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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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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玉忙改了口,賠笑道:「三少奶奶,奴婢知錯,許是今夜回到錦園太過熟悉,才一時犯了糊塗。」 「罷了罷了,下去。」她一陣陣心煩意亂,卻無從排遣,揮手讓佩玉下去時又改了主意,說道,「回來,你悄悄地去華園一趟,給我找一個人……」 她猶豫著低下聲去,雲鬢上的珠釵顫了一顫,終是下定決心,輕輕說了句話,佩玉不動聲色地領命而去。 不多時,佩玉領著一個人悄悄走進錦園,園子裡的丫鬟婆子早得了吩咐不敢露臉,誰也不知道這件事。進了屋,那人猶豫著將懷抱著的一樣物什遞了上去,阮如月打開來一一查看,臉上不由得發青…… 第二日清晨,風華夫人起身後等著大女兒來陪她用飯,因兩個女兒同時回來,造成諸多不便,昨晚略與阮如月談了兩句,說好今日一早由著二人回邵家,只是到廳裡擺好飯後大的小的都不來,一時起了疑,便先去了錦園。 不知為何,一向守禮的阮如月竟還未起身,明顯昨夜睡得不好,見母親來了微將頭扭向帳裡,黯然道:「想是昨兒個回來有些高興,大半夜還沒睡著,有些著涼。」 風華夫人上前撫了撫她的額角,擔心地道:「倒也不熱,不如讓雲大夫瞧一瞧,這天一日日地冷了,可別病了。」 阮如月立馬拒絕道:「不必了,母親,雲大夫是跟著阿妹回來的,還是別擾到人家,哪裡請不來大夫了?」 她便是病死也不要沾人家的光! 風華夫人何嘗不明白她的想法,歎道:「你這孩子,真是狷介,自家姐妹何必見外呢?」 她竟冷冷地一笑,「怨不得她,都怪我……算了,母親,我收拾停當便與夫君去和母親拜別,日後還請母親不要掛念。」 「如月,出了何事?」風華夫人如往常般攬過她,拍拍她的肩膀。 到底是母女,阮如月偎入母親懷中,欲言又止,「只是小事,母親,你若只生我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傻話,夢華比不得你,好不容易才回京城,無論如何你都得讓著她。」風華夫人想了想,問起旁的事來,「成親這幾日,邵家太君對你如何?」 阮如月驚訝道:「邵家上下對女兒自然依禮相待,沒有什麼不好的,母親在擔心什麼?」 過往種種在風華夫人眼前閃過,她輕聲歎道:「沒什麼,邵家老太君對娘頗有微詞,我怕她……」 別人倒還罷了,每回她看到邵家的老太君,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猶如被毒蛇的利眼緊緊地盯住,其實她哪裡見過什麼毒蛇呢。 阮如月了然道:「母親若是早些想到此事,早些遠離了該離開的人,也不會有這種擔心了。我並不怕老太君會如何,畢竟我已是夫君的人,是邵家的媳婦,她再不喜歡也不會如何的……」 說到這兒,她臉色緋紅,任佩玉扶著下床,穿戴整齊潔面上妝,出嫁前清一色的白衣如今全已收了起來,錦紋雲繡團團繞繞,都是新鮮亮麗的顏色,穿在她身上立刻去了幾分頹勢。 這讓風華夫人想起了阮夢華,昨日見她一身宮裝,想是宮裡賞下來的,如今回到府中,可得找人來給小女兒添置些新衣物件,話到嘴邊又佯裝咳了一聲,輕聲吩咐眾人快些,邵之思這會兒怕已到了前廳,不好把新姑爺一個人晾在那裡。 阮夢華正喝著早晨的第一碗藥,撒了糖霜的桂子糕安安分分地擺在她面前,總算府裡的廚子還知道害怕,否則真逼得她回宮裡拿所需之物未免太小題大做。她滿以為阿姊要在家裡住幾日再回邵家,沒想到竟只住了一晚,吃驚之餘還有一絲放鬆。走了也好,不會有碰面的尷尬。 為此她心情稍好了些,覺得今日的點心美味無比,吃得津津有味,不防鳴玉報說雲大夫來為她例行診脈,已在門外候著。 阮夢華揚聲道:「怎可讓雲大夫等著,快請呀。」 她這幾日沒有再犯病症,再加上今日心情不錯,連帶著也給了雲瀾好臉色,笑道:「雖說是請了雲大夫跟來,但你可是我們府裡的貴客,不必一早便來的。」 一見雲瀾,她忍不住心中歎息,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偏偏氣死人不償命。只聽他一本正經地道:「陛下和夫人的吩咐,在下不敢怠慢。」 鳴玉連忙請了雲瀾坐下,阮夢華推了推眼前的碟子,「那我請你吃點心吧。」 他眼中泛起古怪的笑意,「不用了,我吃過了。」 「這幾個很好吃的,你嘗嘗。」 「不用嘗,這本來就是我買來的。」他笑道,「上京城中最有名的點心鋪子是哪家知道嗎?」 「真的?是哪家?」 「離風華夫人府不遠,過兩三條街的京東糕王便是。你若想吃,天天都不帶重樣兒的。」 他說得有鼻子有眼,倒讓她一時難辨真假,只見沉玉在門口笑著點了點頭,竟是真的。 「聽說昨日有人為了吃不到糖點心連碗都摔了。藥是我開的,委實苦了點兒,我甚是過意不去,便跑了一趟。」 「我說呢,府裡的廚子做來做去就那幾道板斧,如何做出這種好東西?我還以為他們是顧忌到我……」阮夢華想到這兒不由得鼻塞,自家人竟還不如一個外人知情識趣。 「丫頭,怎麼又不高興了?」 他這聲丫頭叫出來,才覺得自然些,阮夢華故作深思狀,「我是在想,你無故獻殷勤是何用意。」 雲瀾定不知自己笑起來有多迷人,連鳴玉也呆呆地立在一旁,看他笑道:「我雲瀾是什麼樣的人,難得對人好些,你莫要……」 「可是說我莫要不識好歹?」阮夢華嘻嘻一笑,道,「你是大仙嘛,自然不會與我這等凡夫俗子計較,對不對?」 鳴玉終於回過神送上清水服侍阮夢華漱了口,本想扶她躺回去讓雲瀾好好把脈,可她又如何能安分,隨意在雲瀾面前坐下,伸出手臂讓鳴玉在腕部搭上絲帕,再輕輕拉起袖子,非要如此將就著。看雲瀾寧神靜氣地把著脈,她又低低地湊近些道:「既然出宮了,咱們就別學宮裡那般打機鋒,你就告訴我,這是什麼病,可治得好?雖然這幾日我沒再疼,總是心中不祥,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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