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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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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苑。 後園裡的翠竹,在夜風的吹拂下,搖曳著樞拔的身姿,屋內的桌案上,白瓷青花的瓷瓶內,插著幾朵開的正豔的花,是雪白色的,清雅而不失嬌媚,在暈黃色燈光彌漫的室內,散發著清馥的香氣。 窗畔,兩扇福壽延年茜紗窗半開著,細細的夜風,透過紗窗漫了進來。「四角無邊,這次你又輸了……」姬鳳離袖袂輕拂間,將一粒黑子擲在棋面上,淡淡笑道。 藍冰凝著眉站起身來,道:「相爺,您也就贏一贏屬下吧,我敢說,那個不男不女的棋技說不定比你還高,不然……」 姬鳳離眼神一淩,笑的陰森無比:「藍冰,莫非你也想做不男不女的人?還是你看上了那個斷袖?」 藍冰慌忙擺手道:「不,屬下不敢!」 現在呢,他算是明白了,絕對不能再在相爺面前,提起那十不男不女半句,否則,肯定自己會沒好果子吃的。相爺這一次,在那個不男不女手中,可是吃了大虧了。 他也算倒黴,偏生瞧見了野人打扮的相爺,不僅被天雷轟了,看祥子以後還有的苦頭吃了。 「稟相爺,姬風和如月回來了。」門外有侍女稟告道。 姬鳳離閑言,深邃的長眸中掠過一絲冷意,道:「傳我的令,要他們兩個,兩日內參透十個陣法,辦不到的話,就去自領二十大板!」 「是!」侍女自去傳話。 室內一陣靜謐,姬鳳離黑眸微微眯起,拈起棋面上的棋子操捏了幾下,那枚棋子瞬間便化為齏粉,被清涼的夜風吹散。 藍冰並不知昨夜出了什麼事,但是,聽到姬鳳離讓姬風姬月去參研陣法,可以肯定選兩個傢伙是被陣法困住了,是以尋不到相爺,而相爺自然也不能裸著身子尋找自己的屬下。他交絕對不會在自己屬下面前失了威儀的。所以,他選擇悄悄回來,怎偏生他今日倒黴,心血來潮,到竹林中去練什麼功。誰曉得,有時候警惕心也能害死人,原本他還以為有刺客潛入到竹林中呢,就追了過去看,誰知道……於是就被天雷轟了。 「聰明純頂,容顏絕色,武藝雖不算高,但是,或許是有所保留。會擺陣,而且,和本相不對眼……這祥的人,會是誰呢?」姬鳳離又拈起一粒棋子,輕輕敲擊著桌面,長眸微闔,似有鋒芒隱現,周身更是冷寒徹骨。 藍冰知曉他在說誰,卻是閉嘴不語,這個人,相爺可以提,他卻不能隨便提的。良久慢慢咕噥著說道:「或許就是個自以為是的斷袖,這樣的人才,世上卻也不少!」 姬鳳離點點頭,凝眉道:「或許是吧!」可是,為何他總覺得這個元寶,並非如此簡單呢! §第74章 眠月樓,設局 「海棠苑」是秀女們在「青江行宮」的居住之所,這一日,皇甫無雙帶了花著雨和吉祥,到海棠苑去會佳人。以前,溫婉是住在太傅府,皇甫無雙想見一面,也是不容易的,現在可好了,青江行宮雖然大,總歸是一個大院子,不用再偷偷溜出宮去尋她了。 以前,花著雨對皇甫無雙去見溫婉一點也不在意,觀在她可是盼著皇甫無雙去呢,因為,她也想趁機會見一見丹泓。 海棠苑不愧名海棠苑,就如同大臣們居住的竹苑裁滿了修竹一樣,這裡種著許多海棠。一入垂花門,便看到迎面的大花壇裡,那開的極盛的海棠,粉白流紅密佈在濃綠的葉上,顯得那樣嬌豔。清風吹拂,花姿搖曳,玲瓏可愛。 太子駕到,秀女們都慌忙迎了出來,在廊下跪了一溜兒。從上面看過去,雖是個個低著頭,但是身姿卻是燕瘦環肥,各個妖嬈妍麗。 「都起來吧!」皇甫無雙抬起漂亮的黑眸掃了一眼,便一撩袍擺坐在了小宮女搬過來的椅子上。在這些秀女們面前,他倒是有幾分太子的威嚴。 花著雨站在皇甫無雙身後,請眸淡淡一掃,便看到了丹泓。她站在末位,最不起眼的地方,穿著一身以淺粉色為底子,緞面用銀線繡著花色的羅裳,腰間系著同色帶流蘇的綢帶。頭髮綰成飛仙髻,沒有釵環步搖,只別著一朵粉中節淺黃的海棠。丹泓的容貌雖不算太美,但是卻很嬌豔明媚,雖然衣著素淡,且站在最未位,然而,還是很引人注目的。 皇甫無雙方坐定,便有一個女子曼步走了過來,頭髮盤成一絲不苟的宮髻,沒有一絲兒亂髮,感覺人也是極其刻板一般。 花著雨一眼認出,這個女子便是當初自己從宮中嫁到北朝和親時,來為白己梳妝的清絡姑姑。彼時,自己是易了容,臉上塗了很大一塊青黛,並沒有露出真容。想起來,還真是慶倖,若非那塊青黛,自己觀在恐怕就會被認出來了。想不到這清絡竟然是這些秀女們的教引姑姑,也隨著秀女們到了行宮。 「起來吧!」皇甫無雙對著清絡揮了揮手,道:「今日本殿下來,是要帶溫小姐一起出去轉一轉的!」 「殿下,奴碑斗膽,請殿下聽奴婢一言。溫小姐現在還是秀女,聖上還沒有將溫小姐指給殿下,殿下就這樣帶溫小姐出去,是否有些不妥當?」清絡站起身來,不徐不疾地說道。 其實,花著雨第一次見到這個清絡姑姑,就看出她很是不同。秀女的教引姑姑,也不是一般人誰都能做的,沒有幾分膽色和心機,旱就被別人算計了。 她說的話倒要分外在理,畢竟,溫婉還是秀女,不能和皇子太過接近,將來指給誰,還說不定呢,指不定就指給康王了。但是,皇甫無雙卻是已經篤定了溫婉是他的了,他又哪裡管什麼妥當不妥當。 「請絡姑姑,你就睜一眼閉一眼,讓本殿下帶了溫小姐出去吧!」皇甫無雙難得今日倒是沒有發火,在溫婉面前,似乎他都是比較收斂的。 清絡神色絲毫不變,不過她也沒有再堅持拒絕,是回身和了一眼凝立在身後廊下的溫婉,道:「溫小姐,殿下要約你出去,你可願意?」 溫婉款步上前,剪水清眸沉靜如水,向著皇甫無雙深深施禮道:「殿下,婉兒不敢壞了宮規,還請殿下恕罪!」 皇甫無雙又碰了一個軟釘子,說起來,他在溫婉,面前碰的釘子可不少了。可是,越是這樣,皇甫無雙越覺得溫婉金貴。 他也不惱,笑嘻嘻地說道:「既然婉兒不願意陪本殿下出去,那本殿下就在這裡呆著,你們也都別在那裡杵著了,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他這意思是要賴著不走了。 他不走,清絡自然也不敢動,秀女們又哪裡敢動身,還是在廊下站著,規規矩矩的。丹泓一直站在人後默不作聲,此時卻忽然越眾而出,走到皇甫無雙面前,深施一禮,道:「殿下,臣女是初次見到殿下,殿下天顏,讓臣女驚為天人。臣女願為殿下撫琴一曲。」 花著雨黛眉微凝,她曉得丹泓這般做,是為了引起皇甫無雙的往意,可是,丹泓卻有些心急了。皇甫無雙對溫婉雖好,可對別人,就要依照他的心情好壞了。他方才剛剛碰了溫婉的釘子,丹泓此時上前,無疑會成為皇甫無雙的撒氣筒。 果然,皇甫無雙眯眼瞧了一會兒丹泓,冷森森問道:「你是誰?」 清絡忙在一側答道:「稟殿下,這是清遠府府尹小女,奴家綺羅。」 「那好,你就撫琴一曲,若是彈得好了,本殿下有賞,若是不好,本殿下可饒不了你!」皇甫無雙斜倚在椅子上,冷冷說道。 丹泓的琴技,是花著雨一把手教出來的,那定是不會彈得不好的,只是,花著雨擔心,依皇甫無雙現在的心情,恐怕聽什麼,也不會稱好的。她心裡,還是有點替丹泓擔憂。 丹泓到屋內取了琴出來,放在廊下的青石板上,自個兒便跪在地上,開始撫琴。難得丹泓彈慣了金戈欽馬的《殺破根》,選會兒竟一轉殺意冷峭的曲風,彈得是柔情蜜竟,纏綿悱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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