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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小紫?」

  低低的,柔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訾槿暫態回過神來,側目對著小白淺淺地一笑,抬手拿起店內最紅一匹絲綢在小白身上比了比:「不知你穿上紅色會是什麼模樣呢?」

  小白十分配合地站直身子,隔著面紗側目對訾槿說道:「這個……很喜歡。」

  訾槿看著小白的模樣,漆黑的眼眯成一條縫:「那就它吧,我也很喜歡。」

  「二位這是要訂做婚衣?」夥計跑到訾槿邊上,躬身問道。

  訾槿微微一笑,柔柔地點了點頭:「嗯。」

  小白抬手將訾槿帶入了懷中,不讓訾槿回頭,自己也對那夥計不再理睬。

  一旁喝茶的程青松自是看出了小白那十足的醋意,連忙解圍對那夥計說道:「大概幾日能做好?」

  「這恐怕要一些時候……清鎮最近訂做雲裳的女子過多,若客官趕著要的話,最快也要半個月。」掌櫃站了出來有點為難地說道。

  「清鎮的人極少暑月成婚,怎會有那麼多人定做衣袍?」程青松問道。

  掌櫃稀奇地看了程青松一眼:「三日後便是禪位大典,老人家不知道嗎?」

  「禪位?誰禪給誰?」訾槿蹙眉問道。

  「年前皇上御駕親征,一舉拿下了辰國與耀國城池各一座,卻也為此受了重傷。如今皇上雖是大好,但是身體卻也不復從前,所以禪位太子殿下,自己靜下心來調理身子。」掌櫃看著訾槿三人,一副你們難道不知的模樣。

  「這禪位和你店中的生意又有何關連?」程青松眯縫著小眼,若有所思地問道。

  「新皇登基頭件事便是填補後宮啊,咱們清鎮雖小但也有兩個名額呢。太子殿下不但年青有為,且又非常專情,從四年前大婚到今日再未納過側妃,多少姑娘等著這兩個名額降臨自己頭上呢,自是要打扮得好看點才是。」

  「不扯這些了,這婚衣十五日是不是一定能出來?」程青松似是無意地瞟了一眼門外,臉色明顯不耐起來。

  「頂多十五日,這婚衣便可完成。只是這匹紅綢產自江南嚴莊,店中也不過只有三匹而已,這價格……」掌櫃面有難色地看著程青松。

  怔愣出神的訾槿猛然回神,半年來一直跟隨程青松吃住,她與小白可謂身無分文,此次又怎能讓程青松太過破費呢:「罷了,我們……」

  「無論什麼價,這三匹紅綢,老夫訂下了。」程青松打斷了訾槿的話,從懷中掏出兩錠金子,放在了桌上。

  「師父……」訾槿從小白懷中走出來,愣愣地看向程青松。

  程青松未抬下眼,繼續喝著杯中的茶水:「既然知道我是師父,便要聽我的。」

  站在訾槿身後的小白,隨意地看了程青松一眼,隨即將訾槿攬在了懷中:「不亂想,小紫……委曲……」

  訾槿連忙別開臉,好一會,再次回頭對小白柔柔一笑:「外面的事和咱們已經沒有關係,我不會亂想什麼的。我不委曲,有什麼委曲的,都是最好的了,還有什麼委曲的?」

  小白一下下地撫過訾槿的發:「不想……小紫,委曲。」

  訾槿凝視著小白的眼眸,緩緩開口道:「不委曲,真不委曲,只要能和你一起,怎麼都不委曲。」

  「嗯哼!還不快去量身!唧唧我我沒完沒了的也不怕人家笑話!」程青松隨意翻起方才那匹紅綢,不似經意地哼道。

  訾槿有些尷尬地放開手,不甚自在地對著夥計道:「哪裡量身?」

  自方才那機靈的小夥計便知道,訾槿身旁站著的是個十足的大醋桶。他眼皮都不敢抬下,躬身對訾槿說道:「姑娘請隨我來。」

  另一名夥計恭敬地站到小白的身邊,手朝另一個方向引著。

  訾槿與小白對視一眼,各自跟著眼前的人朝後堂走去,各自進了一件房。看著兩人如此癡纏的模樣,程青松再次無奈地翻了翻白眼。

  屋內,量身的老嫗見訾槿進門立即滿臉堆笑:「請姑娘除去外袍。」

  訾槿心不在焉地脫去了外袍,按照老嫗的要求站直了身子。從方才的話中,訾槿才知道原來胭脂穀竟然是在月國的境內,當初慌不擇路連奔一夜,本以為並未逃出山中鎮的範圍,未曾想卻再次入了月國境地……年前君凜他們倒是真的動手了,兩國各丟一城,想來這個結果,他們該是失望極了,他們當初那般的胸有成竹,擺明瞭就是要趕盡殺絕。君贏……不知他傷得怎樣了,他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該是怎樣的力不從心才會早早地退了下來呢?……莫非君凜逼宮?……不會,應該不會,君贏拿下的一切本就是要給君凜,他自是沒有必要逼宮……

  訾槿身上猛地一麻,她驚恐地瞪大雙眸,欲發出喊聲,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僵直著身子看著眼前的人。

  「主子得罪了。」寶羨用披風將訾槿包裹住,抱住她快速朝暗門走去。

  過了多少個錯綜複雜的暗門,不知在暗道走了多久。從一個機關轉了過去,直接進了一個小小的廂房,寶羨才將披風給訾槿系好,抬手解開了訾槿身上的大穴。

  「你這是何意?」訾槿淩厲地瞪著寶羨,冷聲問道。

  「怎麼?我想見見槿兒也不行嗎?」身後傳來那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

  訾槿轉過身來,看到玉夫人那張蒼老的臉,眼底的防備不禁加深:「夫人有何指教?」

  玉夫人走到訾槿面前慈愛地拉起她的手,讓她坐到自己的身旁:「從那時到現在已有多半年的時間未見過槿兒了,自是想念得很。」

  訾槿欲收回被玉夫人握住的手無果,隨即客氣地一笑:「夫人有話說便是,只是莫要耽誤我太長時間才好。若不見我,夫君會擔心的。」

  「呵,槿兒這一聲夫君是否叫得太早?你與他尚未成婚,何來夫君一說。」玉夫人看著訾槿的臉問道。

  訾槿道:「夫人該知道,成婚不過是個形式,我並非真的在意這些。夫君不願委曲我,我自是萬事都隨夫君罷了。」

  玉夫人一張笑臉逐漸冷了下來:「就算你與那司寇郇翔有了夫妻之實又如何,你以為你們能在一起嗎?」

  「我與他能不能在一起,心裡自是明白。若夫人今日來就為了說這些,大可不必多費口舌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訾槿一把將手從玉夫人的手中抽出,快步朝暗門走去,卻被寶羨伸手擋了下來。

  「讓開!」看著擋住去路的寶羨,訾槿的臉越發的陰沉。

  「求主子聽夫人把話說完。」寶羨垂著頭,不敢與訾槿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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