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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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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是盛夏,可是永和殿裡還是很涼爽,時時有清風自窗戶徐徐刮進來。午後的皇宮特別安靜,常喜年紀大了,坐在柱子邊已經打起了瞌睡。 宇文弈輕輕下了榻,也沒打攪他,自己往旁邊隔間走了過去。 推開半攏著的門,一股熟悉的藥香飄了出來。 屋子裡中擺著一個精巧的爐子,上面正滾著一罐藥。那個本來該看著火的人卻不在旁邊。 宇文弈很快在簾子後的矮榻上找到了她的身影。 謝懷瑉側臥著,腦袋枕著靠墊,眼睛緊閉。宇文弈走近,看到她眼下一圈陰影,不由眯了眯眼睛。 她比先前瘦了許多,下巴尖了,眼睛微陷,臉色也是不健康的白裡帶黃。 以前的她雖然也不結實,可是臉色始終是紅潤的。 宇文弈眉頭鎖著。 是太累了嗎? 為了賑災抵禦鼠疫而操勞兩個多月,一路北上旅途奔波,回來也還不得休息要治療他的腿疾。鐵打的身子也經不住這樣操勞。 值班的管事太監輕手輕腳地走進來,看到這一幕,還以為皇帝動了怒,急忙要上去叫醒謝太夫。 宇文弈一把將他拽住。管事公公嚇得立刻匍匐在地上。 宇文弈壓低聲音說:「你,去拿張薄毯來。」 公公急忙照辦,捧了薄毯回來,所見一幕又是讓他差點眼睛脫眶。 離帝正半跪在榻前,小心地給謝懷瑉脫下鞋子。然後他從公公手上接過毯子,動作輕柔地給她蓋上。觸摸到謝懷瑉冰涼的手,眉頭鎖得更緊。 公公還愣著,就聽皇帝吩咐道:「把藥端出去熬,動作輕點。找個人過來,等她醒來了仔細伺候著。」 公公急忙點頭。 宇文弈神情複雜地凝視了謝懷瑉半晌,這才走了出去。 常喜已經醒了,等在外面。宇文弈同他說:「等謝大夫醒了,就同她說,朕放她十天假,要她在家好好休息,調理身體。」 常喜急忙應下。 宇文弈想到,「父王留下的那些老參,挑一隻百年的,拿給謝大夫補一補。」 常喜微微一愣,立刻應下來。 謝懷瑉睡到日頭偏西才醒過來。她還是覺得渾身乏力,肌肉酸痛,像是剛跑了馬拉松一樣。手腳雖然冰涼,可是動作一大,渾身冒虛汗,頭立刻發暈。 真是糟糕。 她扶著腦袋下床穿鞋。 穿鞋? 謝大夫清醒過來,看著鞋子,看看毯子,再看看空空的房間。 守在門口的宮女聽到裡面有動靜,正打算去開門,結果裡面的人卻先沖了出來。 「藥呢!爐子呢?」 宮女急忙攔下她,「謝大夫,藥早就熬好了。陛下都已經服用了!」 「陛下呢?」 「早就用膳去了。」宮女笑道,「您也不看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謝懷瑉這才留意到外面已是黃昏光景,一時很傻眼。又是好長一覺。 宮女帶著討好笑道:「謝大夫這覺睡得可好?陛下吩咐了不可以吵您,還說等您醒了,放您十天假好生休息。哦對了!陛下還賜了老參呢!」 謝懷瑉看著那根白白胖胖的參寶寶,笑得十分僵硬。 宮女語氣怪異道:「恭喜謝大夫了!」 謝懷瑉納悶:「何喜之有?」 那宮女但笑不答,一臉你明明知道何必多問的表情,十分八卦。謝懷瑉不由得又出了一層虛汗。 她無奈地扶著腦袋。 唉,頭更疼了啊。 此時萬里之外的齊皇宮,榮刊正邁過高高的門檻走進皇帝寢宮。蕭暄正半靠在榻上,頭上按照傳統綁著一條傻兮兮的布巾,身上蓋著絲棉薄被,滿榻滿案都是奏摺。他在看奏章,時不是抽抽鼻子,咳一兩聲,然後大口灌涼茶。他面色因發燒帶著潮紅,臉也掛得老長。 榮坤搖搖頭。 這傷風也來得怪,好好的睡下,早晨起來喉嚨就沙啞了。太醫開的藥也服用了有好些天了,好的卻很慢。皇帝勤政過了頭,怎麼勸都不肯休息。這個月皇后的信又晚來了,皇帝這幾天動不動就大發雷霆,連帶著發起了熱,反反復複都不退。 蕭暄抬頭掃了他一眼,張口說話,只是聲音十分沙啞,「什麼事?」 榮坤道:「平遙侯世子到了。」 「文浩到了?」蕭暄兩眼一亮,臉上冰霜融化,「快宣!快宣!」說著跳下榻來。 儼然已成長為成熟青年的鄭文浩昂首闊步走了進來,剛要下身行禮,被蕭暄一把托住,拉去坐下。 「一家人就別客氣了。」蕭暄興致勃勃地拉著他仔細端詳,「變化可真大,不愧是成了家的人。你爹的病好點了嗎?」 鄭文浩被誇得挺不好意思的,「謝陛下關心,家父用了陛下送去的藥,整個春天宿疾都沒再發。」 蕭暄點頭,「藥好我就叫人多送些去。那都是皇后配的。」 「臣謝皇后隆恩。」鄭文浩立刻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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