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子血 | 上頁 下頁


  西日昌走後,除了被點名的柳妃,別的側妃都跟著走了,其中兩位還賞了我老大不小的白眼。

  柳妃坐在她的位置上,凝視我半晌才道:「姝黎,做了丫頭就安分做丫頭。我把醜話撂在前面,王府裡每一位側妃都有身家,各個都是貴人,雖說王府暫時由我打理,但逢著要事,也要請教諸位夫人。你明白了嗎?」

  她說得那麼透徹我如何不懂?做了丫鬟就別指望晉升,諸妃都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

  「多謝夫人,姝黎記下了。」

  柳妃蘭花指捏起茶蓋,瞟了一眼道:「也不知爺怎麼想的,你是李將軍的義女,按說這身份也夠了。」

  我不知該裝作一副不甘的模樣還是該表明立場,所以我沉默了。

  柳妃呷了口茶,道:「你也別多想了,以後好好做事就成。我會幫襯著,但你自個兒也要懂事。」

  「我明白了,夫人。」

  我跟著柳妃先去了兵器庫熟悉未來的地盤,而後去了衣庫領了四季十二身丫鬟衣裳以及兩床被褥。柳妃的大丫鬟青兒幫我拿了些,衣庫執事也喚了個小廝幫手。

  柳妃是個心細的人,看了一會兒我的步子後,她擰起眉頭,卻也沒說個什麼,她的爺什麼德行她很清楚。

  「就這兒吧!」柳妃指了下昌華院第二進廂房。

  「姝黎,住進這院的你可是第一人,也別怨自己的命了。」柳妃踱了幾步,又道,「也不知爺的意思,三進的院子,擱中間總不錯。」

  我這才覺得柳妃少許有趣了。她臨走前,蘭花指輕點我額頭,「在裡面無妨,到外間自己看著點,小姝黎!」

  「嗯。」

  西日昌回來得很晚,帶著一身的酒氣。他見我站在他寢室門前,摸著額頭道:「怎麼還不睡?」

  「藥!」

  西日昌一手揮退小廝,「跟我進來。」

  他一進房就再無一絲醉態,斟了杯茶後,微笑道:「還以為等的是我的人呢!」

  我垂首。面前過來他的手掌,掌心裡卻是枚黑色藥丸。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忘,你的藥。」他把「藥」字咬得很重。

  我一口吞下藥丸,咬碎。面前又多了一杯茶,我喝了。

  「這次才是真正的毒藥。」他悠悠道,「在路上我只會殺人,不需要毒藥。」

  我一怔,滿口的甜蜜卻是苦在心底。西日昌再一次算計了我,要知道當時我沒有中毒,就算閹不了淫賊,至少可以逃跑,刀疤劉拖他一會兒不是問題。

  「良藥苦口,這毒藥的滋味如何?很甜吧!我特意向王兄討要的。落霞丸,每半月服用一次。」

  我跌坐椅上。他還在說:「我可從來沒說過九花六蟲丹是毒藥,不過你以為是,我懶得解釋罷了。」

  「騙子!」我終於從牙縫裡迸出兩字。

  西日昌面不改色地道:「說對了,陰謀就是靠騙。把劣勢變為優勢,你就能殺死我,殺死任何你想殺的人。而在此之前,你只能任我蹂躪。」

  我冷靜了下來,站起身,一件一件地脫衣。

  「教我,陰謀。」

  西日昌眼中閃過一道火花,手上卻又斟滿一杯茶,從我頭上澆下。冰涼的茶水流過我赤裸的身軀,淌到地上。

  西日昌放下茶杯,溫柔地道:「消消火,最近你累了,今晚我睡錢妃那兒。」

  說完,他拋下我,揚長而去。

  我穿上了衣裳,開始了王府的生活。轉眼一個月過去,西日昌沒有碰過我一次,我漸漸淡出了諸妃的視線。仿佛我只是個尋常丫鬟,仿佛西日昌只是興起,弄了個丫頭在院中,即便有些什麼,不過是個通房的。

  我只在昌華院和兵器庫行走,西日昌在府中的時候我隨侍,不在的時候我自行修行,每天彈一次琵琶。琵琶和修行一樣,只有每天堅持才不會荒廢。諸妃之中只有邱妃也愛管弦,她的院中時常響起簫聲。我們從不說話,偶爾見面,我向她行禮她點點頭,更多的時候,我們各自在自己院中。我們從不合曲。從她的簫聲中,我感受到,她是個天性很高的人,而我的琵琶,我自認為是庸俗之章。擅長絲竹的人多清雅如蓮,我是朵喇叭花。

  我的低姿態換來的是更多的蔑視,幾個得寵的側妃下人見到我無不趾高氣揚,言辭比之當日的長脖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謹記柳妃的話,眼觀鼻,鼻問心,一任耳畔東風西雨。

  來到王府的第二月,我見到西日昌的次數更少了。他似乎變得很忙,總是早出晚歸,晚上也很少睡側妃院裡,這變化卻使我倒了血黴。

  一日在兵器庫裡,我撞上了錢妃,她帶著四個丫鬟好像在專門等我。

  「見過夫人。」我規矩地行禮。

  「哼,姝黎,都什麼時候了,你才到兵器庫,爺交代你的活你就這麼應付的嗎?」

  我一聽她口氣不善,便謹慎酌詞:「回夫人的話,爺說每天午後來一次,姝黎不敢違背。」

  見我推給西日昌,錢妃面色更難看了。

  「你每天待在昌華院都幹什麼去了?吃個午飯要吃那麼久嗎?」

  我皺起眉,這雞蛋裡硬要挑骨頭我也沒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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