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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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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冰、銅手和唐玉進來時,姬鳳離已經在幾案上擺好了棋局。藍冰慢慢走到姬鳳離對面的座位上,緩緩坐下,說道:「屬下以為自從相爺和元寶對弈後,再不會和屬下對弈了。」 姬鳳離神色一僵,眸中劃過一絲銳寒,他抬手放下一粒白子,冷然道:「日後,再也不許提這個人的名字。」 藍冰緩援頷首,心中一番感慨,或許,他做的那件事,終究還算起了作用。 「方才得到宮中密報,雷霆騎果然在聶相手中,此番,若非有雷霆騎秘密參與,皇甫無雙也不會這麼順利的奪宮!」姬鳳離緩緩說道。 雷霆騎是當年炎帝征戰天下時,秘密訓練的一支奇兵,這只軍隊勇猛善戰,因此得名雷霆騎,天下安定後,炎帝特許這支隊伍不歸於南朝軍中編制。睡此後,這支雷霆騎便銷聲匿跡了,但是,姬鳳離卻相信,這麼一支隊伍,炎帝會輕易放棄。經過幾年查訪,終於查到這支隊伍隱在南部水島之上,多年裡秘密徵兵,實力不可小覷。 「果然是在這個老狐狸手中,這麼多年,他也果然能隱忍。」銅手說道藍冰執子落棋,搖頭道:「我猜,這雷霆騎在聶相手中,沒有那麼多年。應當是近兩年相爺勢力大漲時,太上皇才交給聶遠橋的。最多兩年!」 姬鳳離拈著一粒在手中把玩片刻,「啪」地一聲落入局中,慢慢道:「不錯,太上皇絕對不會那麼早放權,更何況,聶相的妹子還是皇后。」 「接下來,廢太子恐怕就要登基了!」唐玉低聲道。 藍冰點了點頭,「相爺,我們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了。不過,想來他也不敢動相爺,相爺此番聲名正盛,除非他能找到罪大惡極的理由,否則,他們也不會輕舉妄動。何況,北境的兵權如今在王煜手中。」 姬鳳離點了點頭,低首看著幾案上的棋局,只見榧木棋盤上,黑白棋子犬牙交錯,似乎是狼煙四起的戰場,兩軍奮戰,互不相讓。 這朝野之戰,似乎比戰場上還要兇險,一步錯,有可能便全盤皆輸。 他執起黑子,且攻且守。 藍冰的白子已經穩紮中宮,其形已然如龍,似乎馬上就能破雲騰空而起。 姬鳳離手執黑子,一路殺入中局。 藍冰托腮沉吟,一眼便看出黑子欲搶子奪位的意圖。他淡笑著執起白子,吃掉姬鳳離的數枚黑子。同時,布白子,斷黑子後路,將黑子團團圍困。 唐玉和銅手眯眼瞧著棋盤,大氣也不敢出,眉頭俱都皺得緊緊的,看上去黑子敗局已定。姬鳳離不慌不忙拈起黑子,靜靜說道:「銅手,你傳信給宮中,命人查一查太上皇的病情,還有,那個劉太妃,是何時得寵的,何以換了她服侍太上皇。康帝那邊,派人加緊盯著。」 銅手點頭應是。 姬鳳離的目光凝注在棋盤上,視線寸寸在棋盤上掠過,側手放下一子,破入白子中腹。 窒內一片靜悄悄的,唯有落子聲清脆動聽。 最後一枚黑子,姬鳳離重重落在棋盤上,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只聽得叮然一聲,他負手站起身來,衣袂掠過,一片清寒。 藍冰低眸看去,只見黑子不知何時,已經斬斷了己方白龍。 他重重歎息一聲,也站起身拳,「看來,屬下終究還不是相爺的對手,若是——」感覺到姬鳳離身上有寒意瞬間滲出,他慌忙住了嘴。 花著雨回到皇宮時,天色己經過了三更,想必皇甫無雙己經歇下了,且今日不是她當值。於是,她便徑直朝太監居住的北六所而去,此番回到皇宮。倒不再如先前那般,同吉祥一個屋子,而是獨居一室。雖然說之前她和吉祥都是輪流值夜,並沒有同屋夜宿過,但還是不自在。 推開虛掩的門,點亮燭火,她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腹部,輕輕摩挲著,她到了此時,還覺得自已是在做夢。這裡有了一個孩子了嗎? 似乎,是為了打消她的可疑,胸臆間一片翻騰,她翻身下床,沖到門邊,一手扶著牆面,彎腰嘔了起來。可是。宴沒沒用,午膳也早已在方才那次吐完。此時,只是幹嘔,但卻是更加難受。 她想起那十婦人的話,她說她上一胎就吐得厲害,幾乎不能用飯,後來還是用了藥,才慢慢地減輕了。 花著雨喘息著,難道說,她這一次,也同那婦人一祥,反應很厲害? 她抖著手,取出和中的藥方,正要看一看,就聽得房門外傳來叩門聲,「小寶兒!」 花著雨一聽是皇甫無雙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怎麼沒想到,深更半夜,他怎麼跑列太監居位的地方采了。她慌忙將手中的藥方放入袖中,定了定心神,方慢慢地打開。 「殿下,天色不早了,你怎麼還沒歇下?怎麼,到這裡未了?」花著雨微笑著施禮道。 「你出去了,本殿下怎麼能睡得好,真後悔早點沒派人擴著你出去。一聽你回未了,本殿下就更睡不著了。怎麼樣,在外面玩的可高興?」皇甫無雙一身便服,也不待花著雨請他進未,就自行跨入到屋內。 皇甫無雙這才背著手,在屋內轉了一圈,黑溜溜的眼睛四處打量著,笑嘻嘻道:「小寶兒,你這裡倒是比本殿下住的地方還要清靜舒適!」 花著雨抿嘴笑了笑,「這裡哪裡比得上殿下的宮殿舒適?」這孩子怕是在內懲院待得久了,看到她這樣簡陋的屋內,也覺得舒適了。 「本殿下說的是實話,總覺得,越是奢華反倒越是抓不住,而這樣的簡樸寧靜,倒是令人心中踏實。」皇甫無雙眯眼笑著坐到了花著雨的床榻上。 「咦?這是什麼?」皇甫無雙一把撈起身後的一個包裹。 花著雨心中「咯噔」一下,隨即想起那件流崗色女子衣裙在進宮前她便已徑扔了,這包裹裡只餘一件菱花銅鏡。這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氣。 皇甫無雙看到花著雨臉色煞白,挑了挑眉,關心地問道:「小寶兒,你怎麼了,胸悶還沒好?」 花著雨掩飾性地笑了笑,「已經沒事了,謝殿下惦記!」 「小寶兒,你怎麼去了一次戰場,就對本殿下這麼客氣了?」他帶著一絲恕念,不甘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打開了包裹,見到裡面的菱花銅鏡,笑吟吟地取出來,斜了一眼花著雨道:「小寶兒,你怎麼買女號的銅鏡了,難道,你真的如眾人所說……」 花著雨心中頓時一緊,連呼吸也乍然變得急促起來,難道,自己露出了破綻,皇甫無雙懷疑自己是女子了?不能吧,自己和姬鳳離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有人看出來,皇甫無雙怎麼可能,更何況,還是他親自下令將自己淨身的,他不該懷疑的。 「難道……寶兒真是如別人所說,是……是斷袖?不然怎麼買這些女子所用之物?」皇甫無雙小心翼翼地問道。 花著雨這才松了一口氣,笑吟吟地說道:「殿下誤會了,這個銅鏡,是奴才買來送人的。」 「哦!寶兒莫非是有心上人,只是……」「篁甫無雙這才恍然大悟,隨即臉色一黯,俊臉上一片懊悔之色,」當初,本殿下真不怯讓你淨身,倒是害了你了。 他坐在床榻前,瞪著一跌烏黑晶亮的眼睛,望著銅鏡的鏡面,看似在照鏡子,視線卻左銅鏡中肆無忌憚地打量著花著雨。 那一個小太監,經過了戰場的洗禮,不再似先前那便白晢,但是卻更有一種旁人沒有的風姿。眯眼望向他時,濃翼的睫毛撲閃著,清澈的雙眸在長睫、映下,閃著粼粼波光。她仰頭時,那優美朱紅的唇,就好似花樣綻開一般,帶著令人難以抵擋的魁惑。 就是這個人,這樣皎花照水一般的少年,在戰場上作戰勇猛。若非今日聽到有人回報,他幾乎不敢置信,他盯著銅鏡裡的花著雨,忍不住說道:「小寶兒,你真漂亮!」 花著雨呆了一瞬,毫不客氣地說道:「殿下,你也很漂亮!」 「哦,這是整十南朝的共識!」皇甫無雙倒是毫不臉紅地笑納了花著雨的稱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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