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
一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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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仲裁已經將各自的簽條讀過,其中郭平戎對燕驚塵,璿璣成安郡王華彥對雲痕,雅蘭珠抽到紅五,結果查遍所有人的簽都沒有黑五,那只簽屬於古淩風,留在了簽盒裡,於是雅蘭珠好運的輪空。 軒轅昀作為前兩輪表現最佳的高手,一直為眾人所關注,此時出名高手都已定下對手,剩下的是第二輪中名次稍後的比武者,眾人目光輪流看著,看是哪個倒黴鬼,輪上了和這個風頭最勁的少年對戰。 軒轅昀在眾目睽睽下小心的遞過簽,細聲細氣的道,「紅,七。」 仲裁將目光投向剩下幾人,其餘幾個都露出釋然的笑容,一副瞬間輕鬆的模樣,仲裁一揚簽,問,「哪位黑七?」 眾人左顧右盼間,孟扶搖微笑跨前一步,指指自己鼻子,「區區。」 轟然一聲,又是一陣興奮的議論,有人大聲道,「哎,這場別比算了。」 「早點認輸,換人換人。」 「沒意思沒意思,還以為能看巔峰對決。」 孟扶搖笑眯眯的轉身,揮手,「哎呀,不要趕人家嘛,重在參與重在參與。」 她在哄笑聲中大踏步下臺,等著自己的第七場,坐下沒多久,身側人影一動,宗越無聲無息的過來了,孟扶搖在他身側坐著,本來好好的,突然就開始抓耳撓腮。 宗越淡淡道,「怎麼?長蝨子了?」 孟扶搖笑,「是啊,眼蝨子,左一眼右一眼的瞅得好可憐見的,弄得我覺得我真是罪過,電燈泡似的卡在這裡,蒙古大夫,我們換個位置如何?」 宗越眼也不抬,細細的把她的脈,道,「你如果少說幾句廢話,大抵還可以活得久些。」又道,「張嘴。」 孟扶搖乖乖張嘴,宗越彈了顆藥丸到她嘴裡,道,「我原本不打算過來的,聽說某人運氣不好,抽著了那人,只好跑一趟,我跟你說,你好自為之」。 說完便起身,毫不回頭的離開,他白衣如雪的背影不掠煙塵,那般慢而堅定的步伐,遠遠看去只覺得似遠山雪線之上碎雪飄舞,冷而疏離。 孟扶搖下意識的一轉頭,果然就見那羞澀的小正太昀公子,又兔子似的眼圈紅紅了。 「唉……」孟扶搖鬱卒的捧著腦袋,和元寶大人歎,「媽的,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一旦相逢就抽風啊……」 *** 郭平戎和燕驚塵是第三場,奇妙的是,兩人都不是最佳狀態,郭平戎內力雖然未失,但因為靈機被毀,反應和機變都遠遠不如鼎盛時期,燕驚塵雖然受了輕傷,三天將養也算差不多,他根基不如郭平戎扎實,天賦卻好,劍法靈動輕盈,起落點射煙氣繚繞,有出塵之姿,更對比出郭平戎的「拙」,兩人堪堪戰個平手,第三百招上,燕驚塵以半招險勝。 燕驚塵比試時,裴瑗就坐在台下,他夫妻雖然號稱「雙璧」,但這種單人比試是不能雙雙齊上的,裴郡主坐姿端正,雙手疊放於膝,比起某人坐沒坐相站沒站相的憊懶姿態,氣質不知道好了幾萬倍去,某人一邊吃著零食一邊瞟她,瞟她肋下,瞟她面紗,瞟她腰身,眼珠子轉啊轉的笑眯眯,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第六場是雲痕和華彥,那位來自璿璣的少年王爺,出身成謎,不同于古淩風郭平戎軒轅昀燕驚塵,是雲魂星輝月魄煙殺之類的名家弟子,卻功力渾厚,尤善槍法,這個軒昂的男子和雲痕對面一立,都風姿颯爽如一對玉樹,看得眾人一陣叫好。 孟扶搖跳到椅子上,大肆舉臂揮舞,「阿痕加油,阿痕加油!」 她袖子裡的元寶大人被她揮得眼殊如三百度眼鏡,一圈一圈都是漩渦,它憤恨的爬出來,沖孟扶搖齜牙,孟扶搖連忙歉意的將它放進掌心,以示溫存。 雲痕無奈看她一眼,擺擺手,無聲對華彥一讓,「請!」 「請!」 一聲「請」字尚在嘴角餘音未了,下一瞬華彥突然如一道爆破的雷般沖了出來,槍尖一擺,空氣中立即響起了連環的爆破音,氣流湧動劈啪炸響之聲不絕,卷得雲痕頭髮都向後直直豎起。 孟扶搖怔了一怔,緊張得捏緊了手指,道,「這傢伙這實力兇猛啊……」她捏啊捏,捏啊捏,忘記元寶大人還在她掌心…… 雲痕倒面色不變,低喝,「好!」猱身撲上,兩人瞬間纏戰在一起。 這才是真正實力相仿的一場戰鬥,和先前燕驚塵以輕靈戰拙笨的討巧相比,雲痕和華彥都是實打實的戰鬥,招數、內力、功底、技巧,一場全面而畢麗的五洲大陸貴族武者都精擅的武技展示,一個槍風如虎出林,一個劍氣似龍在天,金色的槍風和淡青的劍光糾纏在一起,劈、射、砍、穿、華光繚繞勁氣縱橫,看得眾人不間斷叫好。 孟扶搖卻擔心的沉默了下來,因為她發覺,華彥的內力使用太猛,一旦到五百招外,必將後力不繼,但雲痕畢竟新學劍法,功底似有不足,和那華彥特別渾厚的內力比起來,他有著天生缺陷,看起來現在不落下風,卻很難支持到五百招外。 她扭緊了手指,心中已經在想等下怎麼安慰落敗的雲痕。 然而四百招過去,雲痕未落敗像,他只是臉色白了些,嘴唇有些發青,然而劍氣淩厲如舊,戰意熾烈如舊,縱橫飛舞的劍光,如海波逐浪濤飛雲卷,驚豔如初,他將腳下那一方比武場當成了自己的屬地和戰場,寸步,不讓! 雲痕不讓。 一讓,便讓出了此生的所有尊嚴和執著。 他已經很累,累到眼前發花,累到心跳如鼓,華彥倒踩七星的步法在他眼底已經快成了真正的金星亂冒,縱橫的槍風逼住了他的呼吸,他覺得連血液都在一寸寸凝結,每一劍揮出,那些凝結的血液都似要成塊成塊的掉出來。 於是他咬破舌尖,將血含在口中,那樣清銳尖利的疼痛和微腥微甜的氣息裡,那金光亂晃的槍尖早已幻化成那年玄元山上初見時孟扶搖的劍光,那劍光翻驚搖落,刹那間驚破東風,而那日山頂清風裡那少女眼神黝黑,冰雪般明亮,又像一朵花開在曠野,寂寥著驕傲,不肯被倫俗世事摧折。 他記得那雙眸子,太淵皇宮再遇,匆忙之下他一時沒能認出,然而事後靜靜回思,那雙眼神便如陌上花,水底月,無時無刻不晃動在他記憶中。 他記得她匕首反手插入腿中的流出的鮮血,記得她巧舌如簧的計謀和常人難及的鎮定。 記得那樣一個既驕傲又散漫,既狡黠又清高的女子。 扶搖。 我可以輸給你,但絕不能再在你面前輸給別人! 第五百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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