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妃上不可 | 上頁 下頁
七三


  「燕瑾,你雖然得太后憐愛,可如今還只不過是個宮女,難道你沒有想過以後嗎?」從柳看錦言一直不肯說話,不知不覺聲音便透出一股急躁來。

  「以後?」錦言默默念著,無奈地道:「我哪裡還敢奢求什麼以後?」

  「有,只要你肯去爭。」

  「爭?我拿什麼去爭?」錦言苦笑,難道要拿皇上如今的厭惡和冷漠去爭嗎?這已經不是從前了,皇上對自己成見甚深,否則怎麼會下令處死自己?

  「有,在這個後宮,你得到了最大勢力的支持,你該慶倖的。」

  「你說太后?太后對我確實好,只是我怕無以為報。」錦言明白了從柳的意圖,只是不想輕易鬆口,她有她的顧慮。

  永甯宮內,太后親自召見了從柳,說道:「哀家問你,那燕瑾是否心動了?」

  從柳謹慎地回答:「回稟太后,奴婢不敢妄斷。她只是說太后大恩無以為報,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既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深淺,奴婢愚笨……奴婢摸不透這個人。」

  太后歎氣,說道:「不用自責,哀家有時也猜不透她。左右不過還是個孩子,哪裡有多深的城府?或許是性子太過於內斂了。無妨,你先回去伺候著,諸事不要露出馬腳來,也不要讓她輕易跟外人接觸。」

  太后示意蘇姑姑,蘇姑姑忙去里間挑了幾樣首飾過來,太后揀了一支石榴紅鑲金簪子賞給了從柳,這才打發她回去。

  蘇姑姑說道:「太后,奴婢以為那燕瑾還是心存疑慮,忌憚皇后是她的姐姐,下不了決心爭寵。」

  太后陰險地笑道:「哀家自有辦法讓她永無退路,你且等著看吧,這兩姐妹往後的日子可有得好看了。蘇辣子,你悄悄散出消息去,就說燕瑾乃是聞家的庶女,皇后的姐姐,皇后一向容不下燕瑾,所以才千方百計要置她於死地。」

  蘇姑姑明白過來,含笑出去辦差。

  太后從椅塌上站起身,踱到殿前,看著夕陽落下,煙霞漫天,不禁也生出些餘暮的感慨。後宮風雲幾十年,為的就是保郝連家的勢力長存,如今朝廷奸佞忠臣俱在,難保沒有人出來彈劾郝連家,只有讓郝連家女兒永遠坐在後宮主位上,掌控後宮,才能維持郝連家的家族聲威。自己也累了幾十年,誰能替自己接下這副重任呢?

  錦言還住在靠近寧泊湖的房間,房間雖小,裡面的家具物什卻在悄然換新,慢慢地有些宮女拿來一些妃嬪才能用的物什,錦言怕逾了禮制,只是吩咐從柳放在箱底,從來不肯用。

  從柳有些無奈,也暗暗佩服,所以在言語上對錦言越發慎重,也不再說些煽動的話,錦言終日只是覺得悶,卻也不肯輕易言語。

  已經是六月初一,各宮妃嬪都來永甯宮給太后請安,太后也命人過來知會錦言,要她前去,並且特別交代,要她好生裝扮一下再去。

  從柳輕笑:「太后是尋思著,要你將後宮妃嬪都比下去呢。」

  錦言不敢不應,讓從柳給她輕施脂粉,淡掃蛾眉。從柳從太后賞的衣物裡挑了一件鵝黃衫子,錦言不肯,執意挑了一件淺綠衫裙,上面繡了六月初荷,襯得她越發風姿綽約,嬌豔動人。

  錦言來到永甯宮大殿時,太後跟各宮妃嬪都在閒聊。錦言的出現頓時令妃嬪止住話,視線齊刷刷落在了她的身上,或驚豔,或嫉妒,或不屑。

  錦言給太后請了安,抬頭便看見素語冷漠地看著自己,眼神中意味深長,既灼熱又壓抑。錦言不再與她對視,草草請了安,便站在太後身側,低著頭。

  太后上上下下打量著她,一臉的滿意,笑道:「哀家倒是沒有想到,一妝扮起來,尤為出色,只不過這衣裳太素了。」

  錦言淡淡地回道:「奴婢見甯泊湖的荷花開了,碧波漣漪的,很是入眼。料想太后無暇前去觀賞,便穿了這件衣服應應景。」

  太后欣慰:「難得你這丫頭一片心意,用這種方式來提醒哀家賞荷。蘇辣子,你去準備一些茶水點心,哀家今兒個興致好,要去大家一同賞荷去。」

  蘇姑姑忙應著吩咐人去準備,連太后沒有吩咐道的東西也一同備全了。

  瑤妃不依地嬌笑,扶著太後邊走邊說:「太后,這是怎麼了?這燕瑾就是比臣妾們好看,也不能這麼寵著呀。她穿件帶有荷花的衣裳,太后就拉著我們賞荷,她哪日穿一件繡著月亮的衣裳,您定要帶著我們賞月去,這還是好的,如果她穿了一件繡著山石的衣裳,太后是不是預備帶著臣妾們登山去了?」

  說著,眾人哄笑,太后也朗聲笑起來,點著瑤妃的額頭笑駡:「你這張嘴呀,都怪哀家平日裡太寵你,什麼都說得出口。那登山,哀家是有心無力,哀家老了,沒用了。」

  當即有人過來溜鬚拍馬,說了一堆好話,太后倒也開心,眾人說說笑笑間便到了寧泊湖。

  那滿湖的荷花果然好看,水中荷葉如盤,左右搖擺,風姿綽約。初荷天然去雕飾,玉潔冰清,一池碧蓮千點紅,令人心曠神怡,連心胸也開闊了不少。

  十六:惜佳期

  永甯宮算不上最大的宮殿,只因此宮內獨有的假山湖泊、林間小徑而別具一格。到了夏季,滿湖的荷花怒放,大似瓷盤,小似粉拳,格外動人。

  太后命蘇姑姑將茶水點心布上,因坐席不夠,太后坐下後,只賜座給素語和瑤妃,還餘下一個座位,太后上給了錦言。錦言連忙再三辭讓,太后只得作罷,將座位賞給了惠婕妤。

  惠婕妤謝了恩,臉色並不好看,朝錦言望過來。錦言裝作不知,只牢牢盯著那滿池荷花出神。

  就在這時,皇上來了。他今日一身黃袍,額上帶著沁紅血玉,端的是風流逸致。眾女紛紛將視線從荷花上轉移到他身上,嬌態媚笑不一。

  「母后怎麼如此偏心,這麼好的景色,只叫了她們過來遊賞……」皇上走過來,惠婕妤已經站起身,將座位空了出來。如此,素語和瑤妃依次坐了下去,喚作皇上挨著太后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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