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一六七


  「尋常女人,哪有你那麼強的?幾個時辰都能堅持下來。修習天一訣的武者,最先練就的是氣場,你的氣場遠比尋常武者的好。何況,朕要到哪裡才能找到第二個與你一般,既擁有美貌又身具當世最佳絕學的女人呢?」

  我抓緊了床沿,連跪坐都坐不穩。我終於明瞭為何每次合歡之後,他總是精力充沛,而在過程之中他也很少喘氣,我也明瞭為何我沒能同答喜一般駐住容顏。

  「你該感激朕,一直對你憐香惜玉。朕只試了幾次,怕你受不住就不在你身上用氣勁了。強扭的瓜不甜,朕對強迫你沒有興趣。」那雙丹鳳仿佛冰封千里,直看得我渾身凍透。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我在床下篩糠一般發顫。

  「朕以後還是只寵你一個,不會拋棄你,但跟以前有些不同了,輪到你滿足朕了!」西日昌一手提起我半邊肩膀,輕飄飄地問,「怎麼不罵朕無恥了?怎麼不狠了?」

  我閉上雙目,眼淚已經流了下來。這麼些年過來了,難道他對我的好都是欺騙,難道他從未對我動過真情?耳畔猶響著往昔他的柔情蜜語,腦海中還烙印著他熾熱縱情的身姿,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脫光了!取悅朕!」他此言一出,無異于刑斧落地。

  淚水流入唇內是鹹苦的,我站在他面前半天沒動,他伸手在我面上拍了兩下,「要朕動手?就沒你好果子吃了!」

  我慢慢地解開衣襟,當我脫下外衣後,他卻三下五除二,撕破了我剩下的衣裳。

  ……

  這個夜晚,我們誰都沒有吃晚飯。這個夜晚過後,我在潯陽就再尋不到一件衣裳可穿。我只能呆在床上,縮在被子裡。西日昌下令,我的房間周圍不准任何人出現,他離開的時候,會在我身上下七重禁忌。其實即便他不下禁忌,不拿走所有衣物,我也不會逃離他。天大地大,早無我立足之地。

  慕西雁悄然出現過一次,問我是否跟他走。我心知他若一走,盛京宮廷的慕西一族就難保全,而我還能忍受,無非是永被禁錮。倘我一走了之,我不知他會遷怒多少人,更不能設想他如何度日。

  慕西雁歎道:「大人最好告訴陛下你有了身孕。」

  我沒有應聲。如果我告訴西日昌的話,他也許不會再折磨我,但肯定會將我關到盛京的地宮裡,那以後我就再無可能見到地面上的日光。當日他的囈語猶在耳畔:「等天下安定了,我要把你關起來……就鎖在地宮裡,誰都不讓看……」

  我每日蜷在床上,看的都是窗外的日光。溫暖光亮的日光,是我這樣罪孽的人最珍貴的嚮往。能活在陽光底下,誰願意囚禁幽暗之中?

  我能見的日光將一日少於一日。這是我應有的懲罰,我不逃避,只想多看幾日春日燦爛。往後我將活在地下,伴隨我的魔王,直到,死去。

  二、日暖煙薄

  戰爭還在繼續,西秦方面十分激烈,潯陽沉寂了十幾日後重燃戰火。困室中的我聽到了攘臂蹈厲的鼓曲,恢弘雄壯,充滿鋪天蓋地的豪情。鼓點一起,我便從床上跳下,赤腳站到了視窗。

  這如何可能?葉疊不在,我被囚禁,世上怎麼會有第三位音武者?而且這鼓音遠比我的琵琶樂音宏偉,聲勢驚天動地,遠在治所一隅的我都能聽到。

  我揪著心細聽,逐漸從鼓曲的聲響和節拍中分辨出,它並非音武,而是敲奏者本身帶出的強勢,如同當日七重溪上侯熙元的琴曲。鼓聲響遏行雲,充滿著登高一呼就能一唱百和的力量。敲擊手法雖然生疏,卻是一板一音,清清楚楚地顯露王者之氣,號動王者之師。

  我懷抱自己的雙臂,我會的,我能的,他也都會都能做到。一個分明不通音律的人,卻能依譜打擊出驚世鼓樂,這如何不叫我驚歎?

  這一段,陳留王徐罡風戰死,杲南越退兵,同時也意味著南防線牢不可破,短時期內,潯陽將無戰事。

  西日昌命人搬來了幾十壇酒,送入我房中。我一動不動貓在床上看軍士們走來走去,布上酒菜,旺了炭火。他們走後,西日昌很晚才來,他脫下了鎧甲,帶著一身酒氣,坐在桌前對我道:「過來吧!」

  我遵言向他走去,聽他道:「不用再畏畏縮縮,朕已經想通了,犯得著生一個音癡子的氣嗎?來,到朕懷裡。」

  我疑惑地走到他雙臂中,端詳他似笑非笑的神情。

  「看看你都成什麼樣了?嘿嘿……」他一手握著我傷痕累累的手臂,「疼嗎?其實朕也疼,朕最喜歡的女人,背叛了朕。背叛也好,現在無所謂了,朕寬恕你。世間之事豈有十全十美盡如人意?這幾日你做得很好,很聽話。來,我們一起吃酒,怎麼不坐啊?」

  他拉我坐他膝上,端了酒碗灌我,嘴上說著語無倫次的話,但我知道他壓根兒沒醉。辛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流入胸腔,冰涼的酒水沿著頸脖淌下身軀,我嗆了,他嬉笑著又倒滿酒碗。

  轉眼間,一壇酒傾空,我只吃了幾口菜,而身上已經全濕了。酒水從我赤裸的肌膚上滴落,打濕了他的衣褲。他拉開衣襟,露出一大片泛著粉紅的胸脯,貼著我笑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損愁眉與細腰,呵……」他毫不掩飾的癡笑放蕩地激蕩在我的臉,我的唇,我的頸項,我的胸脯,我全部的肌膚表層,然後猛地侵入我的心扉。他捏著我的腰肢,逐一揉過我體表上的瘀傷,酸麻驚痛一陣陣躥上我腦門,我不禁伏在他肩上,細細粗粗地喘息。

  「吃酒啊,別在朕耳邊吹氣!」他又端酒灌我,沒扳開我的身子,直接從我額頭倒了下去,跟著他大笑起來。來自他堅實而柔美的軀體與酒氣混合的誘惑,使英俊的面容散出野性、袒露的美。笑聲變得挑逗,纏綿,散發出濃郁的情欲味兒,如果那雙丹鳳沒有透出寒意的話,他幾近在勾引我。

  我心底無聲哀歎,偏轉身子,自己端起酒碗一飲而盡。旁的不去想了,有酒且醉,銷魂無怨。我可以用不算強大卻有力的雙手懷抱他,可以用柔弱的胸膛撫慰他,可以用我的餘生融入他漆黑卻閃著微弱星芒的天地,而且我還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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