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上不可 | 上頁 下頁
八三


  「如何不敢?難道此刻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剛才去了哪裡?」錦言問出這話,心裡也有些不安,這個從柳過於內斂,怕是不好治的主。

  從柳仿佛是下定決心一般,長舒一口氣:「主子剛才讓拂弦去探探皇后娘娘在哪個房間,這會兒自然是從皇后娘娘的房間出來的。」

  錦言猛地抬頭看向拂弦,拂弦跟著跪下,急道:「娘娘,拂弦沒有驚動任何人呀,也萬萬不敢洩露給別人知道!」

  從柳苦笑:「拂弦是沒有透露,可是主子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呀!」

  錦言頹然坐在椅子上,低念:「果然如此,果然如此……」說罷,又望了從柳一眼。

  從柳仍舊跪在地上,說道:「主子肯定奇怪,從柳為什麼要說這些。從柳雖是太后派過來的人,即便從柳不能背叛太后,可是也絕不會做出傷害主子的事。」

  錦言讓拂弦扶起從柳,淡淡地道:「我乏了,你們也早些歇著吧。」

  次日傍晚,一行人便趕到了龍吟山莊。果然是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樓亭廊閣,錯落有致,空氣新鮮,涼爽不已。中間有個極大的湖泊,錦言本以為是人工開鑿的,後來才得知是天然湖泊整個山莊就是圍繞湖泊而建。湖泊中央也有幾間閣宇,皇上便安置在那裡,湖岸邊都是各妃嬪的居所。

  皇上晚間想歇在哪個妃嬪那裡,只需登上小船而去,便能到了,也算是別有一番情趣吧。

  為了好辨別,各妃嬪的居所仍舊以原來的名字命名,太后的居所為永甯宮,素語的為澄瑞宮,靈妃的為驚鴻殿,白嬪的為曼音閣,惠婕妤的為絳紫閣,而錦言的居所,也仍舊名為墨韻堂。

  這座墨韻堂,比起皇宮裡的墨韻堂,卻多了一種自由的氣息。或許是不在深宮大院的緣故,錦言多了一絲欣喜,窗口正對著湖泊,遠遠便看見皇上的居所,水汽氤氳。

  從柳和拂弦裡裡外外拾掇用品。昨夜過後,大家都沒有提起從柳的話,似是默契,又似在回避。

  當夜,用過晚膳後,惠婕言過來了。

  錦言招呼她坐下,惠婕妤欲言又止。錦言便讓拂弦奉了茶,退了下去,從柳也立即退了下去。

  錦言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見遠處有一艘小船緩緩而行,往皇上所居的閣宇駛去,惠婕妤在一邊有意無意地道:「似是從驚鴻殿方向過來的。」

  錦言輕輕「哦」了一聲,不再開口。

  「難道你不想爭取嗎?沒有皇上的寵倖,只能任人踐踏,你想過那樣的日子嗎?」惠婕妤輕飄飄地道。

  錦言不悅,出言亦是直接:「惠婕妤娘娘,有太后庇護您,何來任人踐踏?」

  「你也應該清楚,她只是利用我……」

  「惠婕妤娘娘,沒有別的事,我就斗膽請您先回了。」錦言倏地起身,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她。

  哪知惠婕妤沒有絲毫惱怒,急切地道:「瑾美人,算是我求你,將來不管你與太后如何爭執,不要將我妹妹牽扯進去,她是無辜的。」

  錦言問道:「你妹妹。」突然恍然大悟,「你是說從柳?」

  惠婕妤點點頭:「不錯,從柳就是我妹妹。當年我坐上這婕妤之位,太后為了控制我,將我妹妹接進宮安置在別的地方,我這做姐姐的,有時想見她一面,也是千難萬難。如今,她被太后安插在你身邊,叫我怎麼能不擔心?」

  錦言被她感動了,說道:「我可以承諾您的是,只要她不幹害人害己的事,我會盡力保全她,如果她執意與我為敵,那麼我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惠婕妤聽見這話,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只是站著不動,似是有口難言。

  錦言喚道:「從柳。」

  從柳掀開門簾進來,看見惠婕妤後仍舊面不改色,只是朝錦言問道:「主子,什麼事?」

  錦言輕描淡寫地道:「惠婕妤知道你素來擅長做些精緻點心,想討幾個方子回去做了取悅皇上。」說罷,便出了房間,留下她們兩姐妹在屋裡相聚。

  從柳急著叫道:「主子……」似是並不情願。而惠婕妤卻是一臉欣喜:「妹妹……」

  拂弦看到錦言出來,提議道:「主子,今兒個月色也好,拂弦陪您去園子裡走走吧。」

  錦言點點頭,夜風吹來,有些涼意,拂弦想回去拿件外衣,被錦言叫住了:「算了,不要去驚擾她們。」

  拂弦陪錦言順著這湖岸走去,看見岸邊的青石,便扶著錦言坐了下來,遠遠望著湖中心的閣宇,徹夜通明一般。

  錦言說道:「拂弦,你未進宮前,可曾喜歡過什麼人?」

  拂弦一怔,隨即笑道:「拂弦那時還小,哪裡會喜歡上什麼人?」

  「那麼,你見了皇上這般的男子,你會喜歡上他嗎,」

  拂弦聽了這話,斂起了笑容,正色回道:「對於皇上那樣的男子,天下又有幾個女子不傾心呢?拂弦不是不喜歡,只是不敢喜歡。」

  錦言倚著山石,訕訕說道:「那麼,喜歡上皇上的人,是不是很傻?」

  「那不是傻,那是勇氣,有勇氣的人才敢喜歡皇上。」

  錦言轉過臉來,仔細看著拂弦,又拉起拂弦的手,道:「拂弦,你真的只是一個宮女嗎?會不會是太后或者別的妃嬪安插在我身邊的耳目。」

  拂弦失笑,被錦言握住的手鎮定自若:「主子,拂弦早就猜到您不是那般信我,可是這信任,也斷然不是拂弦表白忠心就能取得的。」

  錦言緊緊握了下她的手才鬆開,說道:「或許,是我太緊張了。有時也怕心慈手軟,做出不合宜的事來。」

  拂弦卻緊接著說道:「主子,拂弦斗膽跟您較真地說句話——主子雖然心慈,手卻未必軟。」

  錦言淡淡地問道:「這話怎麼說?」

  拂弦一字一板地說來:「惠婕妤來找主子,並不是明智之舉,可是主子卻讓她們姐妹單獨相處,也是一招狠棋、這擺明瞭是要太后知道:惠婕妤和從柳已不能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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