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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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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猜得出來的話,今後我便任你差遣。」 「很神秘嗎?我偏不猜,很稀罕嘛?我偏不用你!」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但心情莫名好起來,他留下自然好,說實話天大地大,她一個人行走天地間還真有些彷徨。 雲瀾想起一事:「丫頭,我與你兄弟相稱,人前記得叫我一聲大哥。」 「大哥?我記得你大我許多,一向都叫你大叔……好吧,大哥就大哥。」識時務者為俊傑,她不介意有這麼個大哥。 正在此時,船上似乎有人起了爭執,隱約聽得香眉山低聲說著什麼,另有一人聲量頗高:「我說不行就不行!」 雲瀾走出船艙,正好遇上香眉山一臉為難地從二層木梯上下來,見了他更是尷尬:「雲公子,實在對不住,香家船號從未曾半途搭過客人,要請你……」 站在二樓船板上的香文盛年過四旬,留著一把長髯,身形富態,睨視著甲板上的幾人。 這還是出行以來他第一次在人前露臉,雲瀾並不懼怕,沖上面拱手道:「這位便是香二爺了,在下雲瀾,昨夜偶然與孟小兄弟相逢在松城,恰逢他身體不適,在下又略懂醫術,待照顧孟小兄弟幾日便會離去。」 「我不管你是誰,會在船上幾日,總之香寶齋的商船不是客船,任誰想上便上的。」他氣度威嚴,說得雲瀾尷尬不已,他還從未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香眉山忍不住替雲瀾說話:「二叔,孟……老闆有病在身,有兄長在身邊總是好些。」 不料香文盛竟毫不客氣地一揮手:「既然他有病,可下船自去養病,跟著我們在船上也於他身體無利,請吧!」 世上竟有如此不通人情之人,阮夢華早已在艙內聽得不耐煩,披上外衣走出來,淡淡地道:「香家的船就很香嘛,我說這船臭得要命,雲大哥我們走,省得看這到這臭老頭。」 她是真的不在乎,又對香眉山道:「二公子,多謝你這幾日的照顧,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回請你吃飯,你是個好人,只是好人沒好命,攤上這麼個二叔,嘖嘖……」 香文盛何曾受過這等奚落,可他掛不住臉也不敢真把阮夢華怎麼了,只有陰沉著臉,克制著心中的怒氣。 雲瀾眼中帶著笑意,拉住她不讓她走,有些遺憾地抬高聲音道:「這就走?我剛在給你熬的藥裡加了一粒忘憂香丹,得再鎮上小半時辰便能服用,不如我們再留一會兒?」 阮夢華火大不已地道:「那什麼丹很了不起嗎?我說現在就走!」 「好好!」雲瀾副拿她沒脾氣的模樣,說著兩人便要下船,阮夢華連行李都忘了拿,雲瀾也不提醒。 「且慢!」站在上面的香文盛在聽到忘憂香丹的時候便已動容,此時又情急叫了聲「且慢」,他不敢確定是否自己聽錯,這幾日他正在為不知何處求得靈藥犯愁,忘憂香丹恰恰正是他求之不得的,當下顧不得臉面,連聲道:「這位兄台請留步,剛剛你說什麼?」 本就沒有去意的雲瀾作勢頭也不回地道:「在下什麼也沒說,呀,孟小兄弟不喝藥怎麼成,我端下船,咱們下船再用。」 說罷自顧進了船艙將那碗藥端出來,香文盛已走下二樓船板,瞪著眼看他手中的湯藥,明明看著是一碗苦藥汁,在場眾人卻覺得異香撲鼻,好似一碗瓊漿玉液。 阮夢華隱隱瞧出雲瀾在搞什麼把戲,一定是他拿什麼忘憂香丹來誘那個香文盛上鉤,至於香文盛為什麼上鉤,雲瀾又為什麼知道他會上鉤,那她可想不出來。 「什麼玩藝,臭得要命,我不喝!」 雲瀾苦笑道:「是,臭得要命,我還是倒了吧。」 有人卻急得跳腳:「別!千萬不可,咳 ,若是孟老闆執意不喝,我倒是願意重金購買,雲公子意下如何?」 「哦?不妥吧……」 「是,是不妥,對症下藥才是正理,雲公子才說自己通醫術,可否請公子為我診治一番,人老了就犯糊塗,剛剛多有得罪,還請公子不要介懷。」 他前倨後恭,只聽得阮夢華眼睛越睜越大,雲瀾用端著藥碗的小指一翹,指向阮夢華:「香二爺客氣,你幾時得罪過我了?」 香文盛明白過來,連忙對阮夢華一施禮:「孟老闆見諒,我這幾日病得狠了,時常不知自己做過些什麼,定是失心瘋了才說要趕令兄長走,請孟老闆看見我老弱有病的份上,饒過我這回吧。」 他變臉如此之快,倒叫阮夢華不能適應,朝旁邊一避,皺眉道:「你這是做什麼,船是你家的,你想做什麼都行,怎麼,這會兒又同意我們坐船了?」 「那是,前幾日多有怠慢,還請孟老闆給我香家一個機會,我定會用心補償。」 情勢急轉而下,讓剛才還在為他們說好話的香眉山看得失愣,半晌沒說出來話,連他二叔吩咐他為二位貴客換到樓上的艙房也沒聽到。怎地二叔有病嘛?柳君彥瞧著這一幕,目光閃動,盯著香文盛打量了許久許久。 換過的艙房甚是整潔,比樓下艙房豪華多了,阮夢華注意到壁角屏風後還有只浴桶,她心癢癢起來,琢磨著晚上洗乾淨入睡該是何等享受。 正在此時,有人敲門,她心中不悅,懶懶地說了聲:「進來吧。」 難為雲瀾還端著那碗藥,推門進來要她喝。 「你……」她剛想說話,雲瀾卻示意她別吭,指了指外面,笑道:「別發脾氣了,快來喝,這藥可真的挺金貴的。」 她恨恨地接過來,卻不喝,雲瀾歎口氣,從袖口裡掏出個紙包,打開是幾塊小小的果脯,道:「船上可沒那麼講究,你將就一下。」 北去南來不逾月(三) 四下裡一片漆黑,香文盛的艙房裡燈還未熄,要說他的艙房該是船上最好的房間,可事實卻非如此,空蕩蕩的房中除了一張與艙板固定在一起的木床,一套桌椅外,便只有一個極大的木箱,其他什麼也沒有,一盞孤燈昏慘慘地照著不大的艙房。 香文盛還未入睡,大半夜獨自坐在床邊,不知道在念叨著什麼,眼光直愣愣地看著那個大木箱。他這個樣子有些奇怪,有些象看守木箱的同時,又象擔心裡面有什麼危險。 燈光太暗,從外面瞧不仔細木箱子有什麼玄機,隱約可見是只普通的烏木箱子,尋常人家是不會用這麼大的箱子,香文盛不讓人瞧見自己房中的情形,難道是往這裡頭藏了個人?這箱子大得出奇,兩個人也藏得下了。 偷窺之人觀察了半晌,小心翼翼地將木板恢復原狀,又循著原路返回,今夜不同以往,船上多了個難纏的人物,他要費比前幾日更大的力氣去查探,待回到自己的艙房,耗費真氣過盛,氣息有些紊亂,不知他想到了什麼,恨恨冷哼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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