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繁花落盡執何手 | 上頁 下頁
四〇


  兩人七手八腳地給我披麻戴孝,呃,錯了,是為我披麻戴孝,呃,也不對!總之就是伺候我穿好素縞,紮好喪帶。

  「嗯!不錯!真有氣勢!」兩人學我動作,同時摸著下巴,對我一頓品評。

  「又不是去砍人,我是去弔唁!還氣勢!」

  「好了,大美人陛下,白衣飄飄如仙子的陛下,大臣們都等急了。快!早去早回,別演砸了啊!」

  「……」太藐視我的職業素養了!演技派的我,何時會演砸?

  雖是不情不願,我還是邁著大步,一步步走向那個我魂牽夢縈的地方。

  走吧走吧,去斬斷自己最後一條退路。走吧走吧,去捅鮮血淋漓的自己最後一刀!

  「皇上駕到——」飛霞宮的老太監尖細的嗓音滑過耳際。

  我抬眼,望見飛霞殿內一片慘澹的白。

  喬文洛那「傻妞」,要是知道我正給他「隆重地」辦著喪事,估計得氣瘋了吧?

  人們都說,給活人辦喪失不吉利。所以,嘿嘿,沒人知道那靈位下面為什麼緊貼著,放了一堆的水果。因為,聰明如我,在寫有「喬文洛」三字的靈位上,又添了兩個字——「他爹」!

  哈哈哈哈!喬文洛啊喬文洛,趕上我這麼個溫柔賢慧,善解人意,還會「善後」的老婆,你就沒事透著樂去吧!

  哎,怎麼能忘記?

  是——前妻……

  明皇朝某稗官野史記載:大喬皇夫喪禮,靈堂上女帝驚現「驚悚詭異之笑」。可是不知何為,笑到最後,女帝忽然就,淚滿腮旁……

  心碎的感覺,真美,不是嗎?

  讓他也能感受到和她一樣的痛,是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他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她身邊。就像以前她瘋狂地親吻他的那一次一樣,他要緊緊地抱住她,融入骨血一般,狠狠地將她鑲嵌在自己懷裡。

  他要對她說,他也一樣愛她!瘋了,著魔了一般愛著她!

  那個淡然如水的男子不見了,那個可以波瀾不興地與人談婚論嫁的男子不見了!這全是因為她!

  原來,他以前一直不知道什麼是愛,是因為一直在等待那個值得愛的人。

  虛度了二十二個春秋,蒼白了多少韶華,他一直以為生活就該這般平淡如水,情愛就該是綿綿若溪。卻原來,所有的所有,都是在等著她來顛覆!

  他笑著,擦掉嘴角邊還未乾涸的血跡。

  從沒有任何一個時刻,他可以像現在這般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胸腔裡的跳動。他知道,它也是因為她!

  可是,那個一臉憐憫的老者在說什麼?

  「皇城此刻,正在為你舉行國殤。」

  他的國殤?他明明還好好地在這裡。雖然他正被濃濃的相思吞噬著骨血,被烈焰一般的愛意燃燒著心口,可是他依然活著啊!

  可惜,他忘記了。

  他愛著的那個女子名叫憶甜。

  憶甜啊,愛時必愛得轟轟烈烈、天地動容。那麼,若要轉身呢?

  第三十三章 居然敢調戲聖上

  「皇夫大人哇——你怎麼走得這麼突然呐!」

  「奴婢好捨不得您啊——真想陪您一起走啊——」

  「她是不是跟喬文洛那傻瓜有一腿?怎麼哭得這麼撕心裂肺?」

  「給了十兩銀子呢!能不賣力麼?喊一宿都沒問題呢!噗——」冬梅一邊吐著瓜子皮,一邊應我。

  「皇夫大人啊,您還沒有吃到奴婢給您親手做的杏仁粥啊!奴婢……嗚嗚……」

  「嗚嗚嗚嗚……哇哇哇……」

  如此哭聲,靈堂外不絕於耳。而靈堂內,我、冬梅、夏雪、李木頭,在——打牌!

  「李繼,幾日不見,你的手又臭了不少啊!」我笑著打趣對面之人。

  李繼很窘迫,臉刷地漲紅,鼻子不自然地抽動了幾下,狀似深嗅。

  「我是說你的手氣。看你緊張的!」我抬手點了一下他腦門。「我看看啊,腰裡揣了多少私房錢啊?哈哈,是不是連老婆本都輸給我啦?」

  「陛下,您又自稱自己為'我'!」冬梅多事精開始發牢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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