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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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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的路走下去會是什麼結果,可是這一次,我己不抱著赴死的決心,而是拼盡了全力要活下來,不光活下來,還要活在萬人之顛,為我枉死的愛人一一復仇。 文丞相貴為左相,在前朝時就被皇上重用,改朝換代以來,卻常常被掩蓋在韋相的光環下,太后娘娘介於他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地位,不敢冒然革職,只是不派實職,只掛個虛名。文大人一直壯志滿懷卻不得實現遠大抱複,這一次的上位無疑是另他驚喜的,驚的是往日無淵的殤國夫人怎麼會突然提他上位,喜的是,頭一次就拴了這麼個天大的肥差。 嫿賢妃不笨,當天下午就帶了幾份「薄禮」過來謝恩,我淡淡笑著,說這一切都是皇上的主意。 她怎肯輕信,仍舊規規矩矩的謝了恩,在我旁邊坐下,「夫人這幾天為皇上操勞,為宮中瑣事操勞,瘦了許多。」 她緊緊盯著我的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露出憐惜的表情。 有了昨天經驗,她已經不敢冒然在我面前提朝政江山等,我雙手撫上臉頰,輕輕摩挲了幾下,「是嗎?我倒不覺的。」 她笑了笑,接著道:「這樣看來,夫人跟那位榮妃還真是很像,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差別來。」 她突然又提起了榮妃,倒讓我想起她來,笑著道:「榮妃因為上次太后娘娘的事一直自責,直到現在都不敢見客,對誰對戒備著,可能是嚇著了。」 嫿賢妃搖搖頭,「哪裡是嚇著了,她是在躲著呢!」 「躲著?躲著什麼?」我饒有興趣的看向她,期待她口中的解釋。 她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太后娘娘病得蹊蹺,榮妃百口莫辯,現在是證據不足,太后娘娘治病要緊,再有,皇上也突然病了,所以這件事暫時擱了下來,可是……太后娘娘總有回來的那天,從現在的形勢看來,她是輕易擺脫不掉這個罪名的,於是就躲起來不露面,夫人沒聽說過那句話嗎?百口莫辯不如不辯,或許還能適得其反呢?」 聽了她這番解釋,我不由的笑了,「說得好啊,可是宮裡人都只看見是本宮的動機,都覺得她純壁無暇,不可能做出這種傷盡天良的事。」我幽幽的歎一聲,接著道:「她們這麼想,還不是因為碧珠是本宮撥去給榮妃用的嗎!」 「夫人清者自清,這點小事做不了證據的。」 「可是有人偏偏就愛在這點小事在做文章。」我苦笑著道。 這一次,她不再接話,而是沉吟了半晌才道:「宮裡的傳言向來都是以訛傳訛,有幾個是真,有幾個是假,傳的人多了,也就信了。」 「哦,是嗎?」我笑得高深莫測,緩緩轉頭看向她,輕歎著道:「本宮就是怕傳來傳去,結果還是自己。」 「不可能的,一切交給臣妾就好。」她目光炯炯看著我,一臉的保證。 我贊許的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賢妃果然識趣。」 她與我不謀而和的笑了。 就這樣,往日瘋傳的謠言又有了新說法,榮妃娘娘想要借刀殺人,故意從殤國夫人那裡要了碧珠過去,種種跡象表明她只是無辜的,殊不知,她才是幕後真正的黑手。 這一點小小的插曲,讓我在後宮的生活變得更有趣了些,這個充滿女人和嫉妒旋渦的後宮,向來是不缺廝殺與陰謀的。 大家樂此不疲的生殺遊戲,比的只是誰道高一尺,誰魔高一丈,而我,似乎是這裡贏家了,自從皇上讓我光明正大的傳旨上朝之後,六宮之中,禮尚往來,在我這裡突顯得更加頻繁了些,這一次,不光後妃,連朝中大臣都開始想盡了法子往廣濪宮送東西。 各樣珍寶源源不斷的抬進來,我照收不誤。 「夫人收這麼多禮,難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了說夫人以權謀私嗎?」陳仲擔憂的道,看著殿裡擺得滿滿當當的木箱與各式禮盒。 我隨手檢點著其中一盒絲料,漫不經心的道:「那你說,是讓皇上覺得我貪財好呢?還是讓他覺得我謀權好?」 陳仲看著我,不說話了。 我臉上笑意越來越濃,放了盒子回身坐到椅上,「皇上的病最近怎麼樣了?」 「還是老樣子,連袁太醫都看不出來病在哪裡,怪的很。」 「最近還在給皇上服丹石之藥嗎?」他的病跟夏侯君曜是一樣的,自然用的藥也一樣,不同的只是,那個關於嗜血的傳聞己消失,他用不著拿妃子的處子之血來做藥引,然而,讓我不解的是,那丹石之藥吃了之後不是可以令人瞬間恢復體力的嗎,怎麼他總是病歪歪的。 「是,皇上一直在吃。」 我不再說話,陷入沉思中,這時,福公公突然笑了,「或許,皇上得的是心病。」 我抬眸看著他,風雨雷電光石,交熾而過,如一道電流劃過心澗,我莞爾笑了,心境也漸漸明亮起來。 「或許罷!」我笑著道,與他對視的刹那間,我們不約而同的達成某種共識。 他笑笑,謙卑的低下頭。 我環顧室內,最後將目光落在角落裡低著頭不語的舞雲身上,皇后娘娘的事情之後,她一直都這樣提不起精神,不論做什麼都像是失了魂,完全不控制,有時候連叫幾聲都聽不見。 「舞雲……」我輕喚一聲,她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連頭都不抬。 我輕輕歎氣,陳仲走過去,輕輕碰了碰她的身子,「夫人叫你呢!」 「哦,什麼?」她恍然回過神來,匆匆忙忙來到我面前,「夫人叫奴婢有何吩咐?」 「沒什麼吩咐,只是想問問你,皇后娘娘最近怎麼樣,本宮讓你按時送去的補藥,她可按時吃了?」 打胎並不是一件小事,儘管皇后娘娘那裡往來稀少,足跡不多,可是萬一有什麼不測,就是無數人的生死,我不能大意,況且,那些打胎的藥是宮中的禁藥,也不是隨便就能弄來的。 既便有,也不能貿然在宮裡煎,都是由配藥房直接煎好了然後貼著標簽送給各宮,被賜這藥的人,必定都是犯了錯的,就像當初的我。 「娘娘最近胃口不好,吃一些都吐了。」她落寞的道,連語聲都有透露著憂傷。 她自小被她收養,兩人又相處了那麼久,她對她的感情我是可日理解的,這是人之常情,可是她這樣下去,遲早是會出事的。 就是皇后娘娘自己不暴露,她的反常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些天來,她常常往中宮殿跑,有時是我派去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跑去的,我這裡來來往往的人多,別人不說,就是紅淚,但也一眼就能看穿些什麼。 「那他呢?」我轉身看向陳仲,他跟曹衛尉的關係比較熟,也經常去他那裡走動。 陳仲搖搖頭,表情不比舞雲好多少,「最近瘦了好多,整天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也不吃飯,情況不太好。」 「造孽!」我歎口氣,擱在扶手的上手緊緊握起。 「袁太醫那邊有消息嗎?」我接著問道。 陳仲看看我,再轉身看看舞雲,小聲的道:「還沒有,袁太醫說事情太大,得要慎重,他不敢冒然行事,得等時機。」 空氣裡傳來沉沉的歎息聲,卻不是來自我,我轉身望去,福公公手握拂塵站著,感慨得看著遠方天空,「皇后娘娘能不能躲過這劫,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福公公,你是覺察到什麼了嗎?」我問,也開始緊張起來。 其實,皇后娘娘的事情我也只能是盡力而己,後宮嬪妃私通男人,這是多麼大的罪名呀,有朝一日壓下來,誰都擋不住。 「沒有,奴才只是擔憂。」他小聲的道,並沒有給我任何答案,連預測一下都不肯。 可是,他既然說出來了,肯定就是有端倪的,只是礙於舞雲,沒有說出來而己,看到這裡,我也不再問下去,揮揮手道:「罷了,不提這個,讓奶媽把君顏抱過來。」 易子昭住到廣濪宮以來,我就很少有時間再去照顧君顏了,趁著這空檔,我才能閑下來跟她相處片刻。 *** 文相輔政以來,嫿賢妃來我這裡的次數倒是多了起來,每次來都不空著手,帶的禮物也相當珍貴,無一不是些世間稀有的國寶,可是我一樣都沒收,把她的東西如數退了回去。 看著我一次次,不厭其煩的往回退東西,陳仲忍不住問道,「夫人收了那麼多的人禮,為什麼單單不收嫿賢妃的。」 「因為那不是嫿賢妃的禮。」我冷冷的道,眸子裡帶著淡淡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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