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一五


  我猛然抬起頭來,一眼不眨地盯視。看看這個男人的醜態吧,空一副上好的皮囊,只裝姦淫齷齪,才智卓越的頭腦,塞的都是惡毒殘暴。我迫於他的淫威而罪孽殺戮,雙手染滿血腥,而他卻是家常便飯似的信手而為。我有什麼不敢看,他既然做得,我就看得。

  無知的宮女以豐乳肥臀在他身前身後乞憐,她們不懂,即便討要到一次原始的發洩,也只會使她們的命運更淒慘。

  西日昌閉上雙眼,背靠一具女體,緩緩道:「你知道你跟她們最大的不同在哪裡?不是年少,也非姿色。」

  我冷冷想,無非是你征服不了我的心,縱然被囚禁,我的心卻一刻都不曾開啟過。

  「你的身體……身為武者的身體……特別柔韌……」

  荒淫無恥的男人!我再次垂首。

  啪一聲響,跟著悶哼一聲,一宮女飛出池子,口吐鮮血倒地而亡,另一個則在不迭喊饒命。這便是西日昌的施憐。

  「滾!還輪不到你們!」那可憐的宮女光著身子鑽出池子,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連滾帶爬地跑了。

  「我確實好色。」他淡漠地道,「但不是什麼女人都看得上。」

  我鎮定地道:「是。」他曾多日摟我入眠而毫無動作,自製之強早已說明,女人不是他生活的必需品而是調劑品。荒淫之外,他還擁有一顆冰冷的帝王之心。但接下去我就推翻了這個認定,他忽然柔聲喚:「過來,姝黎。」

  我抱緊「逆龍斬」,步履艱難地沿著池子前行。他微笑著,笑容仿佛無邪。我走到了他身後的池邊,他轉過身來,那一頭浸濕的長髮順勢一蕩,拂過水面,半浮半沉於水面。他抬起頭來,被霧氣熏得粉色的面龐粉色的胸脯直叫我不敢正視。

  「給我下來!」

  分明還有距離,但我就是被他拉下了水,不僅被拉下水,半空之中,還被旋了。手速還有氣勁都運用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都用在了風月情事。

  他從背後摟住我上下其手,撕開了我的衣裳。我雙手握著「逆龍斬」,手肘緊靠池邊不讓寶劍沾上一滴池水。

  我的裙片浮上水面,他將頭枕於我肩窩,在我耳畔低語:「放輕鬆。」

  和著高於體溫的池水,早已箭在弦上的他一點點地攻佔了我。我的身體在他的掌控下不住搖曳,手肘傳來摩擦的微痛。隨著他動作的加大,我咬緊了下唇,牢牢握住「逆龍斬」,仿佛這把大杲國劍就是我唯一的堅持。

  無知的宮女玩火自焚,火場卻蔓延到我身上。我睜大雙眼斜睨她的屍體,逐漸放鬆了下來,喉間終於遏制不住地逸出了一聲,隨後,西日昌親吻了我的後背。水霧冉冉水波起伏,我悲哀地閉上雙眼,任由身體沉淪,身心墮落。就在我幾乎迷失的時候,西日昌卻停了下來。

  「皇兄怎麼有雅興偷窺?」

  我猛地一驚,我竟沒有發現有人接近!西日昌發出一聲低吟,將我按下水幾寸,然後環抱住我。

  「朕還沒看到就被你發現了!」西日明緩步走來,他的容貌與西日昌七分相似,只是面色更溫和,眼角多了幾許細紋。

  西日昌笑道:「依臣弟來看,皇兄的修為這幾日突飛猛進了,直到皇兄走近丈內,臣弟才察覺了皇兄的氣息。」

  西日明擺手道:「休說這個,說這個朕就生氣。朕的修為怎麼及得上你?」他踢了踢地上的女屍,「你連練字的工夫都琢磨武功去了,哪像朕,靠了你一枚落霞丸才勉強臻至清元。接連幾月逼毒,逼著逼著修為就上去了,真真怪事!」

  我心大駭。西日昌騙我說落霞丸從他皇兄手中討來,結果卻是他在同一時間也給西日明下了毒,這就是所謂的皇上罹患不治之症!

  西日昌贊道:「太醫和幾位大內高手也長進了,居然逼毒將皇兄送上清元。」

  見西日明走近,我悄悄將身子又下移幾分,可是西日昌固持了我,他依然在我體內緩慢地動作。熱血上沖到臉頰,我想低頭,西日昌環過我前胸的手,指節卡住了我的下頜。

  西日明打量著我道:「朕做兄長的苦苦掙扎於毒素、猜忌之中,你倒好,家裡七房如花美眷,懷裡一個香嬌玉嫩的小美人。這小美人倒也乖巧,將『逆龍斬』護得緊實……」

  西日昌難得苦著臉道:「好了好了,皇兄你莫消遣我了,明日一早我就把解藥送上。」

  「嘿嘿。」西日明一陣瞟上瞟下,這才摸摸鼻子道,「記得明日一大早。」

  大杲皇帝毫無一絲威嚴笑吟吟地走了,「春宵苦短……」我覺得西日明中毒一事的背後大有文章,正如西日昌所說,很多事不是眼睛所見。看似一個取笑一個尷尬,誰曾想是尷尬的毒控了取笑的?我不想猜想,但還是隱隱覺出,西日明能坐龍椅多年並且將大杲治理成最強的國度,絕不是個只會打哈哈的人。這姓西日的兩兄弟,應該都屬同一種人。

  被西日明一打攪,西日昌匆匆了事。將我卷於衣袍之中,橫抱回了月照宮。與來時不同,宮人紛紛避讓,實在來不及的則大禮叩拜。我在西日昌懷中乜斜他,陰沉的俊容,敞開的衣襟下春光乍瀉,必是此二者之一令人生畏,或者二者皆是。

  二 鎖宮朱翠

  這一宿,西日昌在我身旁輾轉難眠,我睜著眼望了許久的帷頂,最終瞧出繁複的刺繡繡的是百鳥朝鳳,它叫我遲鈍地想起,這裡畢竟是一國皇后、太后的寢宮。

  「還沒睡嗎?」西日昌也開始如我,不再動彈,仰望頭頂。

  「嗯。」

  「睡不著就陪我說說話吧!」

  「嗯。」

  「好看吧?」

  「嗯。」

  「這是母后的寢宮。」他略帶傷感地道,「小時候,我同皇兄一左一右睡在她身邊。我睡不著的時候,母后總是說故事給我聽,而皇兄總是假裝睡著了,豎著耳朵偷聽,聽到樂出聲來,我才知道他一直都醒著。」

  「皇帝陛下幼年很頑皮,今日也依稀看出來了。」

  「後來我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宮殿,就沒再一起睡在月照宮。」

  我默歎,這便是生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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