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鳳隱天下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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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偽君子很顯然是首次在梁州亮相,一瞬間,許多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尤其是女人。 花著雨眉頭深顰,心中盤算著,不知道一會兒救得了爹爹後,有沒有時間和機會在姬鳳離身上捅一刀。沒聽說過姬鳳離會武功,據說,這當世四大絕世男子中,之所以沒有他,也是因為他武藝欠佳。 姬鳳離在監斬臺上悠然落座後,刑部的一個官員站起身來,開始數罪書,念官文。待到一切表面文章做完後,時辰也差不多到了,只見姬鳳離從案上拿起了雕刻著斬字的令牌。 所有人都緊張地望著他手中的令牌,無人注意到姬鳳離眸中那深深的憾意。 眼看著令牌落地,劊子手手中的大刀快要舉起來了。 千鈞一髮之刻,擁擠著得人群突然尖叫起來,他們叫喊著,跳著腳躲閃著,有的湧向了刑場,有的試圖向後躲避。就好似寧靜的大海,忽然波濤洶湧起來一般,處處都是人潮的尖叫聲,還有爆竹的劈裡啪啦爆響聲。 爆竹是花著雨吩咐隱在人群中的孤兒軍早就準備好的,長長的許多串,就在人們的腳底下燃燒著。 人群本來就擁擠,這樣一鬧,整個場面瞬間就亂了,兵士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守著刑台的兵士也被人群擁擠的連連後退。 就在此時,花著雨動了,她安排的混在人群中的孤兒軍也動了。 花著雨伸手一揚,劊子手的手腕一軟,手中的大刀便落在了地上。她踩著一個人的肩頭,如大鳥一般,飛身一躍,便躍到了刑台之上。 素白色的戰袍在正午的日光下流曳而過,閃耀著流水般的光澤,被風兒揚起,好似一朵乍然盛開的白蓮。匹練般的長髮華麗飄逸地順著肩膀流瀉而下,有不服帖的散發從臉頰擦過,掩著尖尖的下巴,有一種雅致的柔美。 當她抬起頭來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冶豔的半張面具,那清冷的眸,那薄削的唇,那優美流暢的下頜,那倨傲的、冷澈的、不屑的眸光,這,不是銀面修羅還能是誰? §第三十三章 美而嗜血 銀面修羅的名頭,在梁州,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畢竟,他不僅是戰場上的英雄,而且還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他的意外死去,曾在梁州掀起一場不小的波動,也碎了無數少女的芳心。 今日,花著雨在刑場上的乍然出場,不亞於在滾燙的水底再添了一把柴,場面更加不可掌控了。許多人尖叫著向前湧去,也不知究竟要去做什麼?是要看看這是真的銀面修羅,還是什麼? 花著雨卻並沒有停留,飄身到了花穆面前,手中長劍一揮,還正在怔愣的劊子手便倒在了地上。鋒利的劍刃刷地挑開了繩索,花著雨一把攬住了花穆的腰身,將他交給了隨後而來的平老大手中。 這一切只是發生在迅雷不及掩耳間。 刑部的官員手中拿著驚堂木,大呼道:「有人劫法場,快去抓人,快去抓人!」 花著雨回首一看,只見一團亂局之中,姬鳳離依舊淡然坐在那裡,自始至終都是超凡脫俗,並不曾有絲毫的驚惶和惱怒。甚至,優美的唇角上揚,噙著一抹若有還無的微笑。他就好似夜空中的一輪冷月,無論周遭是怎樣的風雲暗湧,他自巋然不動。 這種情形,讓花著雨想起那一次在戰場上見到他時的情形,那個時候,他也是站在那裡,淡然凝視著廝殺的兵士。 明明這一場亂局,便是他挑起來的,可是肇事者卻如此悠然,這令花著雨不得不怒。 原本,她沒打算在今天對他怎麼樣,畢竟,今日的首要任務是救人。 可是,記憶,猶如水中的亂影,風馳電掣般在眼前一幕幕閃過。錦色臨去前的那一聲慘呼,皚皚白雪上那淒冷的血色,令她終究沒忍住。 何不趁著這一場騷亂,終結這一場債。否則,日後,就沒有這樣絕好的機會了。 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只不過一瞬間,已經身隨念動,腰肢驀然一擰,逆著刀光劍影,縱身向姬鳳離撲去。 那些沖上來的兵士,沒想到花著雨不僅要劫法場,還連帶要刺殺,原本以為她縱身要逃,誰也沒想到,她竟然翻身躍了回來。而等他們反應了過來,花著雨已經越過他們頭頂,寒光森冷的長劍直直向著姬鳳離而去。 清麗的眸光始終黏在姬鳳離身上,那樣的眸光,凜冽如火,倨傲如炬,帶著不屑和輕蔑,猶如實質般,刺在姬鳳離的身上。 姬鳳離淡淡抬眸,一雙傾城絕色的長眸波瀾不驚地望著她,眼底,一片水光瀲灩。在花著雨的劍尖就要刺中他時,他也動了。他的動作明明看上去慢而優雅,且天殺的好看,可身形卻迅如閃電,側身便避過了花著雨致命的一劍。 花著雨心中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再次落座在監斬官的位置,朝著花著雨笑了笑,溫雅的笑意猶如流水月光,一派寧靜悠然。 花著雨心中好氣啊! 天知道她那一劍是多麼的淩厲,就這樣被他輕飄飄地躲過了。可是,在旁人眼裡,他明明是躲得很慢,那樣子,好像是她的劍術多麼不濟一般。 她銀牙一咬,眸光驟沉,玉手一抖,便要再次刺去。 可是,先機已經失去。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堆暗衛,呈扇形將姬鳳離圍得水泄不通,如臨大敵般對上了她。 知曉今日再不能得手,花著雨忽然笑了,一雙秋水雙瞳中,光風霽月。 「姬鳳離,你的命,本修羅暫記下了。後會有期!」她的聲音低醇,語氣很淡,卻如千斤壓頂一般,讓那些護著姬鳳離的兵士,都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 姬鳳離波光粼粼的墨色瞳眸淡淡凝視著她,薄厚相宜的唇角一揚,笑意爛漫地說道:「本相隨時恭候。」 「放箭!快放箭,把這個賊子拿下!」不知是誰,嘶啞著聲音高聲命令道。 頃刻間,箭猶如蝗蟲一般,鋪天蓋地向花著雨射來。 花著雨的白色戰袍外,雖然穿著盔甲,但是,卻也不能護住全身。她忙運起真氣,頓時衣衫被真氣鼓脹,手中劍卻不閑著,耍成一個寒光閃閃的劍圈,將飛來的箭全部擋了回去。 白衣蹁躚,墨黑的發在風裡猶如黑緞般隨風飄揚,她的身畔,是箭雨,紛紛揚揚如同三月落花般墜落。 這密密麻麻的箭雨,與他人,是致命的兇器,與她,卻好似一個華麗的背景。所有的一切好似一副水墨畫,只有她,才是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冷眼掃過刑場,那些即將被斬首的將士,有的被救走了,而大多數還是被留了下來,難逃斬首的命運。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一顆顆忠君愛國的心,此時,已經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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