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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說罷,便拿著繡品離開了,任憑錦言在他身後敢怒不敢言。

  錦言的腳休息了一夜並已完好,看著繡架上空蕩蕩的,才記起那幅流雲富貴還在皇上手裡,皇上是打定了主意來難為她。

  仍舊是煥麗來送的早膳,看她瘦削的面孔似是煩惱無盡,她將食盒放在桌上,臨出門的時候,才欲言又止幾番掙扎得問道,「是不是有些事需要徹底忘掉才能得到救贖?」

  錦言一怔,還是說道,「勿需忘,只需記得事不可為便足矣。」

  煥麗若有所思,出門前看了錦言一眼,只是那一眼,是錦言這輩子看到她最後的面容。

  到了午間,錦言才聽到消息說,煥麗投湖自盡了。

  錦言失神得坐在床榻上,回想早上與煥麗的對白,她只是說事情不可為,並沒有意思暗示她去自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也是後來,錦言才知道,宮女在後宮自盡已是莫大的罪過,罪可株連九族。太后命人去查煥麗的家,才知道煥麗父母雙亡,有一姐姐入宮多年,名為語聆。煥麗正是為語聆報仇而來,只是語聆到底犯了什麼罪過,錦言並不知道。

  錦言等了一上午,並未聽說皇上來永甯宮。她也不清楚皇上會在哪裡,怕人起疑自然也不方便去打聽,只好出永甯宮,想在半路上等皇上。

  日未落西山,已有煙霞滿布,那絲絲縷縷的雲彩載不走錦言的憂愁。

  錦言站在樹下,遠遠看著路的那頭,皇上每日都要來永甯宮請安,已是要到晚膳的時候,怕也是快來了吧。

  正在思索間,有人在背後拍拍她的肩膀,錦言猛地回頭,才發現面前的人竟是雲姑。

  「雲姑,您怎麼在這裡?」

  雲姑一臉霜冷,她將錦言拉到一處隱蔽之地,說道,「燕瑾,雲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你,」看到錦言臉上的疑惑,她又說,「你我雖然交情不淺,但雲姑自認為對你不薄。你能從浣衣房走出來,我不覺得意外,只是現在竟然到了太后跟前當差,卻是出乎我的意料。」

  「托姑姑的幅,燕瑾不過運氣好罷了。」錦言小心翼翼得回答,盡挑些不打緊的說。

  「燕瑾,雲姑今日找你是為了……」未等雲姑說完,遠處已有宮人魚貫而來。

  錦言抬頭去看,回過頭來發現雲姑已經順著宮牆而去。

  錦言疑惑,心裡卻有了不好的預感,看到雲姑那神秘吞吐的表情,她知道事情一定不會簡單。時間容不得她多想,皇上已經走得近了,再把握不住機會,只怕很難見到他。

  可是,正當錦言要出來向皇上請安之時,才發現皇上身邊還有一個女人陪同,那人竟是溫昭儀。她嬌笑嫣然,對這皇上巧目顧兮,似是幾多溫婉。

  錦言忙將身子掩在樹後,看他們走得遠了,才深深吸一口氣,錦言用力絞著手裡的帕子,又從樹上揪了幾朵花,握在手裡卻忍不住捏碎了。

  錦言往永甯宮處回走,姍姍而行,慢而無力。心裡似乎有什麼傷口撕裂而來,錦言有些後怕,她才發現自己內心的zhan有欲。她告誡自己,那是皇上,那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不是她尋求的良人。在後宮,她只是個身份尷尬的宮女,隨時都有家滅人亡的可能。

  回到房間裡,局促而不安,那份隱隱的痛浮上心頭。

  永甯宮裡有宮女來傳話,讓錦言帶著繡品前去呈見太后,錦言心驚,但是卻不敢推脫。她跟著宮女進了永甯宮,看見皇上仍在,溫昭儀伴著太后跟前,錦言一一請安後,便站在那裡不再言語。

  皇上倚在靠榻上,看著錦言的目光灼熱,看見錦言向自己請安,本想出聲阻止,又忍了下來。

  溫昭儀嬌笑一聲,說道,「太后,聽說燕瑾為您繡了一幅絕妙的繡品,這雖然裡太后的壽誕還有些日子,可是臣妾心癢的緊……」

  太后也知道溫昭儀不過是討自己歡心,但是自己也想看看那繡品,就隨口對錦言說道,「燕瑾,既然溫丫頭開了口,哀家也就順她的意,你快去拿那副繡品來,哀家也想瞧瞧到底是什麼手藝。」

  錦言抬頭迅速看了皇上一眼,目露不悅,而皇上卻一臉無異,仿佛不清楚錦言的目光所指,反而又笑著跟太后說笑起來。

  錦言怕人看出端倪來,只好隱忍著走出永甯宮大殿,心裡卻憋屈得要命。

  在房間走動幾圈也想不出除了挑明事實以外的辦法,可是挑明瞭事實,到底會引來什麼禍事,錦言是沒有辦法估測的。

  有聲音從身後傳來,低沉而戲謔,「你是在想我嗎?」

  錦言猛地回轉身,卻撞到了他的懷中,看到皇上的黑瞳裡亮晶晶得笑意。

  第三十八章 太后壽誕

  錦言面紅耳赤,從他懷裡掙脫開,戒備得看著她,眼神冷酷而理智,「皇上就這麼出來,不怕招來閒言碎語嗎?」

  皇上朗朗一笑,「朕乃天子,九五之尊,會怕那些流長斐短?」

  「皇上固然是不怕的,可是有人會怕。皇上既然這麼不顧惜那個人的處境,又何必跟她說什麼薄情深意呢?」錦言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

  皇上一怔,隨即斂起笑意,說道,「朕知道你顧慮什麼,那些人確實吃人不吐骨頭的。朕每每寵倖一個妃子,也會仔細掂量下到底會給她引來多少禍事,越是喜歡倒是越不敢接近得多,真是可悲。」

  錦言聽他這般說,倒是一時無法應對,他算不算是敞開心扉?

  「皇上,燕瑾的繡品,還請皇上賜還燕瑾,否則燕瑾難以交代。」錦言低首說道。

  皇上看著錦言微低的頭,那白皙的發線直而清晰,她雖然低首卻不是因懼怕,只是她做出謙恭的態度來讓他止步,皇上歎息,拿出那幅繡品來交還給錦言,說道,「也罷,朕本想拿來嚇嚇你,沒想到卻嚇到了自己,朕怕你真拿不出這繡品,會被太后責罰。」

  錦言依禮謝過皇上,一切都是滴水不漏,讓皇上那滿溢的情懷無法坦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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