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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陛下要愛惜民力,」宋子敬繼續說教,「一張紙,一支筆,雖然都是小物,可是都凝結著勞動人民的汗水啊。」

  蕭暄額暴青筋,「你跟著謝昭華那丫頭到底學了多少怪東西?」

  宋子敬一片紅心地說:「謝皇后睿智博學,臣對她是十分敬佩,平時自然有多多請教。」

  謝懷瑉走到外面,剛好聽到這段對話,差點沒笑趴下。弄得榮坤提心吊膽地急忙來扶她。蕭暄翻了一個白眼。

  「宋先生在啊!」她笑盈盈地走進去,「數年不見,先生可好?」

  宋子敬微笑:「臣下見過皇后,娘娘金安。」

  「我安得很。你呢?娶親了嗎?」

  宋子敬一愣,「回娘娘的話,尚未……」

  「還沒有啊?」謝懷瑉很三八地關切道,「先生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成家了。有中意了的嗎?」

  宋子敬望了一眼蕭暄,蕭暄埋頭看奏摺,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還……沒。」

  「也還沒有啊。」謝懷瑉來勁了,「要我給你介紹不?我來給你把關,找來的姑娘保管你滿意。」

  宋子敬又望了一眼蕭暄。皇帝仍然在勤政。

  他歎了一口氣,「娘娘,臣暫時還不想成家。」

  謝懷瑉掃興。蕭暄這才開口問她:「都還好嗎?」

  「很好啊。」謝懷瑉笑,「宮裡變化有點大,我得多花點時間去熟悉一下。中宮改得也很喜歡。」

  蕭暄很高興,「你喜歡就好。」

  謝懷瑉看向宋子敬,「今天多難得,宋先生中午留下來吃飯吧。」

  「也好,」蕭暄說,「再把康親王也叫來。」

  「覺明?」謝懷瑉眼睛發亮。

  蕭暄笑道:「都說了他現在叫蕭肅了。」

  「管他叫什麼?怪想他的,都不知道長多大了。」謝懷瑉拍了拍手,「好了,你們男人先聊著,我去禦膳房看看。」

  待她的背景消失在宮門後,蕭暄才對宋子敬說:「楊妃要求回娘家,朕准了。」

  宋子敬挑了挑眉毛,「陛下覺得妥當,那就行。」

  蕭暄說:「楊妃聰明,早就清楚朕的心思。朕打算再過個一年半載的,為她找個如意郎君,以公主之禮嫁了。其他幾個妃子若是願意,也這麼照辦。」

  「到時候恐怕禦史又要喋喋不休。」

  蕭暄冷笑了一下,「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才沒那麼多時間同他們耗在這等小事上面。」

  宋子敬點頭,「皇后知道嗎?」

  蕭暄笑道:「她?她可比三年前精多了。你別小瞧了她。」

  「臣不敢。」宋子敬道。

  蕭暄說:「我算是明白,做夫妻,有時候也要學會裝聾作啞。我同她能有今天這結局,實在太難得,以後路還長著,不知道還有多少困難等著克服。為了不讓她受委屈,我這次就做一回惡人又如何?過些日子太后忌日,楊妃自會上表請求入道觀修行,其他那幾個,也讓她們跟著一起去了吧。既然不要,何必關在籠子裡呢?」

  宋子敬起身行禮,「陛下聖明。」

  蕭暄笑歎道,又翻開一本奏摺,心裡念著:「明年這個時候,會有兒子了吧?或者是女兒?」

  這麼一想,摺子也看得格外輕鬆起來。

  那夜謝懷瑉不但見到了已經長成少年模樣的康親王蕭肅,還見到了一點變化都沒有的老怪物慧空大師。

  國僧一邊喝酒一邊吃肉,說:「娘娘命相好啊,老衲一早就看出來了,遇事總能逢凶化吉的。而且看娘娘這命相,將來一定多子多孫,好福氣啊!」

  蕭暄搶先樂了,「大師您看看,會有幾個孩子?」

  謝懷瑉冷聲道:「你想要多少個,就能有多少個。組織一屆世界盃都沒問題。」

  蕭暄正色道:「培養一個優秀的人才,比生十個庸才有用百倍。還是皇后深明大意。」

  謝懷瑉滿意,笑著給蕭肅夾紅燒肉,詢問太學裡讀書的情況去了。

  那夜蕭暄喝了個半醉,洗澡時還止不住哼著歌。謝懷瑉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開心,跟中了足球彩票似的。

  倒在床上,蕭暄意猶未盡地說:「明天上朝,我就和大臣們說,皇后的病好了。我要給你補辦一場封後典禮。「

  「別!別!」謝懷瑉大叫,不領他的情。

  蕭暄不樂了,「為什麼?」

  「那一個行頭就有幾十斤重,規矩儀式多得嚇死人,一折騰就是一整天,拷問犯人都沒這麼痛苦。」謝懷瑉很是不屑,「你要真覺得缺個儀式,咱們倆補個拜天地就得了。少去搞個那些有的沒的,省點錢好生過日子才是真的。」

  蕭暄趴進被子裡,「傷自尊了。」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夠了。」謝懷瑉笑嘻嘻地俯身過去,「蕭娘娘聽話,來來,給朕笑一個。」

  蕭暄埋著腦袋不理她。

  謝懷瑉奸笑著,冰涼的手指順著鬆散的衣襟探了進去,撫上他光滑緊實的胸膛,輕輕的來回撫摸。

  蕭暄身子顫抖了一下,沒其他反應了。

  謝懷瑉才不死心,又把身子蹭了過去,手在他胸前擰了一把,同時對著他被子下露出來的耳朵輕吹了一口氣。

  下一秒世界已經顛倒過來。蕭暄掀開被子翻身壓住她,眼睛赤紅,喝下去的酒都變成了酒精在燃燒。

  「你給我使壞?」

  「我就使壞,你能把我怎麼著?」謝懷瑉挑釁地笑著。

  蕭暄壓住她,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那帶著酒氣的啃噬又癢又痛,謝懷瑉驚喘起來。

  「怎麼著?不收拾你就不知道什麼叫夫權!」

  驚呼夾雜著笑聲響起,厚重的錦簾放了下來,合上,遮住了裡面的春意盎然。榮坤笑著,帶著宮人們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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