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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延載女帝抬起眼眸,狐疑地看向呼吸越來越急促的帝后,一下子紅了臉,手卻沒有鬆開帝后的腰,並一點點地摩擦著他腰間的皮膚。

  「槿兒,別亂動……」帝后垂下眼簾,身子輕輕顫動。

  「哥哥給了槿兒吧,槿兒想要個哥哥的孩子……」延載女帝的唇一點點地逗弄著帝后的耳垂,氣息中帶著少女的清純與迷醉。

  「槿……槿兒……別動……哥哥……受不住……」帝后緊閉雙眸,雙手握拳,大口大口地呼吸著,臉上已通紅一片。

  延載女帝的手一點點地撫摸著帝后敏感的肌膚,「難道哥哥不想要槿兒嗎?難道哥哥不要槿兒嗎?」

  「槿兒還小,還不懂,不是現在……槿兒乖,莫再亂動了。」帝后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的聲音已破碎一片。

  延載女帝眼底滑過一絲光芒,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把帝後腰間的嫩肉,「那哥哥以後不許再想著丟下槿兒,就算是死,槿兒也要死在哥哥前面!」

  帝后悶悶地呻吟一聲,渾身僵硬得厲害。他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苦笑,「槿兒……莫要折磨哥哥了,哥哥以後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延載女帝得到滿意的答案後,乖順地靠在帝后的頸窩,不再亂動。

  帝后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他的手一點點地撫摸著女帝的青絲。槿兒,你何時才能長大?何時才能明白我對你的心?

  耀辰528年延載十二年冬初

  帝后司寇郇翔再度感染風寒,此次病勢兇猛。

  帝后一直咳血不止,一度藥石不進,昏迷不醒。

  延載女帝心急如焚,幾度落淚,日夜相守,整整一個月未議朝政。

  月余後,帝后方能勉強下床。

  延載女帝欣喜萬分,鳴謝天恩,大赦天下。

  第三十七章 眾裡尋他千百度(六)

  午後,天色湛藍,一陣風帶來遠處淡淡的荷香。極好的陽光暖暖地照在人的身上,讓人有種倦怠的舒適感。

  訾槿一動不動地盯著書桌上的宣紙,靜靜地磨著墨,緩緩地執起筆來,一筆一畫用心地寫著,寫來寫去似是都不滿意,下筆越來越急促,一張張墨蹟從桌上被拋下。

  良久,她甩手扔了手中的筆,頹廢地癱坐在椅子上,呆滯地看著桌上唯一剩下的一張宣紙。

  小白不願再來了,夜夜的癡等已成了一場怪異的夢。心底濃重的失落和惶恐將她焚燒得快要瘋狂了,連最美好的陪伴者也被人扼殺在夢中。

  訾槿默默地盯著窗外那些忙忙碌碌、進進出出的宮人。未央宮四處張燈結綵,喜氣沖天,每個過路的宮人都帶著興奮快樂的笑臉。

  「曉雙,外面出了什麼事?」訾槿眼睛望著外面。

  曉雙看著窗外忙碌的眾人,眼中也閃爍出喜悅的光芒,「前日耀國的君上與未來的君後都已到了天都,這幾日逛遍了皇宮各處。耀國的君後生性喜荷,恰恰咱們未央宮的荷花在前朝早已盛名天下。耀國的君上對君後疼愛備至,自是不捨得掃了君後的雅興,特請咱們皇上今晚在未央宮水榭旁設宴。」

  「耀國……君上?今日晚宴,王爺會來嗎?」訾槿垂下眼眸,不經意地問道。

  曉雙的嘴角勾起迷離的笑容,「那是自然。王爺與耀國君上自小一同長大,感情自是不一般。」

  「自小一起長大?耀國君上?」訾槿疑惑地轉過頭來看向曉雙。

  「公子是月國人,自是不知道。耀國君上獨孤郗徽與咱家王爺年齡相仿,當年二人在咱們宮中一起長大的。」曉雙嘴角露出自得的笑容。

  訾槿微微側目,「獨孤郗徽?一同長大?」

  「是啊。耀國君上獨孤郗徽的生母,是咱家王爺的親姑姑。」

  訾槿垂下眼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淺笑。她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著那塊自掛上之後再未離身的寒玉,世界原來如此小,也怪不得當初……

  「燼陽公子?那日你沒聽到我叫他獨孤郗徽嗎?燼陽公子是和我沒有恩仇,但獨孤郗徽和我的仇早已解不開了,也不差你這一樁。」

  獨孤郗徽俯視著倒地不起的西樂,絕美的眸子中露出淡淡的輕蔑之情,「自兒時起,你從不曾鬥贏過我,如今依然敗在我手上。」

  「獨孤郗徽,你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自小我便看出了你的卑鄙,只可憐那人被你柔弱的外表矇騙了一生!」

  「你對我倒還如兒時那般不留情,但我今日不但不會與你計較,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我雖已將那人給了你,但那人卻並非你等的人了。」

  「公子,公子!」曉僕輕輕搖晃著神情恍惚的訾槿,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訾槿木木地轉過頭,蹙眉看向曉雙,「嗯……曉雙,我想睡會兒。」

  「公子,一會兒方老先生就要過來了……」曉雙見臉色灰白的訾槿緩緩地閉目躺在椅子上,不忍再說下去。

  「讓老先生晚上再來吧,我乏了,想睡會兒。」訾槿閉目躺著,無力地說道。

  「嗯,那曉僕……一會兒讓人告訴先生,公子睡吧。」曉雙將薄薄的錦被搭在訾槿的身上,輕聲說道。

  訾槿眯著眼,看著曉雙關門離去後,再次睜開眼,眸底已沒了方才的疲乏,多了一絲不明的光芒。她怔怔地盯著窗外忙碌的人群,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神色。她盯著手中的玉珮,細細地摩挲著,手指一次次地刮著玉珮上的花紋。

  此生本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活著。按照心意,自己迫不及待地來到辰國;按照心意,自己相信獨孤郗徽,憐惜獨孤郗徽;按照心意,自己雖對西樂有所防備,卻篤定他不會害自己。

  自四年前來到這裡之後,自己真實擁有的便是這一條命。自己雖然天性涼薄,但內心不惡。自己本不願露其鋒芒,只想安寧地活在世上,但他們為何要如此咄咄相逼?他們不該……他們不該想要害自己的性命。他們費盡心機爭來奪去,真以為自己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嗎?可就算自己心裡不願知道,不願明白,那些夜夜清晰怪異的夢都會隱約地告訴自己,那些不願讓人看到的前塵舊事。

  本不願與他們糾葛和針鋒相對,可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放一條生路給這樣一個卑微懦弱的人?這是報應嗎?是佔據他人肉體的報應嗎?是負了君凜的報應嗎?可就算是報應,也不該如此。自己從未有過害人之心,只想自保罷了。若這世上真有報應,為何要報應在如此無辜的人身上?

  不公,不公,蒼天不公!

  窗外已是漆黑一片,遠處紅燈高照,未央湖邊亮如白晝,宮人來來往往,比午後還要熱鬧。沿岸的柳樹上都裹著耀眼的紅綢,還有琴音飄過。

  「公子醒來了嗎?」曉雙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點上了宮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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