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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屏風後面傳來一聲軟膩的答應聲,隔開內室的一道屏風便被推開了,一個坐在妝台前的女子便出現在花著雨面前。她顯然剛剛從床褐上起身,渾身上下透著懶懶的風情。這青樓女子都是白日睡覺,整個樓裡也都是靜悄悄的。她正在對鏡梳妝,雲鬟低挽,羅衫半披,蔥白的玉指正拿著一支發釵向松松的髮髻上簪去。

  姬鳳離負手緩步踱了過去,斜倚在妝臺上,伸手托起紅衣女子的下巴,淡淡一笑,柔聲道:「阿鴛是越來越漂亮了!」

  玉鴛嬌憨地橫了姬鳳離一眼,嘟起嘴道:「相爺總是取笑人家,既然阿鴛越來越漂亮了,相爺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阿鴛?若非阿鴛要人送信給相爺,說是有重要消息,相爺是不是還不來?」

  「本相這不是來了嗎?阿鴛要本相來,做什麼呢?」姬鳳離勾唇淺笑道,狹長的黑眸被室內的琉璃燈映照,閃著波光瀲灩的光芒。

  「相爺,阿鴛要什麼,相爺難道不知麼?」玉鴛揚起脖頸,媚眼如絲地問道。

  「阿鴛真的想要?」妞風禹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卻絲毫聽不出任何感情。他伸手撫上玉鴛的臉龐,玉鴛立刻伸出雙臂如蛇一般纏繞住姬鳳離的脖頸。

  姬鳳離低眸看著懷中佳人,朦朧燈光淺淺投在他臉上,勾勒出完美的下頜曲線。他長睫下垂,掩住了眸中的神色,唯有唇角勾著魅惑的笑意,他修長的手指伸出,輕輕將玉鴛剛剛簪上的發釵拔了下來。一瞬間,雲鬟鬆開,墨發散落而下。姬鳳離手指再慢慢滑下,伸手輕輕一扯,玉鴛身上的嫣紅羅衫便褪落而下,露出了裡面鏽著片片桃花的粉紅肚兜。

  姬鳳離目光魅惑地從肚兜上掃過,他微笑著俯身,優雅的唇落在玉鴛的脖頸上,引得她全身一陣戰慄。玉鴛喘息著伸手輕輕一扯肚兜的帶子,肚兜落地,她緊緊貼在妞風離身上,用胸前的白嫩在姬鳳離身上輕輕摩擦,那雙看向姬鳳離的迷蒙秋波蕩漾出無限的風情。

  姬鳳離勾唇淺笑,那笑容如此蠱惑,竟是奪人心魄。

  花著雨看得目瞪口呆,姬鳳郭不會要當著她的面和玉鴛卿卿我我吧,真是太不要臉了。青樓女子也真是的,這裡還有外人呢,竟然旁若無人?

  他們不要臉,她還要臉呢。

  花著雨轉身就要出去,何不趁著這個機會逃之夭夭?誰知道剛打開門,門外竟立著一尊門神,銅手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嚴陣以待地站在門前。

  花著雨笑吟吟地說道:「銅大人,我們換換位置?」

  銅手不愧名叫銅手,整個人就似是銅鑄的,看都不看花著雨一眼,顯然對花著雨極是厭惡。他也不吭聲,一把將花著雨推進去,砰地一聲關上門。

  花著雨只得慢慢地走回屋內,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托著腮望向屋內。

  玉鴛上半身已經脫光了,此時她正伸出手,去解姬鳳離的衣衫。青樓女子解衣衫真是駕輕就熟,輕輕一彈,便將姬鳳離衣衫扯開了。

  姬鳳離鳳眸一眯,大手在玉鴛腰間狠狠一捏,玉鴛吃痛一聲驚呼,帶著哭聲道:「相爺你真壞!」

  「本相如何壞了?」姬鳳離推開玉鴛,慢慢地靠在身後的椅子上,懶洋洋問道。

  「就知道你在逗著我玩,我為相爺辦了這麼多事,別無所求,只求相爺片刻恩愛都不行。」玉鴛委屈地撿起地上散落的衣衫,一件件穿在身上。

  「阿鴛,並非本相逗著你玩,實在是,」妞風離轉首朝花著雨往來,那樣勾唇含笑情意綿綿的祥子,幾乎讓人刹那間屏住了呼吸。任是再低調內斂的玄色袍服,也掩不住這個男人傾城一笑的魅惑。

  花著雨心中抖了抖,姬鳳離要幹什麼?

  玉鴛的臉色卻在刹那間變得慘白!

  「相爺,難道你,你喜歡他?」玉鴛玉指從紅袖中探出,朝著花著雨指了過來。

  姬鳳離沒有答話,只是用那雙絕色鳳眸深情款款地望著花著雨,幽深的黑眸好似要將花著雨整顆心吸附進去。若非早知道他是裝的,花著雨懷疑自己會不會真得被他迷惑。

  玉鴛抖著手指,幾乎站不穩腳跟。她扶住身側的妝台,原本還是媚眼如絲情意綿綿,此時卻是眉目清明,淒笑連連:「怪不得啊,怪不得!」

  花著雨不動聲色地坐在椅子上冷笑,她反正名聲早壞了,斷袖什麼的,估計早在南朝朝堂傳遍了。如今姬鳳離來這麼一出,卻是為了什麼?難道不怕有損他堂堂左相的清名?

  花著雨真頭疼,莫非扮成一個男子,她還要讓帝都女子們咬牙切齒恨不得掐死她?姬鳳離今日這戲,又是唱得哪一出?

  §第87章 極寵,人盡皆知

  花著雨也算和姬鳳離鬥了好幾個回合了,而且,為了對付他,她還派人特意去探查過這個人。若是一般人,她早就將他的弱點找出來了。偏生姬鳳離禹此人,卻沒有弱點可尋。

  他家世背景極其簡單,父親是私塾先生,母親是山野村婦,如今都已經過世。姬鳳離少年及第,彼時不少官員用吃喝玩樂,酒色財乞引誘過他,但是他都不為所動。及至後來做了左相,他依然潔身自好,府中連一個姬妾也沒有。

  對於選樣一個絲毫不良嗜好都沒有的左相,其實是讓所有官員深感恐懼的。

  今夜,姬鳳離卻在一個青樓女子面前,爆出了好男色這麼大一個惡習,或者說弱點,這究竟是何用意?若是別人或許會相信,但是花著雨不會忘記,當初姬鳳離說自己是斷袖時,眸中那深深的厭惡之色。所以,他絕對不會是斷和,更不會喜歡自己。

  按理說,交手這麼多回合,又特意調查過他,應該知己知彼了,但,花著雨就是琢磨不透這個人。對於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敵人,花著雨感到非常被動。可是,要讓別人牽著鼻子走,還不是她的作風。

  她冷冷一笑道:「左相真會開玩笑,左相哪裡喜歡奴才了。我怎麼看不出來,左相若真的喜歡奴才,怎會當著奴才的面和玉鴛姑娘卿卿我我!」

  姬鳳離一點也不惱,相反卻修眉一挑,唇角漾出一秫愉悅的淺笑,指著花著雨對玉鴛道:「這是生氣了!」聲音裡卻含著說不出的寵溺。

  花著雨聞言抖了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正在向外冒。

  「阿鴛既然沒什麼事,本相就告辭了!」姬鳳離優雅起身,微笑著說道。

  「相爺,玉鴛有話和相爺說,昨個兒夜裡……」玉鴛走上前去,掂著腳勾住了姬鳳離的脖頸,在他耳畔悄聲說著什麼,花著雨站得比較遠,只隱約聽到聶相,下人,什麼的,很顯然是聶遠橋府裡有下人來這青樓買醉,其間被玉鴛探出了些消息。

  姬鳳離凝眉聽著,鳳眸微眯,在昏暗的屋內,灼灼生輝。玉鴛說完,眸帶幽怨地瞥了一眼姬鳳離,猶自不舍地將朱唇送了上去,淒然道:「相爺既然不能給阿鴛片刻溫存,便給阿鴛一個吻如何?」

  姬鳳離頭微微一傾,玉鴛的吻便落在他唇角。姬鳳離微笑著側頭,伸手撫了撫玉鴛的臉頰,勾唇笑道:「阿鴛,這些日子委屈你了,什麼時候你不想做了,本相一定為你尋一個夫家。好了,本相要走了。」

  三人依然從後門出去,上了馬車。馬車內兩個臥榻,花著雨和姬鳳離各據一個銅手坐在前面的車轅上。

  姬鳳離坐在馬車上,再不是青樓內慵懶風流的樣子,似乎有些疲憊。花著雨有些疑惑,姬鳳離在青樓中明明什麼也沒幹,怎麼看上去好似累到了一般。

  銅手掀開車審向車廂內望了一眼,沉聲問道:「相爺,這個玉鴛?」欲言又止地看了花著雨一眼。

  姬鳳離斜靠在臥榻上,伸指按了一下額頭,含笑瞥了一眼花著雨,道:「有話就說,不用防著寶兒!」

  花著雨顰眉,姬鳳離對她的稱呼是越來越親昵了,真當她是他的男寵啊!

  「這個玉鴛膽子越來越大了,不可再留了!」銅手壓低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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