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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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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走走也好。」他笑著道,簡短的打過招呼後,便回身攬住怡貴妃,寵溺的在她肚子上摸了摸,「今天怎麼樣?小傢伙在你肚子裡還乖嗎?」 怡貴妃當著眾人得此榮寵,真是得意萬分,她嬌羞的低下頭,「皇上,皇后娘娘還在看著呢?」 直到周圍竊笑聲起,我才恍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真的還在看著他們。 我慌忙低下頭,臉上早己滾燙,羞憤難當。 她分明是故意告訴別人,我在嫉妒,而他,分明是要我出醜,一種莫名的恨意浮上心頭,壓抑而沉重,令我不能呼吸。 從來沒有試過這麼恨,心像是快要炸開一樣,全身的血液逆流,湧上大腦。 不是恨別人,而是恨我自己。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我就已經愛上了夏侯君曜,不可自拔,這個邪惡的男人,真得打算讓我就此沉浸下去,萬劫不復嗎? 他回頭看看我,只是輕笑一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拉著怡貴妃往裡走去,「你們在一起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嬪妃們也都跟著皇上移駕,只有我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是該跟過去,還是就此走了。 看著他們甜蜜相擁的背影,我的心抽抽得痛。 香墨擔憂的看著我,移上前道:「娘娘,再過去坐會罷,現在走了反倒讓人家笑話。」 是呀,我現在走了,他們一定會笑話我,皇后被皇上冷落後惱羞成怒,當眾離去,毫無教養。 我仰頭笑一聲,什麼都沒說,緩身向裡走去。 他不是想讓我出醜嗎?那就如他所願好了,我就在這裡當大家的笑柄,能博得龍顏一悅也不堪為一件好事。 香墨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後,目光裡滿子憐惜。 入了座,怡貴妃又命人為皇上徹了新茶。 「皇上嘗嘗這個,這可是臣妾一直留著捨不得喝的上等雲霧。」怡貴妃親自將茶盞奉上,期待得看著皇上的臉色。 皇上淺酌一口,大聲贊好,怡貴妃方笑了,「只要皇上覺得好就行,以後呀,臣妾天天抱給您喝。」 她如此說,眾人心下又是一哂,她不是想讓皇上喝茶,是想讓皇上天天都來。 我心中冷笑,默默喝著茶,已償不出味道了,只覺得淡淡的,苦苦的,猶如我心頭的滋味。 皇上一到,眾人都顯得媚了些,無論坐、站、笑、言都多了分做作,也多了分謹慎,都想稱此機會在皇上面前展示一下自己。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得寵的妃子那裡總是人潮如海,原來,不光是為了巴結與討好,也為了能夠偶爾碰到皇上一面,那些無恩無寵的小嬪,怕是一年到頭都難得見到皇上一次,在這裡,不說侍寢,好歹也能見到龍顏,也該知足了。 我的位子在正中,怡貴妃的鸞榻就在一旁,夏侯君曜並沒命人再搬椅子,就在那張貴妃榻上坐了,與怡貴妃緊緊挨著。 我與他的距離是那麼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龍誕香味,然而,又是那麼遠,我看不懂他的心。 「剛才你們在說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他笑問著。 怡貴妃漫不經心的看了看我,回道:「也沒什麼,只是大家都說皇后娘娘糕點做的好,都愛吃,臣妾正想著要跟娘娘學做糕點呢?」 夏侯君曜哦了一聲道:「怎麼突然想起做糕點了?」 怡貴妃臉上一紅,低下頭道:「近來害喜,臣妾一直沒有胃口,不想吃東西,不過倒是很想吃皇后娘娘做的糕點呢?」 他笑了笑,寵溺的道:「你既然想吃,那就讓皇后娘娘做來給你吃好了,又何必還學著做呢?小心累著了肚子裡的孩子。」 他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說話的口氣十分不在乎,仿佛我就是一個宮女,而不是他的皇后。 心上淩厲一痛,我緊緊握住雙手,長長蔻丹深陷進掌心,笑著道:「是呀,貴妃娘娘現在身子金貴,您若想吃本宮等會回去做好了讓人給你送過來。」 怡貴妃越過皇上,抬眸看著我,十分推讓的道:「那怎麼好意思呢?娘娘身子不適,正在靜養呢,臣妾怎麼好麻煩您呢?」 「不麻煩。」我笑言,說著就站起身來,向夏侯君曜福了福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他冷冷看我一眼,擺擺手,「嗯,去罷!有勞你了。」 我輕笑垂眸,轉身離去。 沒有一絲留戀,我幾乎是逃離般倉皇離去。 出了門,我就跑了起來,拼命的往回跑,什麼鳳儀莊重,什麼明誠皇后,全都不管不顧,我覺得自己快要透不過氣來,一股悶氣憋在心裡,快要把我憋死了,我需要用什麼東西公平發洩一下,要不然我真得會窒息而亡。 「娘娘,娘娘……你別跑,小心啊……」香墨擔憂的喊著,跟在身後。 「娘娘……」 耳邊風聲呼呼吹過,我什麼都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咚咚雷人的心跳聲,我心底壓仰已久的的委屈統統湧了上來,快要將我淹沒。 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我知道自己該謹慎些,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該微笑面對,無論冷笑也好,假笑也好,就是不能哭,不能在皇宮內院這麼瘋狂的發洩自己的感情,如果被人看到的話,明日就又會被傳為笑柄。 可我就是不能控制自己,我好像完全瘋了,行為不受控制。 提著裙袂,長長婉紗浮於身後,我覺得身上宮裝繁複不堪,都是累贅…… 不知跑了多久,終於,我腳下一絆,身子重重向前跌倒。 「啊……」我聽見香墨驚惶失措的尖叫聲。 我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肚子,才突想想起來肚子裡的孩子,我閉上眸,身子落下時,心裡一陣絕望。 正當我絕望之時,一雙大手從天而降,飛快的將我接於懷裡,當一切都靜止下來,不再狂亂,不再驚恐,我緩緩睜了眸,看到那張久違的面孔。 是他,易子昭。 他眸峰冰冷如霜,帶一絲妖邪,完全沒有從前的眷戀與愛意,我心下一驚,慌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 他放開我,冷笑,「皇后娘娘好雅興,居然在宮裡練起長跑來了,遠遠看著,末將還當您在放風箏呢?」 他身上盔甲未脫,換了稱謂,顯然已以將軍自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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