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風槿如畫 | 上頁 下頁 |
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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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你,也真夠笨的,愣是讓我將『小啞巴』寫了三回,你才明白過來。」軒平似乎看出了訾槿的想法,憤憤不平地說道。 訾槿哪敢反駁,如今她老人家屈尊扮成小廝,捨身來救自己,已是施下大恩大德。 「小啞巴,你猜她會是誰呢?」軒平一把扔了手中的桃子,兩眼放光地說道。 訾槿垂下眼眸,趴在桌子上,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月國太子病重,已有月餘未上過朝了,御醫均束手無策。宣隆帝那老小子為此大發雷霆,已經殺了好幾個御醫了。二皇子與訾吟風的兩個女兒成了親,正策劃奪取太子之位,可宣隆帝棋高一招,暗中將訾吟風軟禁起來。如今那兵符成了訾吟風的保命符,自是不能拿出來給君安奪位的。現在的月國皇宮為太子之位正鬥得火熱啊!」軒平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幸災樂禍地說道。 訾槿蹙著眉垂著眼眸,嘴唇緊緊地抿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玩弄著桌上的茶盞,並不答話。 軒平見訾槿並不說話,輕挑眉頭,眸中閃過一絲精光,「太子重病在身,一定沒有時間安排此人;二皇子此刻正抓緊時間爭權奪勢,一定無暇關注你;至於三皇子嘛……這段時間被二皇子與太子的勢力打壓得抬不起頭來,一直都很低調,如他那般聰明才智,一定不會在此時為了你用此計謀;訾吟風自那日起已被宣隆帝軟禁在皇宮之中。小啞巴,她……會是誰呢?」 訾槿垂下頭去,似是陷入了沉思,「他們想要我,抓回去豈不更省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軒平的眸光一凜,雖是戴了人皮面具,可是眼中的陰霾怎麼也遮蓋不住,「你以為他們是為了你嗎?」話未說完,目光卻一轉,看向門外。 「姑娘,我家主子請您過去用膳。」門外一個黑衣人說道。 用膳?訾槿看看窗外的天色,方才用過了早膳,這時候還不到吃飯時間吧。 「姑娘?」黑衣人見訾槿並無動靜,小心地叫道。 訾槿垂頭喪氣地拉拉身上的衣物,一點點地朝門外挪去。軒平的眼底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連忙站起身來,跟在訾槿的身後。 「主子有話,閒雜人等不得跟隨。」黑衣人見到訾槿身後的軒平,硬聲說道。 軒平垂下眼眸,安靜地退了下來,眸中閃過一絲惱怒。 訾槿見軒平也退下了,心中暗道:此去凶多吉少也! 越靠近前院,訾槿的腳步越慢,恨不得停三步,走一步。黑衣人上前一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姑娘不必驚慌,主子雖生姑娘的氣,但絕不會傷害姑娘的。前些時日,主子為救治姑娘,內力已是所剩無幾了,如今又不好好愛惜自己,身體越發虛弱。求姑娘念在主子救你一命的分兒上,勸主子多吃點兒東西吧。」 訾槿打量著眼前的人,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黑衣人迅速斂下眼眸,退了一步,跟在訾槿身後,「想是姑娘認錯了。」 訾槿疑惑地扭頭,正好對上黑衣人慌亂的眸子,心下覺得他更是熟悉,苦思良久,仍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唯有作罷。 前院的僕人來來往往的,好不忙碌。此時西樂的臥房內倒是未傳出吵鬧和砸東西的聲音。 訾槿硬著頭皮走進門,只見西樂閉目和衣地側躺在軟榻上。房內除去中間的大飯桌和一桌豐盛的飯菜外,幾乎無一件完好的東西。雖然已經打掃過了,但還是滿目瘡痍,就連西樂身下的軟榻也有被砸過的痕跡。 訾槿一步三顫抖地走到飯桌邊,卻被黑衣人擋住了。她悶悶地看了黑衣人一眼,無聲地歎了口氣,轉了個方向朝軟榻走去。 西樂的嘴唇異常蒼白,許是閉著眼睛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非常虛弱。 「起……起來吃點兒東西吧。」訾槿怯怯地說道。 西樂緩緩地睜開眼,眸中一片沉寂,少了往日的神采。她淡淡地瞅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你讓他們備下的?」 訾槿順著西樂的目光看向那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只見站在桌旁的黑衣人迅速地眨了眨眼。她呆愣地轉過臉,嘴巴微微張開,「呃?嗯……不愛吃這些嗎?」 西樂的眸光柔和了不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雖然看著還是很虛弱,卻不像方才那樣死氣沉沉的了。她緩緩地站起身來,猛地跌了回去,手下意識地撫著頭。 「怎麼了?」訾槿慌忙伸手去扶,卻看到西樂手上本來快要癒合的傷口,不知何時全部裂開了,甚至比原先還要深,雖是上過藥了,卻還是那般觸目驚心,「手怎會成了這般模樣?」 西樂軟軟地靠在訾槿的肩頭,斂下眼眸不願多說。 「就算是我的錯,你也不必和自己過不去。發脾氣也就算了,何必用不吃東西來折磨自己?」訾槿拍了拍西樂肩膀上的灰塵,眼底閃過一絲光芒。 西樂嘴角的笑意加深,許是手過於疼痛,微微地顫抖著。 黑衣人將飯菜挪到了軟榻旁的桌子上。訾槿端起一碗飯,拿起湯匙,差點兒喜極而泣——終於……終於輪到自己逼迫別人吃飯了!可她把湯匙伸到西樂嘴邊好半天了,也不見她睜眼張嘴,頓時有點兒惱怒,「不想吃也要吃一點兒,看你都成什麼模樣了。」 西樂緩緩地睜開眼,眸色柔和如水,徐徐散開,漾出層層喜悅。她緩緩地張開嘴,吃下訾槿勺中的飯。 後來的餵飯工作相當順利,只要訾槿喂過去,西樂便毫不猶豫地吃下。唯一讓訾槿感到彆扭的是,自從西樂睜開眼後,目光便不曾離開過自己的臉,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一碗飯後,西樂的笑容一直掛在嘴角,氣色也比方才好了許多,「槿兒……以後……我們便在此地生活可好?」聲音非常恍惚。 訾槿微微一驚,頓了一下,隨即斂下眼眸,不敢做聲。 西樂的嘴角露出飄忽的笑容,「此地遠離宮中,山清水秀,民風樸實,清淨無比,是個隱居的好地方。槿兒當初一心想離開宮廷,如今聽見我說要一直生活在此地,怎會如此驚訝?莫不是槿兒一心想隨那……隨我回辰國皇宮?」 誰說要隱居了?天下還有大把大把的江山美景等著我去欣賞,江湖還有大把大把的小草等著我去挖掘,我為何要過著隱姓埋名的生活?隱居和在月國皇宮有什麼區別? 「誰說我要隱居了?」訾槿縮了縮腦袋,小聲地嘟囔道。 西樂絕美的臉龐一點點地沉下來,「說來說去,你還是想隨我一起回辰國便是!」 訾槿撲哧一聲笑出來,當初不知是誰死乞白賴,非要自己隨她回辰國,如今卻說起自己的不是了。 西樂眸中一片冰冷,「那辰國有何好,你要如此嚮往?難道與我在一起就如此為難嗎?」聲音已經變了調,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呐喊。 「主子——」黑衣人高聲喚道,見西樂回過神來,又輕聲說道,「您嚇著姑娘了。」 西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嘴唇都在哆嗦,「滾,給我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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