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風槿如畫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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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猛地將雙手藏在身後,如受驚的小動物般不安地看著西樂,「我我……我不小心……丟了。」 「丟了?」西樂一雙美目瞪得老大,狐疑地盯著少年。 「嗯,丟了。」少年低下頭不敢與西樂對視。 西樂目光一轉,淩厲地瞪著少年,「那琉璃扳指乃認主之物,普通人根本無法取下來,更別說自動脫落了。有何事……一定要瞞著我?」 「自己摘……」 「我不信!自從那扳指戴到你手上後,便從未摘下。是何事,你一定要說謊隱瞞?」西樂低下頭,緊緊地盯著少年。 「樂兒我,我……」少年如玉的臉龐緋紅一片,頭越來越低,聲音也越來越小,「樂兒,不問,好不好?」 西樂緩緩地走到少年的身旁,伸手撫了撫他有點兒淩亂的白髮,歎息道:「若是普通的物件也就罷了,你明知道那是保命的東西,怎能隨便將它弄丟呢?你明日隨錦禦先回去,我找到扳指後再回去。」 「可是……」少年側過臉來,為難地看著西樂。 「放心,我早安排好一切了,你只要乖乖地聽錦禦的話便好。」西樂溫和地笑了笑,安撫道。 「那扳指……」 「恐怕你要吃些時日的藥了,待我找回扳指,一定不讓那小賊好過!」西樂說話時咬牙切齒,暗暗觀察著少年的反應。 「不要!」少年猛地抬起頭來,直視西樂,然後似是察覺到不妥,聲音又軟了下來,「樂兒,不傷她,可好?」 「這麼說,你知道是誰拿了你的扳指?」西樂似不經意地問道。 「不不,沒看清楚,她走了。」少年的聲音中有點兒失落。 西樂輕輕地撫著少年的白髮,柔聲道:「那扳指……可是她摘下來的?」 少年摸著空空如也的手指,不知神遊何處,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男是女?」 少年溫潤的眸子泛著波光,「應該……是女子。」 西樂一直撫著少年白髮的那只手猛地收了回去,握成拳頭,神色異常陰冷,「能肯定她是個女子嗎?」 「雖未看到她的面容,可我知道她是女子。」少年並未發現西樂的變化,嘴角輕輕上揚,異常自信地回道。 西樂單手扶住石桌,另一隻手狠狠地攥著,尖利的指甲刺入肉中而不自知。她的表情異常複雜,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眸此時卻陰狠得令人毛骨悚然。 良久,少年才遲鈍地發現站在身後的西樂一直未說話,疑惑地轉過身來,問道:「樂兒,怎麼?」 西樂猛地斂下眼眸,又恢復了柔和的表情,「明日你隨錦禦回去,待我找到扳指後便回去。」 「樂兒……」少年轉過臉來,耳根微微紅了,欲言又止,「樂兒,若找到她,可不可……可不可以帶回去?」少年的手緊緊地揪著衣襟,期待萬分地看著西樂。 西樂的臉色變了又變,終是點了點頭,「回去後萬事聽錦禦的,必須乖乖地喝藥,否則我可不保證能找到那女子。」 少年眼底的喜悅之色慢慢蕩漾開來,急急地點了點頭。 「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明日還要趕路,你也早點兒睡吧。」西樂轉過臉來凝視著少年。 「樂兒,何時回去?」少年溫潤的眸中含著濃濃的不舍。 「月國這邊還有點兒事要辦,怕是要等些時候才能回去。」西樂蹲在少年身邊,將頭緩緩地靠在他的腿上,悶悶地說道。 少年輕撫著西樂的青絲,臉上掩飾不住內疚,「若不是我不聽話,便不會被掠,樂兒也不用如此委屈。」 西樂抬起頭來,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溫馨的微笑,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不要瞎想,我一定讓宣隆帝那老小子後悔抓了你。」 一直趴在草叢中的訾槿叫苦連天,她的腿早已麻了,可那兩人還在卿卿我我,只怕這會兒內宮早已關門了。想起魚落那張陰沉的臉,訾槿心中一陣哆嗦。再次抬眼,便看到西樂轉身朝院門走來,訾槿連忙趴好,暗自感歎幸好今日穿的是暗色的太監服。見西樂出了門,訾槿喘了一口氣,試圖站起身來,又因趴的時間太長了,兩腳早已麻木,故而猛地摔倒在地上。 「誰?」白衣少年正欲起身回房,卻聽到不遠處的響動,緩步走了過來。 訾槿暗叫不好,光顧著防西樂了,忘記那邊還有一個人,想起身逃跑,腿卻好像不是自己的,一點兒都不聽使喚。 白衣少年緩步走了過來,逆光而立,「你偷聽?」 「呃……」偷聽?訾槿倒是想聽,可離得那麼遠,想聽也聽不到啊。 「如此,不能放了你。」少年似是考慮了一會兒後說道。 因背光的原因,訾槿並未看清楚少年的模樣,但聽他那春風般溫柔的聲音似有一點兒耳熟,可惜記不起在哪裡聽過了。 「莫怕,待我走後,自會讓樂兒放了你。」少年似是看出了訾槿的不滿,解釋道。 訾槿翻了個白眼,不怕?月黑風高殺人夜,你把我殺了也沒人知道啊! 少年轉過身,「來。」 訾槿活動了一下腿,緩緩地站起身來,待發現腿不那麼麻木了之後,使勁兒踢了踢腿。見少年一直未回頭,她悄悄地轉過身去,拔腿就跑。 只見一個白影閃過,少年擋住了訾槿的去路。訾槿憤怒地盯著少年,待看清楚面前人的模樣時,驚訝得張大了嘴巴——這……這不是那日被自己下錯藥的白髮少年嗎?!怎麼在這兒? 白髮少年狹長清澈的眼眸中露出了不耐煩之色,微微皺了皺眉,抬手按住了訾槿的脈門,「我不傷你,你需待到明日我離去便可。」 訾槿萬般無奈,委屈地點了點頭。果然,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進了屋後,訾槿才發現這地方便是那日給少年下藥的宮殿。宮燈下,少年絕色的臉上少了那日的嫵媚,多了一分冷清與貴氣,雪白的長髮如絲綢般光彩奪人。少年似有點兒煩惱地盯著屋內僅有的一張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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