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四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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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了能夠從頭開始——燕驚塵笑一笑,知道自己是妄想,扶搖不是尋常女子,即使記憶不全,她依舊精明犀利,她會由心判斷,他想要再獲得她根本很難。 他只是希望,能和她共有一段她不再憎厭他的日子,抹去那些難堪的兩人之間的記憶,只是希望能多看這樣不含任何敵意和鄙棄的笑容,多一天再多一天。 「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遙遠。」他答,「說實在的我們沒有見面已有很多年,連我也不清楚你的近況。」 孟扶搖「哦」了一聲,道:「是啊,時間久了,哪裡還知道得那麼清楚。」 她扒著船舷,迎風灌著酒,風掠起她的長髮,有些絲縷散開,在燕驚塵面上掠過。 拂面之香。 燕驚塵閉上眼,感受著這一刻她最靠近他的距離,感受著那一絲發的氤氳香氣和潤澤,再睜開眼時,滄海生波,星光欲流。 而孟扶搖,目光始終看著前方,看著那一點星芒璀璨的地方,極北之北。 她的心中伴著那此灼熱的酒液,不斷隆隆滾討一個聲音—— 「我要你知道,人生裡再怎般滄海桑田,有些記憶和堅持永遠不變,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永遠都是第一天。」 *** 扶風鄂海之上,從此多了一支特別的海寇。 該海寇十分斯文——他們不殺人,攔下商船後只索取貨物總價百分之二十的過路費,有時還會解救一下被其他海寇殺人越貨的商船,當然,忙不是白幫的,也支取百分之二十的辛苦費。 該海寇十分兇狠——他們遇見同行,必定要狠狠痛揍,打得他們哭爹喊娘抱頭跳海為止,有時直接闖進人家勢力範圍內的島,武力征服,其實該金鯊海寇武力並不如何強大,卻有個無比強大也無比無恥的頭領,這個頭領明明武功一人能揍倒一船,卻堅決不肯多費一分力氣,每次都一定要找對方頭領單挑,然後一刀拍死之。 拍死首領,其餘人也就只好乖乖聽話,金鯊海寇的名聲在扶風海域越發響亮,旗下海寇船越來越多,漸漸發展成幾乎獨霸海面的海寇勢力,形成了一支不殺人只要錢的海上幫派。 壯大到一定勢力後,惡趣味的孟扶搖將金鯊改名維京,扶風海上的維京海盜,由此誕生。 對於過往商船,十分歡喜海寇們這樣的改變,比起以前不僅搶錢還要殺人的海寇,現在的海寇更強大卻更人性化,百分之二十的過路費,買上一路平安,划算。 於是,孟海盜就任以來,創造了扶風鄂海有史以來打劫打得最受好評的記錄,據說扶風有家經常從海線貿易的大戶,為此特地送了維京海寇老大一面錦旗,上書:「百姓衛士,造福桑梓。」 造福桑粹的孟海盜,心中想的卻是更重要的計劃,她始終在不停的換船,在不停的挑選精于水性的水手,在不停的操練一支水下作戰能力強大的海寇力量——她詢問過絕域海穀的情況,知道那裡地形複雜,等閒船隻根本進不去,她必須做好準備。 另外還有一件事,她心中時常掠過,卻始終沒有想出來,只好先擱下。 燕驚塵時時伴在她身邊,做她最忠誠的軍師,孟扶搖是個怕煩的,很多事都不願理會,更多的時間用來練功沖級,大多都是燕驚塵出面,兩人搭檔默契,縱橫海上,除了一兩支特別桀鶩的海寇,基本上所向無敵。 孟扶搖並沒有獨霸海上的心思,一兩個傢伙不聽話也無所謂,只要不影響她的最終計劃就成。 這一日維京海盜們依舊在海上收保護費,商船二話不說的將銀子搬出來,燕驚塵親自站在船頭清點,孟海盜閑著沒事,戴著個命人改制的翻簷帽,系個紅領巾,戴黑色眼罩,全套COS海盜打扮,站在船頭作凜凜迎風狀。 她「看」著什麼也看不清楚的單調的紅色海面,模模糊糊想著一個人的一句話:「我要把你放在我眼睛看得見的地方,省得一不小心你就不見了。」 現在,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我們互相找不著了。 卻有一艘船無聲無息的靠近來。 「咻!」 一支響箭攜著尖利的哨聲和巨大的衝力,流星般直射船頭遙遙高立的孟扶搖,箭未至半空中已經帶起了猛烈的風。 孟扶搖手一抬,唰一聲箭已在手中,她輕輕鬆松指尖一卡,「哢」一聲利箭斷落,漫天朝霞恰恰漫開,霞光燦爛勾勒出她高高揚起的纖手的微翹的流暢弧度。 隨即她「啪」的打了個讚歎的響指。 這箭上勁道相當了得! 還只是普通的弓箭——頂級高手才射得出這麼牛叉的一箭。 有些驚異的回轉身,孟扶搖想見識一下哪裡來了這麼一個高手。 「老大,是虎牙海寇!」手下沖過來,「一直不聽咱們話的那個!他們不是一直縮在南海域躲咱們的嗎?今天怎麼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膽主動找事?」 「虎牙?」孟扶搖沉吟,她半回身的身影隱在翻邊大簷帽下,露出的半邊臉若隱若現。 她的目光落在對面,隱約感覺到有人持弓,自一艘黑色的,風帆上畫著虎牙緩緩開來的海寇船上,抬步過來。 那人步態穩定,抓著弓的手卻似在微微顫抖。 他一步步,向孟扶搖走過去。 孟扶搖好奇的「看」過去。 燕驚塵抬頭,臉色卻突然變了。 扶風海寇 第十二章 羅刹深海 那男子走近來。 高挑頎長,步伐輕捷,感覺還很年輕。 孟扶搖的臉在寬簷帽下只露出一個輪廓,她依舊戴著人皮面具,還是素來的清秀少年形象,至於為什麼一直戴著,她記得似乎有人囑咐過她,不要輕易露出真面目。 她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對方,感覺到對方幾乎難以自抑的顫抖,還感覺到那個自稱陳京的傢伙的莫名情緒——似乎有點緊張有點激動有點黯然有點落寞,這個溫潤男子,一直有點淡淡憂傷,很少情緒這麼複雜過,是因為這持弓來客嗎? 她笑,揚揚手中斷箭:「何方來客?箭頭無矢,醉翁之意不在酒?」 「咻——」 卻有一團雪白毛球突然飛射,比剛才那箭還快的竄了過來,閃電般撲向她的脖子。 孟扶搖怎麼肯讓任何不明物體接近自己的要害,伸手一撈接在手中,捏了捏,皺眉笑:「耗子?」 耗子被捏得吱哇亂叫,叫著叫著又開始歡喜淚奔,抱著她的手指嗚嗚的哭,孟扶搖覺得手中滑溜溜的那團毛球觸感開始濕潤,大驚之下「唰」的又將其扔出去,大喝:「不許在我手上撒尿!」 …… 有人石化了…… 有球震驚了…… 那團被誣陷「撒尿」的球,不明白孟扶搖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德性,撲倒在甲板上號啕,那持弓男子腳邊立即滾出另一團金色的球,指著它嚶嚶的笑,隨即昂首挺胸向孟扶搖進發。 主子一定認識我的! 孟扶搖看不清那東西顏色,但是隱約看見一隻動物向自己奔來,鼻端嗅見淡淡的狐臊氣,糟,這只似乎衛生狀況更不理想,她立即橫刀立馬,大喝:「站住!」 那坨愕然站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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