地說了句:「女人生氣的時候,男人最好快些去哄,晚了可別後悔。」 「言之有理,多謝召召姑娘提點。」雲瀾說罷收起了玉瓶,笑嘻嘻地看向阮夢華,卻不再說話,只是眼神溫柔地看著她。 這可了不得了,別看阮夢華經常貶低他,嫌他只會以自身的出色迷惑眾女子,可輪到她自己身上,明知該無動於衷,卻免不了臉紅心跳。她恨召召說得曖昧,扯著身上的衣角說不出話來。 馬車突然毫無徵兆地停下來,車夫一聲長吆,扯得駿馬嘶聲長鳴,阮夢華猝而不及被閃得從座位上跌落下來,不知如何掉入了雲瀾的懷抱。他倒是好身手,緊緊攬住懷中人兒一躍便出了馬車,沉聲道:「你們是什麼人?」 去路被十幾名身著灰勁裝的持刀蒙面人攔住,道路兩旁皆是參天古樹,差點擋住了天光,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這些人出現倒也不算突兀。 車夫在後面顫著聲道:「爺……」 雲瀾皺眉道:「你鑽在車底下別出來。」 車夫立馬鑽進車底不敢出來,阮夢華只偷偷抬頭看了一眼,便被蒙面人手中的刀光嚇到,又埋首在雲瀾懷中。 面對雲瀾的質問,灰衣蒙面人沒有理會,卻看著他身後慢慢從馬車裡走出來的人如臨大敵。 不是旁人,只是柔弱無依的召召,她一身緞衣,宛若林中仙子,下了車緩步走過來,寶緞衣料摩挲著路旁的青草,發出沙沙的輕響。 召召環視一周,輕笑一聲:「只來了你們這些人嗎?」 離她最近的一人緊張得不行,握刀的手緊了又緊,似乎想立刻沖上去砍斷她柔軟的項頸,但不知為什麼,卻動也不敢動。 半晌終於有人開口:「姑娘是明白人,請跟我們回去,我們也好交差。」 難道不是趕盡殺絕嗎?昨日那場慘禍可不是假的,今日見了正主卻客氣起來,這些人真怪。阮夢華抬頭看了看召召的臉色,卻發現她笑得格外甜膩:「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灰衣人自然不知,他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務必要將該名女子帶回去,且消除她存在的痕跡,比如那艘商船,比如馬車裡和她同行的人。 「怪不得你們會鍥而不捨地追上來,想必派你們來的人沒有說過……嗯,讓我想想,如此我便送你們你們去跟閻王爺交差吧!」她仰天一笑,黑衣人謹慎地往後退了一大步,昨夜之前他們過於輕敵,只派了四個人去客棧動手,結果那四人莫名慘死,故而今日嚴陣以待。 他們答不上來,也不肯讓步,雲瀾早拉了阮夢華讓到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悄悄對阮夢華道:「你猜這些人會有什麼下場?」 「不得好死!」他們殺了那麼多人,一定不得好死,可惜香眉山和柳君彥不在,不然的話就能抓了這些人,為香文盛還有船上的人報仇。 「說得沒錯,他們會死得很慘。」 「你能收拾得了這些人?」 「誰說我要出手?」 「你不出手,難道等著他們拿刀砍了召召姑娘?你確定不會心疼?」 他的眼神一時變得複雜起來,仿佛不曾陷在險境中,居然說道:「除了你會讓我心疼,再沒有其他人了。」 突然一名灰衣人怪叫一聲,揮起片片刀影砍殺過來,雲瀾眼角掃到,將阮夢華反手拉到身後,正欲迎上去,一隻纖纖素手攔在他面前,召召略帶著嬌媚的聲音響起:「我來就好。」 說話間她已輕身閃過,如一道光羽瞬間沖入殺手群中,但不知她如何出手,那些人無不慘聲長叫,接二連三地倒下,整個過程大概只用了短短一瞬間。 偷偷從雲瀾身後探出頭的阮夢華根本未曾看清她如何動作,只覺十幾道金光閃過,那些殺手已無活口。四周靜悄悄,連一聲呻吟都沒有,可見他們死得很透,每個人身上都有一道長長的裂口,鮮血慢慢流了出來,染紅了灰衣和身下的青草。 阮夢華的呼吸一緊,昨日在小樹林裡見到的一幕又浮現在眼前,嗓子乾澀無比,雲瀾察覺到身後她微微顫抖,轉身輕輕拍撫著她,想要化去她心中的恐懼。 召召仍舊一副嬌怯怯的模樣,低頭看了看自已身上,沒有濺到一滴血,滿意地笑了笑,道:「若非趕路,我真想瞧瞧還會不會有人再來送死。」 「召召姑娘的這一手出神入化,沒有辜負我送你的金針。」雲瀾沒想到一根金針在召召手中會有如此大的威力,昨日在東明城,她提此這個要求時,他滿心以為會另有用途,沒想到卻是件利器。 「哪裡,跟雲公子比起來,我不過是小巫見大巫。」她看了看躲在雲瀾懷裡的阮夢華,笑道:「小姑娘莫怕,你要想著是他們該死,是他們殺了船上的人,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 連著兩日見到血腥場面,阮夢華心裡有說不出的難受,她喃喃地道:「原來是金針,不是……」 召召剛才出手如電,但還是讓她看到片片金光,與她幼年時記憶裡的那片金光重疊,她甚至覺得那些金光就是沖著她來的,她的恐懼並非全部是因為見血,絕大多部分來自于幼年的記憶。 車夫從馬車底鑽出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站也站不穩,扶著馬車半天才緩過來,有心想說報官,卻一個字兒也不敢說,小心伺候著三人再次上了車,小心翼翼地趕著馬車繞過屍體繼續趕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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