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扶搖皇后 | 上頁 下頁
三四


  記得元昭詡曾經說過,整個太淵,只有一支火槍隊,裝備了五洲大陸目前最先進的武器火槍,一直掌握在皇太子齊遠京手中,掌管這支火槍隊的是太子親信,如今這少年明明對齊尋意麾下燕裴兩家有敵意,應該是太子的人,為何會受太子屬下火槍隊的傷?

  不過現在不是疑問的時候,孟扶搖抿著嘴,從袖囊裡取出一個小瓶,有點可惜的看了看,小心的倒出一顆紫色藥丸,喂進了少年的口中。

  喂完越想越不甘心,啪的一拍少年的臉,將那藥丸打下他的咽喉,那手勢,明顯超過必要的力度。

  沒辦法,心痛啊,瓶子裡是死老道士給的「九轉還魂丹」,死老道士吹噓說可生死人肉白骨,除了當年天下第一的帝梵天的「武功塚」裡的寶貝,其他什麼都比不上,如今給了這個連朋友都不算的傢伙,實在心疼得很。

  藥丸服下,沒多久少年的呼吸便舒暢了許多,孟扶搖把了把他的脈,知道雖然不能將毒除盡,但已經可以保住他的命,當下站起身來,四處尋找出口準備離開。

  她在四壁敲敲打打,這種「鏡關」其實是一種陣法,利用的是反射和折射的原理,敲了一陣,手底聲音突然一變,不再沉悶,變得清脆明亮,孟扶搖心一喜,正要去推,忽聽身後有人道,「如果你想被箭射成刺蝟,你就推吧。」

  孟扶搖轉身,看著地下半坐起的少年,挑挑眉,「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少年手擱在膝上,低眉垂目試探著自己體內的氣息,聽見孟扶搖說話他抬起頭,幽瞳裡微光一閃,那眼睛深邃而美麗,仿佛隔著霧氣看見明月碧海之上冉冉升起無數漁火,迷蒙幽遠,不可捉摸。

  他的容顏說到底只算清秀悅目,這雙眼睛卻令人驚豔,看著那樣的眼睛,就像坐於黃昏花叢之中,看前方河流河燈盞盞順水漂流,清冷中有種宿命的安寧。

  孟扶搖有些失神,想著這樣一雙眼睛,為什麼要去練那瘋狂而詭異的「幽瞳「?

  還沒想清楚,便聽得那人淡淡答,「如果可以,我還希望我的刀能架在你脖子上。」

  孟扶搖忍不住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搖頭,半晌道,「好吧,你說,要我做什麼?」

  「齊王今日帶了雜耍班子進宮獻藝,今晚酉時乾安宮家宴上給太淵皇帝祝壽,屆時將在席上刺殺太子,逼老皇退位,與此同時,齊王的爪牙燕家和裴家也會動手,燕家借宴請外國使臣之機,調動宮內侍衛關防,裴家會指揮五萬京軍攻打宮城,我們要做的,就是趕在齊尋意發動之前,通知皇太子。」

  「你從哪知道這些最上層的隱秘?」孟扶搖好奇的看他。

  「有人告訴我。」少年的嘴立刻抿得很緊,看樣子不打算再說。

  孟扶搖仰頭想了想,道,「好。」她笑得無畏,也有點小得意,「哎,讓裴瑗不爽的事,我都想做做看,何況今日這宮中,我不和你一起想辦法,也很難從裴家掌中逃走。」

  少年微微皺眉,心事重重,「先前我趕去信宮給我們家主報信,想讓家主通知太子,不想在儀門外遭遇太子的火槍隊,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們已背叛主人,否則……」

  「否則你不會受傷,被迫在這裡躲藏,還要抓我幫忙?」孟扶搖瞟他一眼,「你是雲家的人?」

  「雲痕,雲家養子。」他答得簡單。

  孟扶搖轉轉眼珠,想著雲家和裴家交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元昭詡和自己栽贓嫁禍幹的好事,不由有點心虛,趕緊轉話題。

  「齊尋意好本事啊,」孟扶搖彈彈手中雲痕給他的宮禁方位圖,「他不是不掌兵的皇子麼?哪來的掌控局勢的力量?」

  「我也不知道,」雲痕眼神中有思索之色,「我只懷疑齊尋意背後有人相助。」

  「誰?」

  雲痕又是一陣思索,半晌,才緩慢而凝重的答:

  「長孫無極。」今天還有一更。

  風起太淵 第三十二章 宮變前夕

  孟扶搖驚愕的挑眉,「他一個別國太子,管太淵的事做啥?」

  「軒轅國這兩年整兵秣馬,有擴張版圖的打算,」雲痕冷然道,「但是和它相鄰的天煞國有戰北野在,手下敗將的軒轅不敢動天煞,目標很有可能是無極國,而要偷襲無極,必須從太淵借道,直擊無極國邊境,目前太淵皇太子妃是軒轅國的公主,所以,長孫無極一定很願意看見皇太子換人來做。」

  「換了皇太子,就一定對無極國沒野心?」孟扶搖撇嘴,「都說長孫無極智慧天人,現在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長孫無極沒你想像的這麼簡單。」雲痕搖搖頭,「如果是他,他一定有別的打算。」

  「你說得這人好神。」孟扶搖目光閃了閃,忽然問,「他長什麼樣子?有什麼特徵?」

  雲痕搖搖頭,「聽說很醜,很少以真面目示人。」

  孟扶搖哦了一聲,搖搖頭站起,道,「走吧。」

  外間日光射進,一束刺目光線被微凸的鏡面凝聚,化為白色光柱,照在那方空心的牆面上,牆上漸漸顯出浮雕的花紋,孟扶搖過去,手指順著紋路順時針繞了一圈。

  牆面傳來軋軋聲響,一扇暗門緩緩開啟。

  門開了,沒有飛箭射出,孟扶搖剛松了口氣,忽然黑光連閃,數柄長槍如毒蛇般,直直從門外捅進,直襲她面門!

  孟扶搖直覺往後便倒,忽然想起身後還有一個雲痕,自己一讓,他便成了首當其衝。

  這一猶豫,先機盡失,長槍已到面門。

  風聲呼嘯,激得人眼睛酸痛。

  「哢嚓!」

  身後忽有人遊魚般一轉,一步便搶上前,雙臂一張再一夾,便將長槍齊齊夾在腋下,身子一轉長槍霍霍橫掃出去,劈裡啪啦打在人身,立時響起幾聲驚呼。

  出手的自然是雲痕,他一招間掃倒埋伏者再不猶豫,滑步上前,身影如魅,卡住一人脖子便是一扭,哢嚓聲未盡他已滑到了下一人身側,又是一卡一扭,瘮人聲響不斷響起,聽得人心底發涼,剩下一人何曾見過這般狠辣的殺人手法,早已嚇呆,眼見人快死光了才反應過來,發一聲喊便要逃。

  雲痕冷笑,橫劍一掣,掣飛燦爛流金的日光,單手一投,一劍穿喉!

  那人咽喉鮮血潑辣辣的灑出來,猶自慣性的前奔幾步,才痙攣著緩緩倒地。

  雲痕劍氣一收,拄劍喘息,孟扶搖怔怔的看著他,這少年武功並非絕頂,但是殺人之利落精准可謂登峰造極,移步換位行雲流水,殺人奪命須臾之間,簡直殺成了藝術。

  連殺數人,雲痕也已力竭,拄劍不住喘息,有細微水聲滴落,在手背上濺開豔紅的痕跡,白紅相映,驚心的刺目。

  孟扶搖快步過去,皺眉看了看,「你傷口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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