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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祁詠躍昂首闊步地走進門,見到司寇郇翔後只是微微躬身:「給國君請安。」

  錦禦臉上滿是不忿。

  司寇郇翔也是微微一愣,隨即走到了外間看著祁詠躍道:「不知祁侍衛自月國千里迢迢來此,所為何事?」

  祁詠躍輕蔑地一笑:「明人不說暗話,我已在清鎮胭脂穀外守候近半年,便是為了等國君。」

  司寇郇翔坐在正堂上,靜靜地看著祁詠躍良久:「三座,三座城池換取腐骨髓心的解藥。」

  祁詠躍緩步走到司寇郇翔的身邊,輕聲道:「可惜我家殿下並不在乎你所說的城池,還請國君再想想別的。」

  司寇郇翔猛然起身:「若太子殿下要的是她,那便請大人回吧。」

  祁詠躍微微一笑:「國君莫要著急,我家殿下要的人自是會自己找回來。我家殿下說了,不要你辰國的城池,不要你辰國的珍寶,更不要你將她施捨給他,我家殿下只需要國君做兩件事。」

  司寇郇翔微微一愣:「兩件?哪兩件?」

  祁詠躍微微轉身踱步走到一旁,逕自地坐下身去:「第一件,請國君即刻啟程,落娘娘已在三百裡外的周涼城等候多日。第二件便是……與落娘娘即刻完婚,昭告天下。」

  「……」

  祁詠躍嘴角露出一抹莫測的淺笑:「在你完成這兩件事之前,國君不能主動接近她,不能告訴她緣由,更不能給她半點你身不由己的暗示,……呵……不過國君大可放心,殿下說,他絕對不會觸及國君的底線,更不會提出讓國君拋下她這種無理的要求。只要國君做完這兩件事,我月國便會毫不猶豫地將解藥奉上,對國君與她不會為難半分。」

  司寇郇翔緩緩地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遮蓋了他所有的情緒:「國婚之事,並非一時半刻能籌備……」

  「國君大可不必擔憂這些,我家太子殿下已幫國君備好了一切婚禮必備之物,只要國君按時參加,並頒下國詔便可。」

  司寇郇翔一點點地抬眸,眼眸無意般地滑過內室中仍在昏迷中、面無血色的安樂王:「太子殿下好深的心思,但朕又怎知太子殿下不會食言呢?」

  祁詠躍又是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放在司寇郇翔身旁的桌上:「為表誠意,這半顆藥先讓王爺服下,可暫時壓制兩個月的痛苦。兩個月內只要拿到另外半顆解藥,王爺便會痊癒。」

  司寇郇翔嘴角漫不經心地拿起手旁的藥瓶,打開瓶塞輕輕地嗅了嗅,瞬間露出一抹極為淺淡的微笑:「好,我應了你們。」

  「呵呵,國君好爽快!今日起祁詠躍便要貼身保護國君,還請國君見諒。」祁詠躍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皇上!你這樣……姑娘她怎會諒解……」錦禦大驚,連忙說道。

  司寇郇翔微微側過臉去,嘴角含笑喃喃低語:「……我與她……怎麼連這小小的考驗都過不去?」……她的心意我雖是知道……可也想親耳聽到……

  祁詠躍回眸看向司寇郇翔:「國君倒是自信得很呢。」

  「錦禦吩咐下去,即刻整裝,天黑出城。」話畢,司寇郇翔拿起桌上的玉瓶,轉身進了內間。

  月明星稀,一小隊人馬借著明亮的月光,緩緩地走在清鎮外的小路上。

  一個黑影三下兩下竄到了隊伍的前列,單手擋住了眾人了去路。

  最前方開路的錦禦眯著眼,打量著月光下的黑衣人:柳眉緊蹙,長長的睫毛,細長的丹鳳眼,眼尾上翹,小巧的鼻樑,緊抿的嘴唇,棕紅色的髮絲綰成了一個利落的髮髻,不似白皙卻異常光滑健康的膚色,給人一種颯爽英姿、生機勃勃的活力感。

  才半年而已,昔日的那個唯唯諾諾的呆丫頭,已出落這般的動人,不知王爺看到該會如何……

  錦禦怔愣半晌卻無半分聲息讓訾槿頗為不耐:「打不打?不打便快把人還回來!」

  錦禦猛然回神,回眸看向身後的馬車,她獨自來要人?打不打?……打不打?她打得過嗎?

  馬車內,似是聽到了訾槿的聲音,臉色蒼白的安樂王猛然睜開雙眸,掙扎地起身,卻被一雙手按回了原處。

  司寇郇翔用衣袖擦拭著安樂王臉上細碎的汗滴:「樂兒才服下藥,還不能起身。」

  「你要跟她走?……是不是?」安樂王一把抓住司寇郇翔的手,急促地問道。

  司寇郇翔細細地擦拭著安樂王額頭上的虛汗,眼皮都未抬一下:「不走。」

  半晌後,身後的馬車並無反應,錦禦緩緩地回眸,看了一眼眼前的訾槿:「姑娘還請回吧,我家主上不想見你。」

  訾槿冷笑一聲:「哼,笑話!他會不想見我?定是你們將他軟禁了,快將他還於我……否則……」

  錦禦坐在馬上看著一臉自信的訾槿道:「如何?你……」錦禦話未說完,突然渾身一麻,瞬時沒了聲響。

  訾槿緩緩抽出腰間的黃金色的長鞭,冷然道:「不如何……若不還,自是我自己搶回來。」

  馬車內,司寇郇翔嘴角含笑,側耳傾聽著車外的對話,待聽到訾槿要動手時,眉頭微微一蹙,隨即起身朝車外走去,卻被人拉住了衣角。

  「哥……」安樂王滿眸惶恐地看著欲下車的司寇郇翔。

  司寇郇翔安撫地拍了拍安樂王的手:「樂兒莫怕,哥去去就回。」

  安樂王似是考慮了一下,隨即緩緩放下手。

  此時車外已是一片混亂,訾槿雖是自恃技藝高深,但卻無半點實戰經驗,面對眾人的圍攻,自是沒討到半分的便宜。逐漸地,訾槿再無半分耐心,似是要硬闖。

  黑暗中,祁詠躍嘲弄地看著已應接不暇的訾槿,雖是有個好師傅,但畢竟才半年,性格又過於焦躁……終是……未成大器。

  司寇郇翔緩緩地拉開車簾,急促地跳下車。正欲強沖的訾槿,趁著月光看清了車旁的人,瞬時收回了手中的金鞭。本就只圍不攻的眾人見訾槿停下了手,隨即也停下了進攻,將馬車團團護住。

  隔著眾人訾槿與司寇郇翔對望著,良久,司寇郇翔緩緩地移開了眼眸:「你……走吧。」

  訾槿溢滿喜悅的心瞬時沉入了穀底,她嘴唇蠕動,心中滿是疑問和不解,開口卻不知道要質問什麼。她仿佛迷失了方向的孩子喃喃喚道:「小白……」

  司寇郇翔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而後一點點地轉過身去。

  見司寇郇翔欲轉身上車,訾槿心中湧起了無盡的怒氣。她快速地上前兩步,眾護衛本已微放下的刀,瞬間執起,齊齊指向訾槿。訾槿再次執緊手中的金鞭,謹慎地看著眾人,冷然笑道:「休要浪費時間,一起上吧。」

  「住手!」司寇郇翔猝然轉身,卻不看訾槿一眼,他淡淡地瞟了一眼四周的侍衛:「放她走。」

  「你不願隨我走?」訾槿站在原處急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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